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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教主变娘亲 ...

  •   兰圣使接到知客院教女报信,说沈七逃走,心急火燎地带人将山上搜了个遍,却是遍寻不着,正心焦的时候,教主派人来请,说有事要商议,只好赶去后山天泉别院。
      天泉别院的教女直接把兰圣使往里屋领。
      平兰圣使大奇,日议事都是在大厅,今天改里屋。进到里屋,看见圣女、左右护法、梅竹菊三圣使,就差自己了,而平日很少露面的神秘教主正坐在床边,左臂包了白布,应该是受伤了。所有人都戴着面纱,有外人?可不,床上还躺着一个人,仔细一看,不得了,怎么竟是那个逃走的小子!
      兰圣使慌忙下拜请罪:“属下无能,让这个人逃了,惊扰到教主。请教主责罚!”
      “起来吧。你虽有过失,但歪打正着,也算将功抵过了。”
      “谢教主!”兰圣使起身,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将功抵过了。
      “杨姨、穆姨,你们过来看看这孩子的脸。”坐在床边的女子将沈绉额发拨开,露出那张俊美非常的脸。
      左右护法依言上前,仔细观看,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一跳:“这孩子怎么长得这么像你?难道是……”
      “正是,他背上还有七星标记。”女子道。
      “太好了,阿芷,你终于找到阿麟了。”左护法红着眼睛道。
      “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右护法也感叹道。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圣女忍不住问道。
      “琅儿,你应该听说过祁珏吧?”女子道。
      “听说过,天机门的候任掌门,已经失踪二十年了。”
      “一晃都二十年了。”教主喃喃自语,似是陷入回忆之中。“二十一年前,我十六岁,当时天女教还不叫天女教,叫素女教,后来我认识了祁珏,就把它改成了天女教。那时我练《素|女|心|经》已经到了临阶的时候,我阿婆,也就是你老祖,让我自己下山去找纯阳之体的男人,我就找到了祁珏。后来的事,你们也应听说了。”
      “这么说,这个人就是……”就是两人的私生子,看来传闻是真的,转而又问:“那他是怎么跟师父分开的,是因为天女山不容男子吗?”
      “是祁珏,他……”女子的话还没说完,沈绉忽然翻了个身,随即“哎呦”一声,摸着脖子坐了起来,估计是翻身时碰到了伤口。
      “很疼吗?”女子关切地问沈绉。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绉本能地往后挪了挪,拉开与女子的距离,再一抬头,见一屋子戴着面纱的女人正在看着自己,忽然意识到自己还裸着上身,赶紧拉过被子遮住上身,一边往床里缩,一边警惕地问:“你们要干嘛?”
      沈绉的举动逗乐了左护法,左护法道:“你说呢?当然是看你小子的光屁股啦,哈哈哈。”
      沈绉一愣,眼珠转了转,道:“光屁股有什么好看的,我还是穿上衣服比较好看,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哈哈,你小子夸自己一点儿也不脸红。”左护法道。
      “不信?那你们就到知客院,把我的衣服拿来穿给你们看。”这才是正题。
      “去把他的衣服拿来。”床边女子吩咐道,随即起身,众人也跟着离开。
      沈绉穿戴整齐,走出里屋,有教女将他引到大厅。
      到得大厅,发现之前出现在屋里的人都在厅中坐着,扫视一圈,凭服饰认出了圣女和梅兰竹菊四圣使,凭身材认出了疯女人,只有坐在主位的两个女子猜不出身份,观之额有皱纹,年岁应该不轻。
      沈绉深施一礼,道:“各位有礼,烦请贵教教主出来相见。”
      众人看了一眼疯女人,坐在主位左边的老女人问:“你要见她做什么?”
      沈绉朗声答道:“贵教圣女阁下曾答应在下,只要沈某跟她师父,也就是贵教主说明情况,就放沈某归家。如今沈某上山一月有余,贵教一直推说教主在闭关,其实全是托词。昨日沈某碰巧听得真相,便易服出逃,却差点丧命于此。后来贵教圣女放蛇,又使沈某伤到自己,沈某要找贵教讨个公道。子曰‘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贵教如此恃强凌弱,欺负在下一介不会武功的书生,是何道理?”
