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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荒爱 ...

  •   荒爱

      ------BY:麻仓粉丝(即:不古)

      (一)

      天下归一,方可大爱。

      2009年1月

      是血,还是雪?

      新干线的火车咆哮着飞驰过去,远处隆起的一座座小山尖已经被大雪覆盖。毗邻的人家也在此时打开了昏暗的橙红色小灯。把空旷的山脉衬托的格外荒凉,我所在的站台四周也被积雪所覆盖,天就像被捅了个骷髅,灰白的鹅毛大雪在阴霾的天空中下的肆意妄为,放佛让人觉得这就是雪灾的前兆。

      “真是让人感觉迷茫的雪啊”我叹了一口气,朝四周望了望

      走了五百米左右,终于见到了小站,却没有进去,没有进去的理由,会被忽视或者赶出来。

      我对着冻得通红的手喝了一口气,搓了搓,想往更深的山走。不料,路过小站的时候那个老人掀开了门帘,他并不惊奇,慈祥的笑起来。

      然后他站在门边侧过身对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可以进去。

      “那么谢谢了”我对他鞠躬。

      晚上十点,熊熊篝火的烧面挂了一个铁锅,老人把面条煮进去,让我不要嫌弃,多吃一点。这个没有任何现代化设备的小屋,只靠着一堆篝火烹饪,没有任何作料的白面,我吃的狼吞虎咽。

      “小娃娃,多久没吃饭啦,饿成这个样子”

      “我不知道,可能五天吧”我把面条咽进嘴巴,说“为什么让我进来?”

      老人抽了一口旱烟,舒服的吸进肺,然后慢慢的吐出来,他慢悠悠的说

      “你好像迷路了,一个人站在外面,除了望着天发呆之后就不知所措,我相信,你是迷路咯哩,小娃娃“

      我点了点头,说

      “对,我好像是迷路了”

      “这是要去哪里哇?”

      “去。。。”我看了看刚才背在背上的双肩包安然无恙的躺在木屋的角落,于是放心了不少“去找八百比丘尼的冢”

      “啪啦”一声,旱烟落地,老人没反应过来,弓起身子咳嗽了两秒,我安静的看着他,直到他恢复。

      “去哪里做什么哩?小娃娃,那可是个传说哇!”

      我垂下眼睛,也想问自己这个问题,我去那里做什么呢?

      ----你能帮我找到吗?

      ----找到什么?

      ----胡夫的荒原之沙,玛雅的水晶头骨,八百比丘尼的金舍利,还有鲲鹏的血

      我揉了揉脑袋,怎么又是那个声音?荒原之沙是法老胡夫陪葬的物品,传说这种东西放进沙中可将沙子化成水,玛雅人的水晶头骨虽不及荒原之沙神秘,但是要找到那颗蓝色先知水晶头骨就是天方夜谭。八百比丘尼不过是一个神话,她的墓穴真的在日本荒废的福井县下面吗?还有鲲鹏,那是只有山海经里才出现的怪物,但这四样东西,除了金舍利跟鲲鹏之血,其他的,我已经找到.
      “去干什么哩?娃娃”

      “我。。。”我想了想,虽然编好了一些不得不对陌生人的谎话,但脑袋一下子就全部被刚才那段话所困扰

      ---你能找到吗?很轻很轻的声音

      ---你能找到吗?很难很难的回答

      ---你能找到----吗?如同梦魇

      但是下一句呢,下一句是什么呢!下一句,很重要的一句。。。

      ---你能找到吗?

      你在重复着,还是我苦苦追寻着?

      “我能”

      “嗯哩?”

      “就算把整个福井县挖空!我也要找到那具尼姑的尸体!!!!”

      令人发慌的黑暗缓缓拉出一条干净的笑声

      ----------------噗!

      “嘭”的一声,我回过神,老人已经双腿发抖坐在地上,他战战兢兢的说“你。。。你说什么?你是个盗墓的?!”

      “谢谢你的面,老爷爷,我告辞了”

      我拿起自己的背包,掀开帐篷走了出去,刚才那句话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里面,它就像蛀虫,侵食着我的每一根神经,让我无所适从。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一直活在我的脑海里面。。。”我说,朝着大雪山深处走去。

      2010年8月

      我好像想起来什么了?

