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笙歌染蔷薇》乌桕

11、第十一章

　　房间里几乎陷入僵局，范晶还维持着压在莫浅薇身上的高难度姿势，莫浅薇躺在床上欲哭无泪。让你嘴快！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嘴快啊！
　　程子玄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莫浅薇发现，这货也成长了，这种腹黑的表情是以前的帅锅绝对不会有的。
　　慌乱中莫浅薇脑子一热，又蹦出一句让她撞墙的话，“大爷救命！奴家是不得已才说的！”
　　众人风中凌乱，喂喂这么蛋疼的话到底是谁说的啊！什么奴家啊！卧槽良家妇女的形象啊！不带这么自毁的TAT
　　这货不是莫浅薇啊！这货是被附身了啊！帅锅乃要相信俺现在可是很温柔的啊！莫浅薇下意识的拿起枕头捂着脸，打死都不出来！
　　这到底算什么啊，自从毕业之后，第一次正式见面就变成这样。莫浅薇你是多笨啊！被枕头捂着的脑袋有点涨，鼻子酸酸的。卧槽不能哭！什么情况啊！
　　“啧，不玩了不玩了。哎哎，大家商量一下下午去哪玩啊？”范晶从她身上翻下来，对着一堆看热闹的人眯起了眼。
　　莫浅薇悄悄的扯下枕头，看了一眼外面。程子玄正带着一丝玩味看着她，莫浅薇就像是做坏事的小孩被抓个正着。羞红了一张脸。
　　抱着被子缩在里面坐了起来，兔斯基包包被丢在床上，连忙抱起来。大概是被子太长了，她又慌张，一个没注意踩着一角，一个踉跄就摔地上了。
　　揉着被摔疼的额角暗暗觉得今天不宜出门，程子玄两步走过来伸出手要把她拉起来，莫浅薇别扭的搭上去还不忘拉被子。
　　一把被拉起来，程子玄皱着眉对她说：“这么大的人了，注意点。”
　　莫浅薇心说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怎么能这样呢……眼眶红了一圈，她连忙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对方也没说什么离开了。
　　果然他是讨厌自己的吧？不然为什么摔倒都不问疼不疼，或者直接无视，而是责骂自己？啧，有点难受啊。明明这么大的人了……
　　莫浅薇第一次嫌弃自己迷糊的体质，没办法，有种东西是天生的。改都改不掉。早就深入骨髓了。除非回炉重造，否则没什么改掉的机会了。
　　莫浅薇抱着包包缩在椅子上安静的听着她们谈论，看着帅锅时不时的对张晓透露出关怀，后知后觉的想起，会不会当时他喜欢的人就是张晓？
　　如果是的话，他们大概在一起也有四年多了吧？
　　说不羡慕是假的，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只是她没有资格，一个被拒绝的人，一个说好永远消失的人重新出现。本来就是不该的。似乎。连喜欢都成了错误。
　　一个本不该出现的错误。揉了揉渐渐反困的眼睛。靠着椅背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一群人推攘着要去教堂，莫浅薇迷迷瞪瞪也跟着去了。不一会张晓和程子玄便不见了。压下心中的疑惑参观着教堂。
　　教堂中似乎要做婚礼，鲜花铺满了道路，粉红色拱门架起来，背后是十字架，以及神父的圣经。
　　跟着同学坐在位置上，莫浅薇心中有些慌乱，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阳光从彩色琉璃中折射而下，有种炫目的美。突兀的响起了婚礼进行曲，周围的人拍着手，似乎在为新人祝福，莫浅薇跟着机械的拍着手，心底不停的问，帅锅呢帅锅呢？
　　教堂大门被推开，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从大门中进来的人身上。因为外面的光线而增添了圣洁感，金色阳光打在身上，如同批了一层金沙。光亮刺痛了双眼，几乎溢出泪水。
　　依旧是那种陌生又熟悉的脸，挂上了温暖幸福的笑，宠溺的看向旁边美丽的新娘。两人之间似乎有一层屏障，让外人无法渗入。
　　周围的同学吹着口哨，祝福的话语在耳中飘过。莫浅薇身子一下卸了力。瘫软在座位上，如同那天坐在地上，浑身没有力气。
　　旁边有人讨论着新郎如何如何帅气，新娘如何如何漂亮，两人如何如何般配。莫浅薇的眼中似乎只剩下了两人。
　　新娘挽着新郎的胳膊，一步一步步入礼堂，神父宣读着手中的圣经，最后质问新娘。
　　“张晓，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新娘看了一眼新郎，眼中的，满是痴痴爱慕，她说：“我愿意”