      沈绉不卑不亢、振振有词,正欲进一步阐述诉求,肚子突然咕噜咕噜地叫起来,令他很是尴尬,只好讪讪地说:“不好意思,中饭没吃。”
      “那就吃完饭再说吧。”坐在主位下首的疯女人对沈绉道。
      “我还撑得住,希望你们不要借此故意拖延。”那个疯女人精神不正常,沈绉不相信她。
      “吃完饭就让你见教主,我保证。”疯女人道。
      “我才不相信,你骗过我。”沈绉眼珠转了转,接道。
      “那好,我们先去吃饭,你一个人在这里等吧。不过通常这个时候,教主也在吃饭,不可能见你。”疯女人起身欲走。
      “算了,我就再相信你一次。”沈绉无奈道。
      “慢着,先认人,再吃饭。”坐在主位的两个老女人齐声道。
      “两位长老,孩子饿坏了,还是先吃饭吧。”疯女人道。
      “先把人认了再吃团圆饭不是更好?再说,你叫我们两个老东西坐在这个位置上,还不是为了这事?”
      “那……有请两位长老做主。”疯女人又坐下了。
      沈绉听着三个人对话,疑心顿起,认什么人?
      坐在主位的两个老女人动手摘下自己面纱,露出真实面目,约六十来岁的年纪。左首的老人对沈绉道:“小娃娃,我二人是天女教护法长老,人称左右护法,我们这两把老骨头早已不理教务,今天出来露面是给你娘主持公道,让你们母子相认。”
      沈绉躬身一礼:“见过两位护法长老,不过您的话我听不明白。晚生家有慈母,何来母子相认一说?”
      坐在左首的左护法道:“你这小娃娃,当然是认你的亲娘,你家里的那位又不是你亲娘。”
      坐在右首的右护法起身走到疯女人面前,揭下她的面纱道:“这才是你的亲生母亲。看看,你跟你娘长得多像,简直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沈绉定定地看着揭下面纱的疯女人,穿戴整齐之后的她可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虽然跟自己的前世长得极像,但眼前女子明显比自己前世更美艳、更妖娆。
      他前世是一个工作狂,平时都是穿着职业套装,很少把时间浪费在穿衣打扮上,人靠衣裳马靠鞍,可想而知。且眼前的女人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雨,三十多岁的年纪正是一生最成熟、最迷人的时候,更比之多了一份岁月赋予的风采。
      相似的面容本来就容易带来熟悉感,何况还是这样一张美得让人目眩神迷的脸,如果不是曾被眼前这个美艳绝伦的女人扼住咽喉,沈绉很想不管真假认下这个女人,但濒死的感觉及时拉回了他的理智。
      有人周到地递上一面镜子,沈绉看也不看就推开了,冷漠地开口:“是很像。不过天下相貌相似的人多了去了,晚生有父有母,跟这个疯女人仅仅是长得很像而已,硬要说成是母子就太可笑了。”
      女子身子一颤,显然没料到沈绉会这样说,之前对视的时候,明明感觉到了他的眷恋不舍。
      左护法很不满:“你这娃娃,怎么说话的?怎么能说你娘亲是疯女人呢?”
      沈绉冷笑:“难道不是吗?赤身裸体,不知羞耻;又哭又笑,疯疯癫癫;还差点掐死我,不是精神失常是什么?”
      沈绉深谙辩论之术,同一件事,只要将顺序一颠倒,意思就会完全不一样。人家在自己的地盘泡澡,赤身露体碍着谁了?反倒是他这个不速之客,盯着人家看了半天,不掐死他才怪。至于又哭又笑,笑是因为仇人撞到自己手里,哭是因为发现掐死的原来是失散近二十年的儿子,哭和笑并非同时进行,经沈绉故意歪曲,就全变味了。
      女子早已将事发经过告知众人,众人虽气愤,却驳不倒沈绉,不由更加气恼。
      当然,最受打击的还是那个要认沈绉为子的女子,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泪水,右手紧紧抓着左心口的衣服,好似要把心揉碎。
      圣女见女子伤心的样子,怒斥沈绉道:“你才是不知羞耻!天泉别院是我天女教禁地,所有人未经通传不得入内,违者死罪,我师父在此沐浴自然不需要穿衣服。禁地外的警告你看不见吗?就是普通女子,被男人见到身子,也是要动杀机的,何况我师父?莫说你还闯了天女教的禁地。后来我师父发现误杀了你,如果你不是她儿子,她会在被你刺了一刀的情况下,还拼死把你拉出鬼洞?可是你呢,说的还是人话吗?”
      圣女声音清冷,明显压抑着怒气,听得人顿起寒意。
      不得不承认,圣女骂得很有道理,他能够活到现在,不过是因为那个疯女人把他当成了儿子,如果想全身而退,就只能在这一点上做文章。要不就冒认一下?反正他也不是真正的沈家公子,不怕祖宗怪罪。
      沈绉的气焰矮下去,左护法却仍余怒未消:“臭小子,没想到你这么坏!偷窥、耍赖、伤人,样样都来,白长了一副好皮囊,如此忤逆,将来还不要反了天了?”