      装潢奢华的店里,一群或妖媚,或干净,或俊俏的男人穿梭其中,他们统一的着装,统一的笑容,把这里每一位女顾客逗的心花怒放,潘支厅一街---全世界最好的男人聚集在这里盘算着全世界最富有女人的钱,牛郎,他们好听的名字

      “请问,第一次来吗?”

      我站在店内,不知所措

      那个男人笑了笑继续说

      “所以走错了吧,我们这里是牛郎店,店员只陪女顾客喝酒,先生你是不是应该移驾到别处去呢?”

      我短发,蓬头垢面。

      我把手摸进自己的棉质军绿色衣服内包,取出钞票写了一个数字给他,让他不要打扰我,他接过支票看了看数字,然后爽朗的笑起来

      “其实您这种嗜好在我们这里有很多,请跟我来,随便坐”

      我被他带领进去,认真的看着每一位陪酒的男人,他们或撒娇,或从容,或像王子般高贵,但,却没有我想找的那个气质。

      他把我带到一处沙发坐下,随即指了指墙上No5到N01的牛郎照片,问我喜欢什么类型的这里都有,只不过价格有些贵。

      “全部叫出来吧”我说“为他们一人开十瓶人头马”

      男人笑的更深,应了一声,随即推下去。

      我开始张望四周,寻找一些模糊的记忆。看着身边走过的牛郎,又默默叹气,他不是,他不是,他也不是!到底哪里不对?为什么这么多男人里面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让我想起他?世界上最奢华的牛郎店?全世界最顶级的男人!竟然在我眼里都那么普通,似乎少了什么。

      此时一个人影从我身边慢慢略过,他似乎停下来了。
      “走开”我对他说“我只要这里最好的牛郎,其他的不要来烦我”

      “我就是这里最好的牛郎”他接过我的话,优雅的回答,我转过头,他像绅士一样对我鞠躬“能为你效劳吗?“

      我的瞳孔忽然放大。

      这个男人五官精致,笑与不笑间透露着与其他人不同的特质,明明很谦卑,但我从他眼里,看见的竟是对这里的不屑,包括我。

      其他人陆续到来,我全部打量了一番,便指着NO1说

      “你留下,其他人全部滚”

      周围人全部错愕,但面对这样还未见面就开是瓶人头马出场费的人还是不敢多说什么,NO1有意或无意笑了笑,周围人离开了。

      他打开酒,为我倒上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他问

      “你别说话”我盯着他的眼睛,好像看见了什么,他先是一愣,很快便回复了职业的微笑,他知道我想看他的眼睛,也不忌讳,慢慢靠近我的脸,让我看的更清楚。

      是血,还是红?

      “很好看对吗?这是我上周才去订购的隐形眼镜,当时拿回来的时候很多人说带上它像优雅的吸血鬼”

      ---你在看什么?

      ---好难啊。。。

      ---什么好难?

      ---好难找到你这样干净的人。

      ---我干净?

      ---对,很干净。

      ---你是第一个说我干净的。。。

      ---别误会哦,我是说好难找到像你这样长相干净的人,就像不染尘埃的水仙,阳光下的精灵,这么漂亮的脸,应该。。。呵呵

      ---。。。

      ---呐,我救了你,你也应该报答我对不对。

      ---凭什么!我没让你救我!

      ---是吗?可是你明明心里面就想跟我走哦!。。。嗯,不过算了,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你,再见。

      ---等等!

      ---嗯?

      ---我跟你走!

      --真是又干净又听话的。。。。孩子。

      “等等!”我打断了他说的话“你想要多少钱?”

      “我们呢,是靠卖酒为生,不是我想要多少钱,而是,你能为我开多少瓶酒呢,客人”他似乎觉得我问的非常不唐突,然后好笑的把倒好的人头马递给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接着说“我可是卖艺不卖身哦”

      “我给你5000万日元”我喝了酒,对他说“你陪我睡一个晚上,我给你5000万”

      他似乎对这个数目跟感兴趣,但这似乎也关系到他的身体健康,于是有些犹豫

      我把他的手拉过来,摸在我的胸口,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立刻把手缩回来。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说“就是陪我睡一个晚上“

      他脸上浮现出一个迷人的笑容,轻声在我耳边说,成交。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在酒店哭的如此狼狈,因为想起了那句话,却想不起那句话的主人,他要的东西只有最后一样鲲鹏我没找到,或许找到了所有,他就会给我答案,好像他是这么说的。

