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逢对手》冤死我了

4、兄弟反目

　　四
　　周日，罗辑放假。我开车到他家，准备带他去岛上吃海鲜。
　　车刚在他家楼下停住，我就看见大海一脸怒火地拎着穿着睡衣、满脸懵懂的罗辑走出楼口。我急忙下车，尾随上去。
　　“那个啥，我还没吃早饭呢，你先让我去豆浆铺买碗豆浆，成不成？”不知死活的东西！大海没有搭腔，面色低沉得可怕。
　　最后，我很丢脸的跟踪他们到了街口的豆浆铺，远远看着罗辑气定神闲地喝了三碗豆腐脑，大海不停地张牙舞爪。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是看见大海举起右手要怒掴罗辑时，我还是忍不住冲过去，拽起罗辑就走，留下举着右手的大海傻愣愣的杵在那里。
　　这么一折腾，海鲜是没吃成，我让罗辑回家换好衣服，陪我出去瞎逛。
　　“他对你还没忘情？”看着换好衣服坐在我车上的罗辑，我不情愿地问道。
　　“可我对他没感情。”好冷漠~
　　“为什么你能骗别人就不能骗他？”
　　“别人喜欢我是对我好，他喜欢我是跟我装蒜，我何必贱兮兮地倒贴呢？”
　　“他只是不会表达。”深知大海性格的我无力的辩解。
　　“那更好，我用我费心骗他了。”又绕回来了。无语……

　　晚上，我送他回家，因为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我决定送他到家门口。
　　“你个小王八蛋！看看你干的好事！”罗妈妈似乎当我不存在，直接拎着罗辑的耳朵就进屋开骂，留下我在玄关走不得留不得。
　　“干吗呀？有人骂自己儿子是王八蛋的吗？”如果不是这个场合，我一定会笑出来。
　　“你少贫嘴！我听说今天早上俩大老爷们为了你在楼下豆浆店都火拼了，吓得张老太太的京叭都抽疯了！”
　　“消息传得挺快的呀！最近你儿子行情好，豆浆店里的人惊羡得鼻孔比嘴都大！”真不知道他得意什么。
　　“还惊羡？！屁！上次俩个小丫头在咱家楼下为了你掐个你死我活，害得我和你爸三天没敢出去见人。这回倒好了，我俩得带着面具出去了！”
　　“那敢情好~嗷……您轻点儿拧！”
　　“你能不能少干点儿招猫逗狗的事？就是干也离家远一点儿，行不行？!”
　　“行，但别告诉我爸！”
　　“就知道装！你爸还一直以为你魅力太大被人缠上了呢！”
　　为了遏制住罗妈妈对罗辑的打骂，我不得不开口：“阿姨……”
　　果然，罗妈妈才看见我，放开罗辑，热情地招呼我：“大成，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来？咳，让你见笑了，这孩子我实在没办法。整天的歪理邪说，什么‘人家痴缠我，也不是我的错’，哄得他爸一愣一愣的。可你看看他招惹的人，不是欣喜若狂，就是丧心病狂。你是他哥哥，他也很喜欢和你在一起，你得帮我看着他。”
　　这种情况下，我的脸由通红变成雪白，再变成铁青，就像调色盘一样丰富多彩，实在没法解释早上那俩个火拼的大老爷们就是我和大海了。再看罗辑，捂着通红的耳朵，笑倒在沙发上。最后，我支支吾吾地落荒而逃。

　　回到家门口，我被一拳打倒。
　　不出所料，是大海！
　　“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我什么都跟你说，什么都不瞒你，你却背着我……”这个一米八五的大男生竟然蹲在地上哽咽得不能说话。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在说什么？！为什么对不起？！
　　“昨天，你和他在车里！”过了一会儿，大海憋出这么一句话。
　　“可是，我们就是聊天啊！”我不认为昨天的是有多么严重。
　　“那你们下车时他的嘴怎么红红的？”嗯？有吗？
　　“大概是他吃冰淇淋时冻得吧！”
　　“你的理由是不是太拙劣了？！”大海一拳又挥了过来。
　　我赶紧闪开，心里的怒火也腾的上来了，不甘示弱的打了回去。片刻之后，当我们停下来的时候，大海的脸上一片乌青，额头一个大口子；我也好不了哪去，嘴角流血，鼻梁上一块紫红。俩人累得呼呼直喘，瘫坐在地上，尴尬的平静与沉默。
　　“为什么说对不起？”大海点起一根烟，又扔给我一根。我摸索地点着火，猛吸一口，苦笑道：“你说为什么？”
　　大海没回答我，开始自顾自的讲了起来。
　　“四年前，我还喜欢女人。他来学校报到，阳光地下看见他，软软的头发，细细的身子，像个小姑娘似的只喊一句‘大海哥’就满脸通红，我觉得他简直不像个男人，心里挺瞧不起他。可他毕竟是罗涵的弟弟，我就不介意有这么一个跟屁虫。我心里想，他肯定撑不过学校这些变态的学习项目的。结果，第一年他竟然跑过一万米，那时他刚做完阑尾炎手术；第二年他学会了越野车，头破血流的，就是一声不吭；再后来，我离开了学校，当了警察。”大海声音低了下去，“有一次，我追小偷追到了一个死巷，一群痞子过来围攻我，我心想我的窝窝囊囊的挂在这了。没想到这时，在附近买书的他竟发现了危险，没命的护着我往外跑，自己挨了一刀。后来他还劝我，说是英雄救美，让我别放在心上。我才发现，我心里已经喜欢上他了，他漂亮、要强、善良，虽然他爸是军官，可他一点不骄纵。可是我得隐瞒，我不能坑了自己，也不能坑了他。以前对他冷淡是瞧不起他，后来就是逃避他。直到有一天，他给我一封信，粉色的，还带红心封口的，我激动不已。可回去一看，竟然是他要考研专业课书名，我不知道什么意思，就打电话问他，他说让我帮他买的，我空欢喜一场，就更逃他逃得紧，没想到，他竟从此视我为空气了。我……”
　　沉默片刻，我勉强地问出了一句话：“大海，你是不是认为罗辑喜欢你？”大海愣了，扔掉手里的烟，痛苦地点点头，随即又说：“我一直以为是这样！”我无语……
　　初秋的夜晚，我和大海平静地在我家门口的草地上坐了一夜，心里想着同一个人，可他却不想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