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胜雪人似飞絮》凤妆

3、少年愁

　　入夜，两人各自回房休息。林若立在窗前，有夜风袭来，明月如镜。夜，在明辉下，变得蒙胧，又蒙胧。他望向明月，自语：我就这么十八岁了吗？我已经寄人篱下十多年了吗？天国里的爸爸，为什么在我懂事之前就离开？留下我好孤独，你知道吗？告诉我该怎么办？“爸爸”两个字在我口中这么陌生，好陌生好陌生。。。。。。
　　回答他的是“唧唧”的夏虫。
　　躺在床上，月光印在脸上，风吹动窗帘，安静得可怕。又失眠了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两年前？三年前？睡不着，数羊吧，一只，两只，三只，。。。。。。
　　一千只，一千零一只，还是睡不着。
　　那个人，名义上的哥哥。今天太过分了！他坐起身，躺下，又坐起，又躺下。。。。。。
　　终于起身蹑手蹑脚打开房门，来到闻浩睡的房间。
　　看了看闻浩，鼾声震天，完全把帅哥形象给毁了。睡得还真有猪样！林若掏出手机拍了个大特写。满意地保存后，坐在床前的地上，手托腮，凝望着闻浩熟睡的脸。有月光停在他的脸颊，他像个君王般地雄居在宽大的床上。。。。。。
　　就这样，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许久，他轻轻叫了声：“哥。”没有声音。
　　哥，你睡着了更好。但愿我说什么你永远也不知道。
　　哥，跟你今天开玩笑的话不同，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知道如果父母知道我喜欢你，他们或许不让我活。我希望你知道又不希望你知道。还是永远莫要知道得好。我不能让你鄙视我，更不能把你拉入同志的世界。你是闻家的独孙，唯一 可以继承闻家一切的血脉。
　　哥，你知道吗？我对新环境里第一个认识的人特别好，这是我的致命弱点。我对第一个结识的朋友总是付以完全的信赖，即使欺骗，也是为了对方好。但是自己被欺骗了多少次都不会改变。很奇怪是吧？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
　　记得我第一次来到你们闻家吗？你们家的别墅太大了，花园也是超级大。我妈妈带我来时，首先是见你奶奶，那时侯，你奶奶笑得像个皇太后，在奢华的衣饰和迫人的威严下，我吓得偷跑到花园里去玩，结果迷路了，我一直是个路痴。后来在紫藤花架下碰见了你，你正在藤椅上看漫画书，我从来没见过哪个小孩能够拥有那么多精美的漫画书，你像个君王般招手叫我过去，紫藤花下的你，阳光下的你，举手投足尽显贵气的你，很迷人，真的，很迷人。我只知道一个词可以来形容你：美少年。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闻家的人。
　　那时把你当亲兄长看，虽然你娇生惯养，目无尊长，对我却很好，我很感激，也就加倍地对你好。可是，我慢慢发现自己对你已经不是那种单纯的兄弟的感觉了。我不喜欢看见你和女生一起，也不喜欢看你跟男生关系很好，甚至看到你抱着LOKI（宠物狗）的时候，竟然有被忽视的感觉。也许你会笑我神经，我也很害怕这些感觉，真的，好害怕，我该怎么办？我把所有的心情写在电脑上，删除。本想就这样忘记，却记得更深了。我失眠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我该怎么办？
　　哥，对不起，其实南月和你分手，是我离间你和她的。她太美了，连我都妒嫉她，我很讨厌她，就是因为她太美，太优秀，太温柔了，于是从来不追女孩子的我主动接近她了，虽然她并没有接受我，但我选了个你在场的时候偷吻了她，她也没有生气，我知道你看见了，你没骂我，还笑着跟她握手告别了。那个吻之后，你知道我怎么了吗？我竟然吐了，我实在受不了她的香味！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哥，要怪就怪你对我这个弟弟太好了，我与你，没有血缘关系，你不该对我好的。
　　哥，我不喜欢游泳，也从来没想学会游泳，却常常和你一起游泳，只是，只是为了看你在我呛水时紧张的样子；我不喜欢甜食，却在我牙痛时大吃甜食，为了看见你宠溺又无奈何的样子；我不喜欢下雨，却在每次下雨时站在雨中淋雨一直到发烧生病，只想看到你关心的表情。
　　哥，。。。。。。
　　。。。。。。
　　良久，闻浩翻了一下身，手拉上林若的，口里模糊不清地喊道：“LOKI，乖，来跟我一起睡。”LOKI？？？！！！林若被带倒在床上，正要咆哮他竟然将自己错认成家里那只卷毛狗，发现闻浩双眼紧闭，睡得迷糊的样子。只好轻轻将脑袋放上枕头，靠在闻浩的身边，近距离地看着他出色的五官，这是自己相伴了十多年的哥哥啊，怎么自己竟像个小女生一样心跳加快起来？明天去找心理医生。
　　睡意袭上来，不行，不能在这睡啊，明天估计用梦游来解释未必有人信，只好爬起来，在闻浩脸上偷偷留下个口水印，揉揉眼睛，摸回自己的房间。
　　闻浩睁开眼：“切！这小子，半夜不睡还废话那么多！人家装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装装了两三小时！”
　　他起身燃了一根烟，又一根，三根，。。。。。。麻木了。
　　换作闻浩失眠了。
　　阿若，原谅我装睡。
　　因为现在的我，没有办法说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作者有话说

　　先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