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鬼同人]血红色》回旋流星

4、第四章

　　那天敏夫一觉睡到天亮，难得的满了八个小时。他从棉被里拿过闹钟，发现自己已经迟到很久了。
　　啊啊……算了，直接请假休息吧。
　　敏夫这么想着，然后把发短信给崇拜自己的小护士，那个可爱的小姑娘一定会认真帮自己打理工作的，还会跟上司解释自己发烧39度，床都不能下。如果顺利，她晚上还会来给自己做饭洗衣服。
　　不良医生的人气就是这么高，他总能顺利的让周围人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反正今天，他只要扮演病人就好。

　　那个狼人没有昨晚并没有来吃饭，这是敏夫意料之中的事，说了那么重的话，他真得好好调整情绪后才能来看自己。

　　下一次，自己见到的，会是人类的他？还是尸鬼的他？

　　那个时候的静信和敏夫都还是大学生，年轻而冲动。敏夫理所当然的成了医学院的学生，而静信也如愿以偿的进入了大学文学社，并且已经是默认的下一任社长。
　　静信的大学四年是他义气最为风发的时候，几乎每个月都可以在不同的杂志上看到他的作品。他甚至得到过最佳青年文学奖的二等奖。
　　相比静信，敏夫的医学院生活要累得多。尽管是有钱的公子哥儿，尾崎敏夫还是一边工作一边的念书。静信在大学生活两年后的一天和敏夫出来玩的时候，惊讶的看着他正抱着一位洋气的美少女。

　　[嗨~~]敏夫松开拉着美少女的手，向好友打着招呼。虽然面带笑意，但静信发现他明显是瘦了，跟轻松混日子的自己不同，敏夫的课程是很累的，他这副疲倦的样子并未出乎静信的意料。
　　[她是恭子，这家店下任女主人。]
　　[你就贫嘴吧~]恭子冲敏夫眨了下眼，她的手正温柔的按在他的胸前。那姿势暧昧的连在一边看着的静信都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他胸口的皮肤上滑来滑去。
　　[跟你的青梅竹马聊吧，我要去帮忙数货了。]她转了一个妩媚的圈，静信闻到一股香水味。这个书呆子还不适应这种情况，面对向自己微笑的美女，他只好干涩的咧嘴，用几乎看不到的角度摆了下手向她告别。

　　敏夫一脸坏笑的看着傻傻坐下来的好友。
　　[你这个样子可把不到小洋妞儿啊~]这语气甚是下流。
　　静信皱起眉头，他们的确是发小的关系没错，但这个教徒家庭长大的男孩可从来不喜欢粗俗的字眼。
　　敏夫抬起手，表示自己只是个玩笑，这才正色的端起他那花哨的咖啡杯。

　　[你怎么瘦成这样？]静信开口就问，敏夫有种他才是自己老妈的错觉。
　　[我在这儿打工啊。]
　　[你还打工！？]你瞧，妈妈的意见来了。
　　静信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他觉得敏夫的课程那么繁重，不应该再把心思花在别处。
　　除非……
　　文学少年脸色一沉。
　　[你是为了恭子小姐才要在这儿打工的吧？]

　　[拜托！]敏夫冲着“妈妈”白一下眼：[我是工作后才认识她的好吧？]
　　当然，他的态度不能带着过多的脾气，不然“妈妈”是会不依不饶的。
　　[安心啦，这几天要考试，所以没怎么休息。等考完后我会把那些瘦掉的肉补回来的。]
　　静信努力的瞪着他，似乎是在说“你最好这样！不然有你好看。”

　　至此他们的寒碜才算结束。

　　静信捧起他的那杯清茶，很认真的问道。
　　[所以说，你现在已经对你的未来有计划了。]
　　敏夫配合着他进入“探讨人生”模式，他嚼着洋葱圈。

　　[哪有能把自己的未来计划的一丝不漏的人啊？至少我承认自己没那种本事。]
　　[你很能干啊。]静信总是直白的指出他的优点。敏夫也没觉得被他夸的不好意思，而是翘起二郎腿，一只手摇着另一只同样很蠢的洋葱圈。

