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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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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好痛。
郑秀晶挣扎着睁开双眼,天花板上日光灯射出的光刺得眼球有些发痛,她难过地扭动着身躯,想伸手遮挡强烈的灯光,却发现手脚都被绑着。
微眯着眼适应了一会儿,她直起身子开始打量所处的地方。房间里的摆设略显简陋,看起来只是一个临时住所。一台尺寸不大的电视孤零零的摆在对面地上;三人座沙发略显老旧,扶手和靠背上的皮都有些脱落;横在电视与沙发之间是一张扁平的木桌,上面有些划痕,充当着茶几与饭桌的角色;地上还散摆着诸如热得快之类的小电器,以及杂乱的网线电线。
这儿大概是客厅,郑秀晶想,探身往旁边看了看,除了铁门之外,还有两扇木门,估摸着应该是卧室和卫生间。她此刻正被绑坐在沙发旁的墙角,电视机后面的窗户被厚厚的窗帘遮住,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
得想办法逃出去。这样想着,她开始奋力挣脱手上的绳索,脸因憋足力气而渐渐发红,几番挣扎,最后却无功而返,只在手腕上留下几条深红的勒痕。
“混蛋!”郑秀晶恼怒地吼了一声。
铁门打开了。
一个女人拎着一袋东西走了进来,她反手锁上门,走到客厅中央,将袋子放在茶几上,拍了拍手,转头笑呵呵地看着表情愤怒的少女:“是在骂我吗?”
眼前的女人并没有戴棒球帽和墨镜,一双迷人的大眼睛温柔地闪烁着,金发柔顺的从两肩披下。虽然没有见过正脸,但郑秀晶确信面前这个女人便是之前那个动作狠绝的持枪劫犯。尽管有了这个认识,可在真正看见对方容颜的一刻,郑秀晶的头脑还是因那令人惊艳的美丽有了几秒呆滞。果真是个美女,谁会想到这样的人竟然是劫犯?对方明媚的笑容此刻在郑秀晶看来觉得分外刺眼。
“我等你醒等了好久,”女人绕过茶几走到郑秀晶面前,“差点就要往你身上泼水,不过最后忍住了。”她嘻嘻笑道,“你看我对你多好,可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混蛋,啧啧……”
郑秀晶紧抿着因愤怒而有些发白的嘴唇,头一偏没有说话。
“挺有性格的嘛,”女人耸耸肩,转身走到沙发旁坐下,开始翻动袋子里的东西,“也很镇定,不错……不过……”女人从袋中掏出一盒泡面,“你确定不要吃点东西?我怕你会饿着。”
“你到底是谁?”郑秀晶吐出几个字,“想干什么,勒索?还是要挟?”
女人将泡面盒向上一抛又接住,说:“你觉得呢?”
“你是怎么知道雪莉会来我家,没有崔家护送的?”郑秀晶身体向前探,冷冷说道,“所以你特意挑在这个时机下手……是内部有人给你的情报么?里应外合?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清醒之后,郑秀晶仔细串联了下事情经过,发现了关键疑点。对方显然一直在便利店中等待两人走出校门,算好时间接近轿车,可她的目标既然是崔雪莉,为什么会将车子停在接送自己的轿车旁边?很明显,她知道今天雪莉会坐自己家的车,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将这个消息提供给了她。
“情报?哈哈……”女人像是听到什么奇闻,“你想太多了,我没这么高端。不过凑巧碰上罢了。”
对于崔家这种敏感的政治世家,连崔雪莉一时头脑发热不想回家这种消息都能如此及时准确的得知,对方肯定不是一般人。大概是料到对方不会这么轻易透露龘底细,郑秀晶低下头吸了口气,道:“我不管你抓雪莉的目的是什么,但你别指望能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女人转头看着她,淡淡道:“哦?你以为我想从你这儿得到什么,一个强装镇定、发育未全的小女生,嗯?”
