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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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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洛的家,在离自己昏迷的断壁不远的地方。孤零零的山涧,一座简易木屋,一片木香树林,一匹白色瘦马,还有不远处的一座孤坟,这便是小洛的一切。

      以前和爷爷生活的日子,小洛跟随爷爷四处行医,挣去微薄的银两。小小的木屋,弥漫着药材的香气。

      这几日的生活,可能是林零生来最为惬意之时。小洛是个勤快聪明的人,他十分活泼,也很爱笑,这令一向只和兵器武功打交道的修罗之手,常常失措。

      这一日,小洛缠着林零问道:“大侠~我都告诉你我都名字了,你理应也告诉我你的名字才对。”少年的眼,清澈和无害,令林零一时竟不敢提起自己那血腥而罪恶的姓名。

      林零移开视线,低声道:“我叫林修……”。修,取“修罗之手”一字,隐藏起真正的自己和微微的不安,应该,是可以的吧。

      小洛天真地问道:“林修?修罗的修吗?”“是啊,修罗的修……”

      原来,这双手,始终是修罗之手,这条命,始终是修罗之命。嗜血成性,杀人如麻的自己,那么为何,此刻在他身边,可以如此安宁平静……

      四月,木香花开的正烂漫。香气弥漫了整个山涧,令人醉心。

      屋外,素衣少年正捧着竹篮,摘下木香花的枝叶。林零被这一景吸引,携了猎月,随着香气走去。见到来人,小洛笑的很是开心:“修,伤好些了吗?”林零点点头,表示并无大碍。“你在折花?”林零问道。“是的。”小洛将满篮的花枝举过来,绿叶中的白花玲珑可爱,芳香四溢,小洛拿出一支:“这可是药材呢,我摘些去,给你熬了喝,对你的伤有好处。”林零拿过少年手中的花枝,放在面前轻嗅,感叹道:“如此美丽清香的花儿,用来下药多可惜。”小洛听闻,止不住笑起来:“真是难得,修也会有这般怜香惜玉之心。”

      见他笑的开心,林零心中一动,情不自禁将花枝别在他发间,道:“芳香在此,我犹怜之,但怎能少了你这枚美玉,令我无处可惜?”

      小洛没有料到一向只懂擎弓射箭的林零会突然道出如此动人心弦的话语,愣在原地,一张小脸登时红透,漆黑的眼睛睁圆,不知所措地看向林零,无力怀抱的竹篮跌落在地,一时间,白色花瓣漫天扬洒,飞舞在四月的清晨。

      林零笑了,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破喉而出,令小洛猛然回神。少年恼羞成怒,红着脸颊瞪向林零:“林修!你笑什么!”“哈哈……小洛,你实在……太可爱……哈哈哈!”“住嘴!竟将我比作美玉,林修!你看清楚!我可不是女子!”小洛追逐着林零捶打,却顾忌他有伤在身并未用力。

      “好好……我认错……我……开玩笑而已。”林零最终投降。小洛正欲抬手取下发间的花枝,却被林零拦下,对方不禁疑惑地仰面相视。侠客背弓负手端立,英姿辉映乾坤,目中款款深情,注视着乌丝中的木香枝,娇小的花儿洁白似鹅羽飞雪,衬起少年细腻的肌肤,分外好看。

      “小洛,白色很适合你。”少年的指尖被握在侠客宽大的掌心,划过那温润似脂的指节,侠客娓娓道来:“你可愿作羊脂白玉一枚,饰我神弓三生三世?”

      少年不禁怔住,青涩的面颊微红,心中已是不能自主地为其所动,但仍是倔强侧过头去,低声反驳道:“都说了……人家才不是美玉……”

      林零见状不由笑起来,伸手取下他发间的花枝,拿在指尖把玩,温和地说道:“细软如羊脂,无瑕胜白玉。小洛,在我心中,你比美玉更无价更令人心醉。”小洛羞怯地转过身,自顾自地弯腰去拾地上散落的花枝,边拾边抱怨着林修,孩子似的地堵着气。却不动声色地掩饰起,眼中深不见底的悲伤。

      三生有幸,我林零,怎会被你所救,一个如玉的精灵。而又有谁人知道,你的出手相救,不仅救回我这一条性命,更救出我冰封了三世的心。

      林零以为真的惹了少年不快,便走上前,帮小洛一同收拾残局,还不断赔礼:“小洛,不要生气了。要不,我舞弓给你看好不好?”少年是极易妥协的,尤其是在这个傲世侠客面前。

      于是,林零取过猎月,在木香林内张弓引弦,御风而舞。猎月上饰着七彩灵鸟的尾羽,在阳光之下,那英武之人越过之处竟留下道道虹光,令观者不禁惊喜。猎月又似一柄弯刀,在修罗之手,华丽地翻飞,飞起的花瓣便化为纷纷雪沫,飘摇而下,落于少年肩头。

      少年看得痴了,却突然回神高呼:“修!别太过卖力了,你的伤还未痊愈。”

      听到关切之语,林零心头一暖,装作视而不见,却暗暗地放慢了动作。

      如果这一切,这美好的一切,能以永恒为基点,那该有多好。可是,没有什么是真正的永恒,林零知道,小洛更加知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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