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mesis》AWoCY

26、第 26 章

　　郑秀晶意识模糊地往身旁一搂，在抓到空气的一刻瞬间清醒了过来。她摸了摸身侧的床垫和枕头，冰冷的触感显示躺着的人离开已久，心里一慌刚想开口寻人，一阵食物香味随着被打开的门飘了进来。

　　“醒了？”宋茜搓了搓刚擦干净还有点湿的手，笑着眯起眼睛，“怎么一副看到鬼的表情，我脸上有东西？”

　　郑秀晶一把跳下床扑进她怀中，双手环过腰际紧紧搂着，嘴里不停念叨着：“以后不许比我先起床，我不要醒来看不见你。”

　　看来是自己一次次不告而别让她神经脆弱得有些敏感。宋茜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也回搂住她，尽量用自己的温暖来增添怀中人少得可怜的安全感：“都像你这个懒虫一样，我们不是要饿肚子没饭吃了。”

　　“你做了早饭？”郑秀晶兴奋地抬起头，眼里闪着期待的目光。

　　“恩，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宋茜想了一下，“但是我听见你姐姐说，你平常都不吃早饭……”

　　郑秀晶马上冲进卫生间，急急忙忙的话语伴着洗漱声传来：“我吃的！”宋茜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走到餐桌旁，盛了一碗粥，为了尽快散热细心的用调羹慢慢搅拌着。

　　“这是你做的？”郑秀晶像一阵风似的坐上椅子，好奇地望着，“是什么粥？”

　　“没有名字，”宋茜回答道，“冰箱里剩下的食材不多，我只好把能放的都放进去，我不确定好不好吃，你要不要试试？”

　　郑秀晶点点头，刚想接过调羹，突然又耍孩子气地仰起头说：“你喂我。”

　　宋茜望着她与平时黑脸大相径庭的表情，心里一阵发软，舀起一勺粥轻轻吹了吹，送到她嘴边。“好吃！”调羹在含入嘴巴的下一刻被抢走，郑秀晶眼睛一亮，像饿了许多天的流浪汉般狼吞虎咽。

　　“慢点，小心烫，没人跟你抢！”宋茜笑着提醒，看着她的样子渐渐入了神。

　　“你不吃吗？”郑秀晶抬起头来疑惑地问，“干吗看着我？”

　　“我吃，”宋茜收回目光，低头也为自己舀了一碗粥，没过多久，就在接受不了长时间射在自己身上快要灼出洞的目光后抬起头，有些尴尬地问：“你干吗看着我？”

　　“你好看，我要一直看，永远看。”郑秀晶似乎速成了什么功夫，说着如此肉麻的情话竟然面不改色，倒是对面的人脸上沁出一层粉色。

　　宋茜放下调羹，双手抱胸撑在餐桌上，故作模样地打量了一下，奇道：“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的脸皮这么厚。”

　　“你现在准备反悔不要我了吗？”郑秀晶瞪着她。

　　“恩，不要了。”宋茜耸耸肩。

　　郑秀晶直接越过餐桌朝对方扑去，大叫道：“太迟了！”

　　“太阳下山了，时间过得好快。”郑秀晶窝在宋茜怀里，两人躺在沙发上，她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手指绕着宋茜的头发，不满地嘟起嘴抱怨。

　　“心理学家说，快乐的时光总是感觉特别短暂。”宋茜开口道。

　　郑秀晶惊喜的转过身来俯身趴在宋茜身上，紧张地问：“快乐的时光？你觉得快乐吗，真的？”在得到身下人的肯定后，她迅速低头亲了一下宋茜的脸颊，绽出一个灿烂的微笑，“那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以后每天都是快乐的日子，好不好？”

　　宋茜神色微微有些变化，愣了几秒，勉强点了点头。

　　“我们可以去美国，去旧金山，那是我出生的地方，很漂亮！而且，周围的人不会对我们这样评价什么，那儿很开放。我们以后就在那里生活，好不好？”郑秀晶兴奋地规划着，却没有听见回答，低下头来注视了一会儿，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中敛起喜悦：“茜，那张光盘……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交给首尔检察厅的检察长，”宋茜看着她，“他是我爸爸的好朋友，也是我哥哥曾经的上司，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而且……他的家庭背景很强，所以不怕给自己惹来麻烦。”

　　“那交给他以后呢？”

　　宋茜别开眼去，想了一会儿：“我会让他……用法律的手段惩治应该受到惩治的人。”

　　郑秀晶神情紧张，问：“那……我姐，雪莉，她们会怎么样？”

　　“她们没有牵扯进来，所以不会有事，只是……”宋茜看向她，“她们可能会失去现在光荣的称谓和优越的生活。不过，也许物质条件不会改变太多，我想，你们家和崔家，在国外应该有不公开的账户。只是……她们一定会背负其他人的指指点点，过得恐怕不开心。”

　　郑秀晶神色黯然地低下头，良久，缓缓道：“如果这样，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了吧，”她抬起头，难过地说，“是我害了她们。”

　　“别这样说，”宋茜眼中溢着心疼，伸手抚摸着她的脸，“不是你害的，是做了坏事的人的错，你是无辜的。”

　　“我是不是很自私……”郑秀晶把头埋在宋茜肩窝里，声音带着哭腔，“她们一定会恨我，她们不会原谅我……”

　　宋茜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不断拍着她的背，眼神穿过天花板似乎聚焦在无穷远处。

　　“茜，带我走吧……”抽噎了一会儿，郑秀晶缓缓撑起身子，认真地看着宋茜，眼中带着乞求，“等你把光盘一交出去，我们就走，不要再回来了……我不想，我不想看着她们……”

　　宋茜静静地跟她对视，突然不忍心地闭上眼，她不希望看到郑秀晶这样的眼神，沉默了许久，答应道：“好，等这些结束，我就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