“虽然你给那保镖下暗号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也没有像崔大小姐一样吓傻得不能动弹,但在我看来——”女人拨弄着手指,漫不经心地说,“这些都不过是一个心理素质不算太糟糕的小朋友玩的小花样,若遇上真刀真枪……呵,还不是吓趴在地上。”
“而且……”女人拖长音调,笑得有些诡魅,“你要是真的够聪明,就不会被抓到这儿来。”
这话刺激到了郑秀晶,她头往后一仰靠在墙上,斜眼瞥着眼前的女人,目光中充满着不屑,从鼻孔里发出“哼”一声,冷冷地开口道:“你会后悔的。”
“后悔?哈哈,后悔……愿闻其详。”女人拍拍掌,做了个请的动作。
“知道我是谁么?”
女人似乎对她的话感到有些讶异,挑了挑眉:“哦?”她嘴角上扬,“你是谁?”
郑秀晶慵懒的闭上眼,嗤笑说:“你只知道崔雪莉是前总统的孙女、现任议长的女儿,难道就没想过能跟她一起上世熙高中的好朋友——也不会是一般人么?”她轻轻笑了声,睁开眼,目光中带着一种莫名的情绪,缓缓说:“我的父亲是……”
“郑成焕。”女人平静接道,“郑氏财团的社长。”
“你……”郑秀晶愣住了,“你……知道?”
女人微微眯起眼,笑了笑:“我不仅知道他,我还知道你。郑秀晶,18岁,世熙中学高三学生。你姐姐,郑秀妍,23岁,去年刚从首尔大学经济系毕业进入郑氏财团工作。还有你的闺蜜,以及闺蜜的哥哥,你的小爱慕者……啧啧……”
“你,你……”郑秀晶上一秒眼神中的冷淡和嘲讽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回答震击殆尽,她呆呆地注视着眼前的女人,过了几秒像突然回过神来一般叫道,“你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我?!”
女人像是发现了什么宝物,从沙发上站起,走上前蹲下身来,让自己的视线与被捆坐在角落的女孩平齐,瞪大眼睛惊喜地说道:“你终于发现啦?呵呵……看来还不算太笨。”
面对对方贴近的脸庞,看着那双透着天真无辜不断闪烁的大眼睛,郑秀晶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因着莫名的巨大压力感微微别开视线,强装镇定地吐出话来:“既然知道,那你就更应该放了我。”
“哦?”女人继续慢慢凑近她的脸,侧脸在她耳边道,“为什么?”
郑秀晶被颈边湿热气息震得混身一颤,语气有些慌乱:“你……你不要以为我父亲只是有钱,他的势力……你绝对想象不到,你要是敢动我……他不会放过你的!”
女人直起身来没有说话。郑秀晶察觉到身旁压迫气息的消失,却没有听到对方的回答,下意识的抬起头来,正好撞上对方的视线。
杀气。
刚刚那个眼神无辜、笑容暧昧的女人此刻完全换了一副面孔,嘴角抿成一条线,眉头因斜起的眉毛而有些微蹙,那对原本明媚的大眼睛此刻正迸发着某种慑人的锋利,让人不寒而栗。那种眼神郑秀晶曾经见到过,是杀气。
下一瞬间,女人右手向后扣住郑秀晶的后脑勺猛力一拉,将被惊呆的女孩定在自己眼前,额头碰额头,双眼直直地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用力说道:“相信我,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清楚——你父亲是干什么的。”说完她放手将郑秀晶往后一抛,后者的头重重撞在身后墙壁上。
郑秀晶痛苦的闭上双眼,面部表情因后脑撞击的剧痛而有些扭曲,无奈手脚都被捆住,只得整个人蜷曲在墙角扭动。待她渐渐从疼痛中恢复一点意识睁开双眼时,眼前已经空无一人。
她挪动身体坐直,背靠着墙,脸色苍白地喘着气,额上因瞬间疼痛而产生的冷汗顺着鬓角的发丝滴落。正是在这一刻,另一个巨大的阴霾袭来,郑秀晶为脑中突如其来的想法震悚得倏地睁大双眼。一股可怖的无力感席卷全身,使她四肢发凉不得动弹。
如果说金发女人从始至终的目标都是她,那么此刻她毫不畏惧地摘掉帽子与墨镜以真面目示人,并丝毫不掩饰自己真正目标的举动背后所隐含的意思便是——
她压根没打算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