      NO1的牛郎穿着浴袍从床边眺望整个东京的夜景,他见我哭过,出于职业的习惯,很温柔的问我

      “为什么哭呢?“

      “我不知道“

      我淡淡的说,看着他的眼神,红色的瞳孔,怜惜的眼神,我感觉这个人是不是就是我多年来要找的那个人?于是我走到他面前对他说

      “你能,抱抱我吗?“

      他知道我不是男人之后也没有避讳,伸手把我抱在怀里,我听见他的心跳,跟他温柔又磁性的声音

      “还没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

      --没礼貌哦,怎么能直接问别人的名字

      --我叫荒爱,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

      你叫。。。

      模糊的面孔,傲慢的下巴,温柔又侵略的眼神,你叫。。。

      什么呢?

      叫。。。什么呢

      …

      …

      对,我叫荒爱,而你呢?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我想不起来了!最重要的地方我竟然想不起来了!!!!

      我发狂的从那个男人怀中挣脱,我叫荒爱?我叫荒爱!那么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你做的到吗?

      ---你做的到吗?

      ---荒爱,如果是你,你做得到吗?

      那个男人,究竟是谁?我看着眼前不知所措的No1,感到深深的绝望,五年了,五年了,五年了为什么的记忆永远只能停留在只言片语的回忆上面?我究竟,我究竟在寻找什么?

      我是不是本来就是一个疯子。

      “你。。。你疯了”NO1抛下这句话,拿上我的五千万开门走了。

      又只剩下我一个人,其实这么多年。不一直是我一个人吗?

      “***”我依靠在落地窗上,缓缓下滑“究竟是谁啊?!“

      风,缓慢的吹起落地窗两边的窗帘。我感觉冷,裹紧了睡衣,依靠在密闭的落地窗边睡了下去。

      (二)

      2011年,12月

      辗转两年,八百比丘尼的金身已经被我找到,此时我在回日本的路上,下午三点抵达出云,之后。。。不知所措。

      出云的冬天,比任何地方都来的早。我一瘸一拐穿梭在机场的人群中,漫无目的的行走,除了那只有传说中才会出现的鲲鹏之血,其余的,我已经拿到,但是我的记忆,竟然没有一丝新的进展,放佛永远只停留在我叫荒爱的那一夜,放佛那个人,从最初,就不打算让
      我想起所有的东西,他想帮我抹去的,是我最不愿意忘记的,而这最关键的,却是我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达到的。循环啊,因果循环啊,或者叫报应?我之前一定做了什么事情,那些事,使得那个人讨厌我到连我想起他都会令他恶心的地步,可是此时的荒爱,不过是一个残废,一个废物,一个没有过去,不知道将来的人,除了追寻,我不知道我活着的目的是什么。不知道自己下一站会去哪里,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这些声音折磨死。

      “哦,她来了,那么我先走了,叶”

      声音

      “喂!等等啊,哥。。。喂!真是的,怎么说走就走,那个他究竟是谁啊?”

      声音。

      前面那个声音!!!!!!!!

      在我闲散的思维之后,我猛然回头!看见不远处一个男孩子竟然在原地正垂头叹气,可是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我几乎是跑过去的,那个声音跟声音的方向,我一定要捕捉到!!!太像了,那个声音太像我脑海里不断出现并困扰我的魔咒。

      可是当我一把抓住那个男人的肩他抬头的时候,我竟然,没有一丝感觉。

      不对,又不对,不是他,不是他。。

      我摇头,一步步后退,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前面稀疏的脚步声,不是游客,却也并非来者不善,我抬起头,冷漠的看着挡路的三个女人,心中一惊,却也不认得。

      于是扭头就走。

      “八荒爱,你这是要去哪里呢?”她声音显然因抽了过多的烟而变得有些沙哑,我扭头,看见三个女人中个头最高,最有气势的女人叼着烟向我走来。

      “八是你的姓,荒爱是你的名”女人见我不解,开始解释“八荒爱,好大人是这样叫你的。”

      好。。。

      大人?

