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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1 其实秀秀也是通透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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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半晌两人的唇才分开,解语花手掌抵着黑瞎子的胸膛,边喘气边笑。
黑瞎子问:“乐什么?”
“喔,我想啊,还好我不戴眼镜。”
“什么意思?”
“听说两个人都戴眼镜的话,接吻的时候会撞到。”
“会很痛吧。”
“当然啊。”解语花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愉快的意味。他又顺手推了把黑瞎子:“刚才来的时候看到对面有奶茶店,你去买。”
“那玩意儿不是小孩子才喝的嘛,以前也没见你喝过啊。”话是这么说,但黑瞎子努一下嘴巴偷个香,然后才开门下车乐颠颠地跑马路对面去。
解语花在前座翻了好一会儿,才回忆起来黑瞎子的那张病例单子早被那家伙给扔了。他闭上眼,捏了捏鼻梁,推开车门下去,望向斜对面的黑瞎子。
从他这个角度,正好被路边的树挡住视线。
即使解语花歪过脑袋,眯起眼睛看,却也只见远远站在背光处的黑瞎子,此刻仿佛了化作一道深色的虚影。看不清明。
黑瞎子站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等奶茶。正好见着两个男人走过来。个子高点儿的那个男人西装革履,被扶着脚步仍有些趔趄,似乎是刚应酬完。
看样子是北漂,而且漂得还挺不错嘛。
黑瞎子之所以有这个结论,是因为这两个人擦着自己肩膀过去的时候,个子高的那个西装男还有点儿含糊不清地用□□说了句:“幺儿,给哥亲一哈嘛!”
扶着他的那个男人推开对方拱过来的脑袋,道:“叫你别喝那么多吧,一喝多就犯傻!”一副小零儿的那种嗔怒模样。
西装男就乐呵乐呵地傻笑起来,两个人晃进前面的小区去了。
黑瞎子饶有兴趣地笑笑,捧着杯奶茶晃悠悠走回去;冲着花儿爷就道:“幺儿,给哥亲一哈嘛!来嘛!”
解语花的眼神像在看神经病。他一脸嫌弃地推开了黑瞎子,接过奶茶杯插上吸管;喝了两口又塞回给黑瞎子,更嫌弃地说:“不好喝。”
黑瞎子就着吸管喝了口,“嗯,真成哈,不好喝就塞给我。不过一般来说,媳妇儿吃不掉的东西都是扔给老公的。”
解语花:“……”
而在另一边的秀秀妹妹,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你们先进屋。我们要再等会儿,吴邪还”的半条短信,歪着头叉着腰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
——还你个驴蛋蛋啊!把整句话说完了再这样那样的不行么!你们俩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啊!
王胖子跟着保姆阿姨进门,走几步又倒回来:“干什么呢霍姑娘,还不进来啊?”
霍秀秀“哦”了一声,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收起来,跟上去。
她边走边道:“诶我说……对黑瞎子和小花哥哥的事情,你怎么看?”
胖子看她一眼,转而回过头继续往屋里走,反问道:“那对于小哥和天真的事儿,你又怎么看?”
小姑娘望着前面人的后脑勺,脸上露出一点点释怀的笑容。她道:“四五岁的时候想嫁给吴邪哥哥,后来一直想嫁给小花哥哥。”
他又回过头看她一眼。
霍秀秀站在门口,灯光从屋里铺进她的眼里:“其实我也知道,说不定解家还可能会需要霍家,但小花哥哥不需要我。他是那种没了任何人,包括黑瞎子,也能活得很好的人。不过,小花哥哥这辈子,生命里唯一的归人,一定是黑瞎子。”
她弯起眼睛,笑着说:“毕竟,凑上来追求我霍秀秀的男孩子,可不在少数哦,对吧?”
王胖子也跟着咧起嘴角:“那当然,霍姑娘可是大美女!”
【二】
翟祁东回到家的时候,院里的八哥破天荒地没有蹦跶。居然只是懒洋洋地衔了口食儿,跳回架子上了。
老爷子房里的灯还亮着。
翟祁东过去拎起八哥的笼子挂到走廊里,管家就从边上走来了。翟祁东逗了下八哥,没回应;他道:“老爷子今儿又没出门?”
管家点点头,回道:“这都好几天了。那日戏园儿里,小九爷的那句话也着实过分了些。”
那天晚上解语花的那句“你想当那摄政王,可我不是顺治帝”是传出去了的,本家堂口和另几个堂口立时就闹了不愉快,还有三两个外省的盘口死不消停地弄了点风波出来。
事实上,从上个世纪走过来的男人,对外面这种不痛不痒的流言都是置之不理。
让老爷子膈应得慌的是,解语花说这句话的当儿,权老四正坐在他旁边。
虽然都是解家的老人,明着“四哥老七”地叫着,但权四原先年轻时毕竟只能算作个跑腿儿的小厮,其实翟七是打心眼儿里看不起他的,且对于这个四哥死不惹眼却偏偏排行在前的事非常不满以及不平衡。
解语花这就是当着他素来瞧不起的人面前,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翟祁东拧着眉道:“算了,这些事儿得老爷子自己捋顺溜了,旁人说什么都没用。”
“我明白。”
“说到底还是老爷子专横,把小九逼到那份儿上了。”
管家给吓一跳,慌忙压低声音道:“哟!您这话怎么敢讲出来!您是姓翟的,怎帮着人姓解的说话。”
“就是当着老爷子的面,我也这么说。老爷子打小儿压着小九,处处针对,你以为我看不见哪?”