　　神父继而又问新郎：“程子玄，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莫浅薇听到他很认真很认真的说出三个字，“我，愿意。”
　　神父转身又问众人你们是否都愿意为他们的结婚誓言做证？
　　莫浅薇张张嘴，跟干巴巴的一句都说不出来，她想说不愿意的……
　　她听到了双方父母的祝福，只是看不清表情，她的位子太偏了，以至于看不清。
　　接下来她听到新郎的宣誓，她看到程子玄拉起张晓的右手，坚定的语气诉说着誓言：“我以上帝的名义，郑重发誓：接受你成为我的妻子，从今日起，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
　　直至死亡，多么长久。莫浅薇第一次发现，她这么讨厌西式婚礼。闭上眼睛不想听新娘的回答，指尖已经被麻痹。
　　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疼，比被拒绝后还疼。喜欢，本身就是错吗？为什么别人的喜欢或者暗恋或甜蜜或苦涩，而她的，为什么变成了不应该？为什么会感到这么恶心？
　　就像第三者一样，即使是暗自喜欢。说好不出现，还是出现了。出尔反尔。如果她没有索求那个拥抱是不是会变得不一样。那样的话起码她是个成功的失恋者。
　　不会被歉疚笼罩着抬不起头，也不会感情越来越深。直到发现后变得更加不堪。
　　莫浅薇似乎陷入了一种漩涡，名为黑暗的漩涡，听不到别人的话，那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有人对她说快点下来吧，下来吧，下来就没事了。下来就不痛了。
　　似乎明白陷下去会有什么后果。莫浅薇挣扎着，她不要，就算痛也没关系，她的世界不止有程子玄一个人，还有小姨，还有父母，还有朋友。
　　“醒醒，莫浅薇，你醒醒！该吃饭了！”耳边响起同桌的声音，莫浅薇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调子软软的问，“嗯？怎么了……？”
　　“还问我怎么了。你刚才一直在叫着不要不要下去，都吓死我了。做恶梦了吧？”范晶拍拍她的身子，示意她下床。
　　莫浅薇感到迷茫，她明明在椅子上睡的啊……算了，肚子好饿……
　　吸吸鼻子，饭菜香味飘进来，肚子应景似的咕咕叫起来。身子软的爬不起来，头昏昏沉沉的有点难受。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范晶压住她的肩膀嘀咕道：“明明发烧了还不说，你傻呀。”
　　莫浅薇莫名其妙。她什么时候发烧了？
　　“要不是程子玄发现你躺在椅子上有点不对，我们都没发现。真是的，身子不舒服和我说一下就好了啊，干嘛强撑着。幸好烧的不是很厉害，你都睡了一下午了，快吃点东西吧。”
　　说着端过粥要喂她，莫浅薇觉得心里暖暖的，做了什么梦也忘了，似乎不是很好。吃完东西后身体总算没那么难受了。
　　坐起来后两人大眼瞪小眼，“对了，其他人呢？”范晶一拍脑子。“哎呀我都忘了，说好等你醒了之后我就直接去KTV的。”她看了一下表，风风火火的就要出门。
　　莫浅薇掀起被子，急忙道，“你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范晶回过头瞪了她一眼，“算了吧！你的病刚好，别又出什么问题，最近C市晚上很冷。”莫浅薇才不管她说什么，穿上外套和鞋，拉起包包往外冲。范晶没办法，只能随着她去了。
　　外面夕阳西下，天气也不是特别热，空气很清新，莫浅薇浑身舒服的眯起了眼。
　　“我的大小姐，咱们先去KTV成不！都快迟到了！”莫浅薇不好意思的笑笑，钻进出租车里。下车后被范晶一把拉进去。
　　果然他们已经开始了，唱歌的唱歌，玩游戏的玩游戏，张晓和程子玄坐在一起谈论着什么，双方似乎都很开心。
　　众人一见她们两人进来，先是问了莫浅薇身体怎么样了，听到回答后哄闹着要她们玩游戏。莫浅薇心情不怎么样，连带着运气也不好。这不，玩个游戏都能被点到。
　　抽到国外的是初中时候和范晶不错的女生，她的调子有点高，却不刺耳，条件就有点狠了。“13号向十四号告白！”好么！她可不就是那14号么！也不知道哪个倒霉的会抽到13号。
　　众人起哄，喊着：“告白！告白！”这样的混蛋话。
　　“擦，老娘是十三号，谁十四号啊！”莫浅薇听到这声音后松了一口气，气势很弱的举起手。低声道：“我……”
　　“啧。”范晶瞬间笑了起来，“原来是你啊，这简单。莫浅薇小爷暗恋你已久，要不今天你就从了小爷吧！”
　　莫浅薇哭笑不得，“去你的。你从了我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