      兰圣使一见,急忙向女子跪下,对着二人说道:“请教主恕罪,请杨长老息怒!都是属下不好,没看好少主,以致少主和教主出现误会,害教主伤心,害杨长老生气,请杨长老责罚!”
      “哈哈哈,好戏,好戏。” 沈绉突然大笑起来,笑罢脸一寒,指着要认他的疯女人道:“原来你就是教主!好,很好,非常好!玩我是不是?天女山太寂寞无聊了,好容易来了个自以为很聪明的臭小子,不捉弄捉弄岂不可惜?大家分工,合力演一场好戏,放蛇的放蛇,下药的下药,化妆的化妆,等我逃进温泉,先置之死地,而后故意放生,再来一场母子相认。接着呢?是杀是剐是烹是煮?不用费心了,直接来吧。”说完,盘腿坐到了地上,闭上眼睛,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样。
      教主林芷的眼泪簌簌地滚下来,捶着心口道:“孩子,娘找了你二十年,就为了今天母子团聚,你怎么能说娘是拿你做戏呢?”
      沈绉额头青筋毕现,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怒指林芷:“难道不是吗?你凭什么认定我是你儿子?就因为长得像?我到天女山一个多月了,知客院的人天天看到我,会不向你报告?我天天说要见你,你只要抽出一盏茶的时间就行,为什么推脱不见?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你还没准备好跟我的脸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在温泉,凭你的武功,捏死十个我这样的都不成问题,为什么我没死?因为捏死了没得玩了。你说得对,你不疯,是我傻,圣女骂我时我就该想到你是教主!”
      林芷捂着心口扑到沈绉面前,哭道:“二十年前,因为娘这张脸,惹出多少是非。娘不想让任何人再记得这张脸,整日戴着面纱,除了教中长老、琅儿,及长年跟在娘身边的几个人,这山上再也没有人见过娘的脸。为了找你,娘长年不在山上,就是琅儿一年也难得见到娘几次。除了两位长老,没人知道娘长年离家是为了找你,你倒叫她们向谁报告?人|皮面具是天机门的不传之秘,娘与天机门势不两立,天机门怎么会替娘制作人|皮面具呢?戴了人|皮面的人是无法哭笑的,你说娘戴了人|皮面具,你摸摸看,娘是戴了面具吗?” 语毕拉起沈绉的手放到脸上。
      沈绉飞快地挣回手,他最怕见到女人哭,林芷的哭诉让他心烦意乱,却仍是不信:“真会演啊,哭得真的似的。你骗过我,我才不相信你。我母亲四十岁才生下我这个老来子,你说你是我的亲生母亲,可你看起来才不过三十出头,比我最小的姐姐还小,难道你十来岁就怀孕了?即使当年你能看上已经四十多岁的我父亲,我父亲也不会碰小孩子的,他是君子。”
      右护法开腔道:“娃儿,你所谓的父母都不是你的亲生父母。当年我是亲眼看着你出生的,那时你娘刚满十七岁。至于你生父是谁,还是请你娘亲告诉你吧。”
      沈绉讥讽一笑:“不要告诉我就是那个死人吧。”
      “你见到祁珏了?他,他真的死了吗?”林芷突然止住眼泪,紧张地盯着沈绉。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认识他。不过,既然叫‘气绝’(祁珏谐音),可不就得‘身亡’嘛。”
      “你这小子,还真不是一般地忤逆。”左护法哭笑不得。
      沈绉整了整衣领,对林芷道:“好吧,教主阁下,就算你是十七岁生的孩子,就凭长得像就断定我是那个孩子,也太牵强了。如果你不能提供其他有力证据,那就麻烦你把下山的腰牌给我。”
      林芷的眼神忽然复杂起来,好半天才道:“证据就是你背上的七星。”
      沈绉嘴角一勾:“就知道你会说这个,你们脱掉我衣服时肯定看到了我背上的痣,这个不算。”
      “那不是痣,是娘刺上去的刺青。”林芷纠正道。
      “刺青?”
      “当年,你父亲因为误会,曾想要杀了你。他是天机门候任掌门,右脚底刺有七星。娘想着,如果在你的右脚底也刺上七星,他看到了就能手下留情。娘才刚刺了一下,你就开始撕心裂肺地嚎哭,小脚蹬个不停,娘只好改刺在你的身上。你脱下靴子看看,右脚底是不是有个针眼一样的红点?”说到这里,林芷又哭了起来,这二十年来,每当想到孩子撕心裂肺哭喊的样子,她的心就像被撕碎了一样疼痛。
      沈绉半信半疑地脱下右脚的靴子,果然,在脚心处发现一个颜色很淡,不大不小的红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教主变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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