      我偏着头不解。

      “谁是好大人”

      女人看着我迷离且没有焦距的眼神,原本高傲的姿态竟放低了不少,她把手中的烟扔在地上,踩了几下,接着又仔细打量着我。最后她笑了,笑的有些让人心疼。

      “当年的八荒爱竟然变成这个样子,那位大人也真是决绝啊”

      “谁是那位大人”我把双肩包向肩膀靠拢“我不记得了”

      刚才被我捉住肩膀的男孩此时也走过来,他跟那个女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点了点头,接着他满脸微笑的对我说

      “荒爱,住下来,如何”

      荒爱没有家。

      没有那个人的地方,就不是家。这是我的意识。

      但那个旅店跟那个旅店的所有人并不是这样想,他们把我带回去,带我去寻找答案。

      日本的冬天很冷啊,出云的冬天更冷,民宿炎的旅店看起来并不友善,他们非要给我讲述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然后强迫我去相信。

      内庭,四方的桌子下面放着暖碳,七七八八几个人坐在上面,虽然有些拥挤,但也并不觉得不合适

      八荒,也叫八方,定义为东、南、西、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为最边界的地方,亦为天下;而荒,却只指死木、残壁、废弃、多病、异惊、凉却;荒爱,也就是,对这世间所有有形之物无爱之意,我原本叫做荒爱,后来那位大人多为了加了一个八字,名为天
      下归一,方可大爱

      “这么说,那位大人,应该很器重我?”

      “我们把你称作鬼君。”抽烟的女人幽幽的吐出一口白烟“行动如幽灵般迅速,执行命令不带任何感情,鬼,无爱,无情,无愿也”

      “好大人。。。”我想起他们口中的好大人,心中泛起了一丝说不清的酸楚。

      “鬼君你,最喜欢也是唯一能够让你微笑的事,便是杀了所有对好大人有异的人,然后看着好大人满意的笑。”女人继续说“所以,可以说是好大人真正的左手”

      “左手?”

      “拉基斯特是右手,你就是左手”女人点头道“在我入队之前,你便已经在好大人身边,只不过并不是经常看见你罢了,你总是执行命令,然后飞走,接着再回来执行命令,再飞走,每次相见总要等上大半年或更久,所以你不记得我很正常,也正因为有你的加入,好大人如虎添翼,将所有的事做的非常游刃有余。”

      “我。。。”我的眼神更加迷茫“根本不懂你在说什么。”

      刚才在机场时看见我微笑的少年,此时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指着空气对我说

      “八荒爱,你看得见他吗?”

      “什么?”我抬头,看见天花板空荡荡的一片“看得见。。。什么?”

      “阿弥陀丸”

      “空荡荡的天花板”我回答

      叶指着空中僵持在那里,而身边为我讲解过去的那个女人此时也以一种完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我摇头,我不知道他们所谓的看得见是什么,但我知道,或许那个东西对我至关重要。

      “看来他不仅抹去了你的记忆,还抹去了你的力量”少年缓缓道“究竟为什么呢?”说着,他一拍桌子吃惊的问旁边抽烟的女子“甘娜!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烟圈,一层层在灯下晕开。

      “我不知道,她与好大人的事,我不知道,好大人只是说,让我们照顾她罢了”说着,那个女人从榻上起身,掀开门帘走出去,临走时还不忘说一声“那位那人的事,我们怎么有权利去干涉,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我垂下头,看着面前的茶杯,杯子中的影像让我憔悴的不像是个人。更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过去,现在,未来。荒爱把所有奉献给他们口中的好大人,似乎只得到了一个苟延残踹的结果,可是为什么?听见这些事情,为什么一点也感觉不到生气或对那个好大人的讨厌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三)

      过了好多天以后,甘娜在收拾我房间的时候无意间翻开了我的背包。

      “你怎么找到的?”甘娜问“那些东西,就算是通灵人也可能也无法找到,你怎么找到的?还有,这些年你怎么生活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麻木还是根本没有想过怎么回答,于是解开了身上的扣子,甘娜看的胆战心惊。

      “挖别人的尸体很值钱,但荒爱毕竟不专业,所以去埃及胡夫墓的时候,被不知名的小血虫攻击了,虽然是出来之后才发现有异常,不过剧毒已经侵蚀到胸部以上,如果再不做手术,可能就会中毒而死。所以荒爱把胸切除了,第二次去找玛雅人水晶头骨的时候,坟墓里全是瘴气,我不专业,吸的太多,皮肤也开始溃烂,八百比丘尼那个老尼姑还好,还给我留下了一只腿,否则,我现在就不是一瘸一拐连去寻找鲲鹏,而是坐着轮椅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荒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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