管家:“……,那,您还跟解家作对?”
翟祁东把手指按在笼子上,八哥像是养精蓄锐似的,这会儿倒活过来了,扑过去就啄一口。“好样的啊你!”翟祁东疼得把笼子拍得晃荡,他喘口气又道:“喜欢他是一回事,跟他作对是另一回事。”
【三】
黑花二人在车里呆了会儿,吴邪来了短信。他们便去站口接人。
黑瞎子瞧着闷油瓶和吴邪走出来,凑到解语花耳边道:“哑巴张心情挺好的嘛。”
解语花盯着那张越来越近的面无表情的脸,没整明白边上那厮是个什么眼神,他怎么看半天也没从那张写着“生人勿近”的脸上看出高兴俩字儿啊?
他看了会儿然后道:“唬我呢?”
“我怎么敢啊媳妇儿!就哑巴张那闷骚货,我还看不出来,哼。”
解语花:“……别犯二,丢人!”
吴邪直呼“累死我了”,接着又问道:“小花你们叫王胖子了?”
解语花回答:“叫了叫了。”
闷油瓶赶巧把这句话听了个完整,便不动声色地白了黑瞎子一眼,继而对解语花道:“走吧。”
黑瞎子摸摸鼻子挑眉一哂,拦过解语花的肩膀,大摇大摆地往停车场去。途中怀里人小小地挣扎了下,挣不脱就放弃了;让这货更有招摇过市的趋势。
吴邪跟在后头目瞪口呆,轻戳闷油瓶的手臂,眼神示意表达自己的惊讶和疑问。
我操啊,这俩是哪时候在一起的!
闷油瓶看着吴邪,安静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然后他伸出手也揽住了吴邪的肩膀。
“小哥你这是干嘛?”吴邪无力道,“学黑瞎子作什么。”
闷油瓶道:“你不是这个意思么?”
“哪个?”
“抱。”
吴邪:“……”
闷油瓶:“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要我学黑瞎子。”
吴邪默默地扭过了脑袋。
我操//你奶奶的张起灵!他娘的是谁教你扮猪吃老虎的!
【四】
一路上解语花也了解得差不多了。
照吴邪的意思,这应该不是什么蛊,迹象都不大吻合。
那个斗的问题在于前室与后室的空气不一样。几米长的甬道作为一个切割层,将前室的空气阻断,分成两截儿;后室的空气里应该是有毒的,又或者问题出在那围成一个圈的八个罐子,那可能是毒源。
这种毒以前根本没见过,在人体内可以潜伏很久,一时半会儿还要不了命。
当初解家四个伙计跟着下斗,有两个在前室拿了陪葬品就上去了,一直到了后室的两个伙计里,小耳朵已经死了。
如果真是吴邪猜想的那样,那么剩下那个伙计应该也中毒了;而另两个伙计,应当还是健健康康的。
解语花明白过来黑瞎子先前差点摔倒大概就是毒发了,他有点气黑瞎子事事都瞒着自己,又想到目前他们俩还没开始处对象呢,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来生气;到最后干脆一声不吭得了。
黑瞎子斜眼偷瞧解当家的脸色,嗯,喜怒不形于色,很好。
车子驶进解家宅子,解语花道:“豆子不在,有些事要麻烦些。明儿早上我让人联系西安那仨伙计,今天就先这样。”
吴邪答应了声,拎着旅行包跳下车跑进屋。
客厅里简直一片嘈杂。霍秀秀揣着个抱枕缩沙发里看广告,电视里叽里呱啦的热闹着;另一边耳妈妈则黏在王胖子身边嚷嚷着要吃……王八邱,且还是会上身的王八邱?!
吴邪:“……”
解语花:“……”
闷油瓶:“……”
黑瞎子:“哟,胖爷您女人缘可真好。记得给人找到王八邱才行啊。”
解语花不知道耳妈妈与王八邱的渊源,当下就皱了眉头,叫来保姆阿姨:“都九点多了,怎么还不带着老太太去睡?”
阿姨很无辜:“我这叫唤半天呢,老太太可喜欢胖爷了,不跟我上楼去。”
霍秀秀也帮衬着说:“我作证,胖爷就是她爹啊!”
王胖子:“……”
解语花挥手道:“别闹!都给爷睡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