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再战幻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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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线1.0
「你要是连厨房也涂黑色，我就跟你断绝母子关系！」艾妈妈对儿子的新家装修非常有意见。
黑地板、黑沙发、黑墙壁，连窗帘都是黑色。
「你干脆连灯泡都拆了，晚上就别开灯喽。」艾妈妈留下晦气说话，甩门离开。
听说，黑色可以隐藏伤口。躺在黑色里就不用再害怕别人的目光，不需要再压抑自己。
艾百祀拉上窗帘，躺在地板上，闭起双眼。
心理君在重生镜前看得入戏，决定跳进镜子里参演一角。
梁九功走了，胤祀再次孤独一人。
缺水三天，又碰上大热天，害得胤祀皮肤泛红、脑袋昏昏沉沉。
饿了三天，胤祀已经失去肚子饿的感觉。远处那个发霉馒头，就让它继续发霉吧。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孤独会令人脆弱，胤祀抱膝痛哭。泪水滑落到干裂的嘴唇，有一点点痛。
「反正死了也会重生，你干嘛还要挣扎？」幻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连招呼都不打，一点礼貌都没有。
这次的幻影是一团雾，而且它大白天就出来，胤祀眉头一皱，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我的字典里绝没有『放弃』。」胤祀抬起头，瞪着幻影说。
幻影化成判官的样子，左手拿笔，右手拿帐本，摇头晃脑地说：「前生靠酗酒逃避现实的人，居然说自己没有『放弃』，真是奇哉怪也。」
面对判官的调侃，胤祀直言：「我以前逃避过、放弃过，现在不想再逃，不行吗？」
幻影丢掉帐本和笔，大力拍手，说：「八爷真是豪言壮语！那你为什么重生那么多次也不生小孩？只有心死的人才不会生小孩喔。八爷，你说对不对？」幻影说罢，化成弘旺，用软糯的声线喊胤祀：「阿玛，阿玛。」
胤禩咬了咬下唇，不发一言。
「怎样了？你无话可说？这么容易就输了，真无趣。」幻影又化作弘时，摇摇摆摆地喊：「阿玛。」
「弘时，他一直叫我八叔。他，过继给我后，仍然叫我八叔。」一字一顿，仿佛要从胤祀心口掏出血来。
「哎哟。弘时好可怜噢。到死都没有阿玛疼。」幻影跺脚说。
「弘时，他是怎样死的？」
「他在雍正五年病死了。坊间说他是被毒死。不过我觉得喔，他呢，应该是心碎而死耶。」幻影轻佻地答。
胤祀握紧拳头，再次盯着它。
「干嘛？又不是我害死他。害死他的是你们爱新觉罗家。你不听话康熙就囚你强迫你，弘时不听话就出继削宗籍。你们到底是怎样当阿玛？一点都不爱自己的孩子，还想儿子尊敬你？做梦！」
胤祀想替康熙辩护：「其实，皇父以前对我们很好，他还送我金鸡纳霜吶。他现在这样做，一定有他的苦衷。」
「虐是虐，爱是爱，它们是两回事。他送礼物给你是代表关心，不是爱。催眠自己以为『打是亲，骂是爱』，你们真的很悲哀。」幻影斜眼看胤禩。
「不，皇父有他的难处。他......」
「真相就是『康熙他不懂爱，因为他没有尝真爱，朕第一子，不是老三，未生过他！
康熙他不懂爱，没爸没娘没人疼爱从小离开母亲怀！
满腔愤怒不会爱，他溺坏太子好失败。什么想要全都给你，绝对不是爱。
呼巴掌不算爱，□□痛苦不等于爱。
真诚相待才是爱。分清真相最痛快！』」幻影高歌。
胤祀看着幻影，眨了眨眼，满面问号。
既然听众听不懂，幻影只好咳了一声，清清喉咙，问胤祀：「康熙爱不爱太子爷？」
「二哥他荣宠无比，皇父当然爱他。」
「那胤禟送你几十万两，他一定很爱你(￣ε￣) 。」
「爷跟九弟，又怎么可以跟皇父相比呢。」
「有何不同？」
胤祀无言以对。
「你有打过弘旺吗？」
「爷只有罚过他下跪。」
「那你爱弘旺吗？」
「爷当然爱自己的孩子。」
「你既然爱他，干嘛不像康熙对你那样打他、羞辱他？」
胤禩默然。
「你认为一个没人尝过爱的人，他能够爱别人吗？」
「皇父又怎会没人爱他。太皇太后、佟太后、额娘，还有我们兄弟......」
「太皇太后教他做帝王，算什么爱？皇子一年只能见生母几次，皇太后又早逝，能给他多少爱？后宫佳丽背后盘根错节，是虚情假意还是真爱？你们兄弟尊他敬他怕他，哪有爱他？」
「皇父博览群书，精通西学，就算他没人爱，也会懂爱。」
「圣贤书教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西洋书教人解剖几何，哪本有教人爱？」
胤祀说不出话来。
「既然康熙他不懂爱，不能爱，你又何苦乞求他的爱？」
「爷哪有？」胤祀反问。
「西洋大夫明明快要治好你的脚，康熙骂你一句你就不找他们，宁愿忍痛上朝，你这样不算是求他爱吗？」
「爷只是想耳根清静，省得被人参几本。」
「原来百官举荐的八贤王也害怕被人参。好，算你讲得通。那康熙骂你酗酒，你干嘛还要喝？」
「爷喝酒抒发郁闷，又怎么可以跟医脚相比？」
「你的郁闷，难道不是来自于康熙？你喝酒伤自己身体，难道不是在报复康熙他不爱你？」
胤禩默然。
幻影更进一步揭穿残酷视实：「一个不懂爱的人，就算你喝到肝病，他都不会爱你。一个穷到只剩下江山的人，就算你威胁到他，他也不会爱你。现实就是不管你怎样求他，他都不会爱你！」幻影看见胤祀肩膊微微颤抖，于是将右手搭上胤祀肩膊，说：「算我求求你了。你对康熙死心吧。只有放弃他才能放过你自己。别再跟他作对，别再理会他，别再为他而活，好好过你的日子，这样才不枉你重生一趟。」
胤祀深吸一口气，再轻轻呼出。很久很久以后，他微微点头，幻影心满意足，消失了。
月上中天，胤祀躺在干草上，往事如跑马灯在他的眼前播放。
暑热快要蒸干他的身体，片段逐渐变得模糊，他只好阖眼睡觉。
第二天，小太监走进牢房，看见里面的人没有动静。他探了探那人鼻息，向外面的老太监汇报那人死讯。
下次是胤祀最后一次重生了。
世界线1.043
「Surprise！」门铃响起，艾百祀打开门，看见珊珊站在门外。
珊珊将手上的红酒塞进艾百祀手里，自顾自脱鞋进屋。
「粉紫色沙发配上天蓝色墙壁，百仔你真的很有品味呀。」受到暖色包围，珊珊的心情比百仔粉丝看到偶像还要激动。
「这是当然。」对于自己的品味，百仔从来都不会自谦。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再战幻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