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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水晶吊灯的棱角精巧地折射着烛光，照得大厅内一片辉煌明亮。濑人对这种名叫水晶的石头颇感兴趣——这是海里没有的东西，木马应该会很喜欢。他正穿着游戏为他准备的宴会礼服，黑底色的正装使得他原本就有的威严更显出众。也许正因如此，宴会已经开始好一会儿了，却没人敢过来跟他搭话。濑人倒也乐得如此——他原本就只是按照游戏的要求“过来看看”，并没有什么目的；再者，比起陪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类闲聊打发时间，他更愿意选择看游戏的窘态——作为强行把他拉来的报复。
王子殿下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对这场宴会充满了不快——作为宴会的主人公之一，他打从一登场就是众人的焦点。濑人已经看了有近二十来分钟了，游戏身边的人并没有丝毫减少的迹象——贵族们一个接一个争先恐后地抢占着和王子聊天的机会，也不管对话的内容是否有意义。濑人觉得游戏快要失去耐心了——这确实有点辛苦，他在心底某处认同道。说到底人类还是麻烦的生物——这么没有效率的交流方式究竟是为了什么？一想到在他们短暂的一生中竟然要花这么多的时间来进行这样无意义的事，濑人就觉得不可思议。还好他并不需要花费这份功夫——
“请问，是濑人先生吗？”
他的注意力被打断了。回过头去，问话的是一位褐肤白发的青年。这么稀少的体征自然是很好辨认——
“侍卫队长马利克阁下。游戏和我提过你。”
青年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
“那就好说话了。游戏殿下和我说起您的事情的时候，我就很好奇了。今天见到本人，果然比想象中还要出众。”
这就是人类间的客套吗？濑人皱起了眉头。
“你应该没有什么事要找我吧？”
“不不，”青年对于他的拒绝毫不退让，“游戏殿下可是很少会这么信任一个陌生人的。听说您的魔法十分厉害？”
“略知一二罢了。”
濑人并不想与这个人打太多的交道——人鱼的直觉告诉他，来者不善。然而这个人毕竟是游戏的亲信，贸然拒绝也不好。就在他思考对策的时候，大厅里传来一阵骚动。两个人都朝动静传来的方向望去。
大厅入口处的人们纷纷散开，穿过他们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华服的年轻女性翩翩而来。她轻轻提着缀满花边的长裙，花边上纹饰的金线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甚是奢华。她也不看周围众人一眼，直直朝游戏走去。
“原来是女主角姗姗来迟啊。”马利克笑道。
“这样的？”濑人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
“在您的想象中，应该是怎样的女主角才对？”
“我没有考虑过这种的事情。”他差一点就说成“我对你们人类的事情没有了解”，还好在出口前换过来了。马利克却不打算放过这个话题。
“我听说您是从海的那一边过来的。在您的国度里，王的妃子是怎样的人？”
濑人回忆了一下母亲的印象——他的母亲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应该是端庄、高贵，充满智慧的女性。”
马利克点点头。
“那您觉得她有哪一点不符合？”
他指的是正在和游戏搭话的那位年轻女性。
“哪一点都不符合。”
濑人毫不客气地回答。他这话引得马利克哈哈大笑起来。
“我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王子殿下为什么这么喜欢你了。”马利克评价道。“那您应该也不喜欢这厅里的气氛吧？我们去天台聊聊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
游戏从眼角瞄到濑人随马利克离开的身影，心中不禁叹了一口气。
也好，是马利克的话，多少能够放心吧。这么想着，他勉强将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女性身上。
“……更是华丽，若是能弄来就好了。”
“那可是稀罕之物啊。上次我叔父才给我弄来一个，我到现在都舍不得用。”
“我倒不觉得，要说的话，还是秘族所制作的珍宝更好，还有魔法加护。王子殿下觉得呢？”
“各有各的好处吧，”游戏心不在焉地回应着。见他不为自己说话，华服的女性脸色一黑。
“王子殿下最近出海去了吧？可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
她说了不该说的话。其他的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都看着她和游戏。游戏盯着她，迟了两秒才开口。
“有啊，想知道吗？”
“当然。”
还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女人很随便地接道。游戏神秘地笑了。
“你们听说过人鱼吗？”
“是传说中住在海底的那种生物吗？”
“会在月光下唱歌，引诱船只失事的那种人鱼？”
围住他的人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游戏等他们说得差不多了，方才点头道：“正是。那可真是十分美丽的存在啊。”
女人不服输地追问道：“是有多美啊？”
游戏轻轻一笑。
“是人类女性靠衣服饰品撑不出来的美。”
知道他是在羞辱她，女人的表情更难看了。旁人却都像没意识到一般，纷纷感叹附和。
“哦哦……”
“那可真是厉害啊……”
“真想见上一见啊。”
“人鱼现身的时候可是很稀少的，我也只能说是运气使然吧。要想再见到……”
“哎呀，”女人打断他说，“我好像有点头晕，先去休息一下了。”
“好。”游戏不客气地说。他朝候在一旁的侍女招招手。
“领诺尔娜小姐去客房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