　　[我会坐到医疗事业的顶峰位置给你看的。]当然敏夫自己也不清楚哪里算是顶峰，不过他知道自己至少要爬上一级城市的大医院院长职位才行。

　　[我不像你，有着自己爱好和目标。]敏夫指的是静信写作的事情，他看过那些小说，他能感觉到静信身体里那股享受着自己喜欢的事情的热情。
　　[我只是不想自己是一个普通人，如果是从政，我就要当首相，如果是经商，我就要当日本首富。但我现在只是要做医生，所以至少我要让一百年后的日本人说出‘要是尾崎医生还活着就好了’这句话。]
　　啊啊，静信的眼神仿佛是看到他那样的未来。敏夫从以前起，就是这样的人呢。

　　他们同样不知道活这一场的意义，静信用文字来表达他的心情。而敏夫，则用行动来迫使别人无法忽视自己。他们依靠着彼此的方式，证明这几十年的意义呢。

　　静信温柔的笑了。
　　他忍不住想要戏谑这个男人，也只有这个男人能让静信这种恪守成规教徒想要去戏谑。
　　[不过我的大医生~你能确定你不会被恭子小姐勾去你的野心吗？]

　　[市井先生？]
　　静信睁开眼睛，正对上沙子那如墨般的眼珠，无法反射月光的晶状体，尸鬼真是奇怪的生物。
　　他想到，自己刚才正在做一个美梦。关于大学时为了迷茫的未来烦恼的自己和敏夫，天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么羡慕那时的两个傻瓜。

　　[我没事。]静信撒谎道，让这个天然系的小魔女为自己担心是不明智的。静信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或者女儿一般疼爱，她需要自己，比任何人都需要，这就是他守护她的理由。

　　[真的吗？]女孩子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傻，尽管有时有冒出很多糊涂的想法，但她的生存经验，是非常丰富的。静信觉得自己很难把事情瞒过她超过三天。

　　[是跟尾崎医院的那个医生有关吧？]沙子当然明白静信的担忧。
　　静信本来想说尾崎医院已经重建了，现在也改了名字。但是他忍住了，沙子只是讨厌那个把她曾经最好的同伴，辰已逼上绝路的男人，唔……或许还有其他一些人。

　　见静信沉默着没有回答自己，沙子便自顾自的说下去。
　　[你原本想把他变成同类的。]她说道，表情里有一种厌恶：[我怀疑他即使成为了我这样的夜行生物也不见得会停止屠杀尸鬼。毕竟，我以前遇到过不少变成尸鬼后杀掉同类的人。]
　　静信不想纠正她的观念，懒得跟她争辩他和沙子对敏夫的性格理解到底有什么不同。
　　据静信所知，那家伙要是成为什么身份的人，唔，即使不是人也好，他总会是成为领袖的那个。反正如果他能成为尸鬼，大概就真的有本事能让尸鬼壮大起来，还能保证粮食够分。
　　也许沙子心里是明白这一点的，这就是为什么她能忍受静信和敏夫纠缠到今天。

　　[沙子……你是一直被父母疼爱着，即使变成尸鬼，你的双亲也为你找来食物的，对吧？]
　　[啊……恩。]女孩儿开始思考静信到底想说什么。

　　狼人发现了自己的保护者露出怀疑和不安的表情，他温和着嗓音，伸手摸了摸那头柔顺的秀发。
　　[告诉我，如果你眼前的人类只剩下你的双亲，你会怎么办？]

　　少女露出了一个哀伤的表情，她明白了狼人的意思。她无法对她的父母下狠手，正如同现在的静信无法对敏夫下狠手。

　　[可是市井先生，你总要结束这一切，无论你选择哪一种方式。]

　　静信叹了一口气。
　　她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