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空九

4、第 4 章

　　“林未！你给我滚出来！”林辰咆哮着在村子里喷火，我躲在小土包下等着林辰号飓风席卷着怒火呼啸而过，等到听不见声儿了才把手底下的人给放开。
　　小天一脱离我的魔爪就没命地喘气儿：“呼呼——哎我艹憋死我了！林未你小子下手要不要辣么凶残啊，我这年方11的草样年华差点断送在你手下。”
　　我诚恳的道歉：“对不住了兄弟，如果被我哥逮到我我就见不到今晚的月亮了。”
　　“你干什么缺德事了逼得你哥灭口？”
　　我诚实答道：“我在他洗澡水里放了只螃蟹。他坐下去的时候差点被夹到小鸡、鸡。”好可惜，就差一点。
　　“……”小天望天，“壮士保重。”
　　我眼嫉手快抓住企图溜走的小天：“兄台留步。”
　　“还有啥事？”
　　“前两天林辰和王虎的人打起来了，怎么回事啊？”
　　小天奇怪道：“有这事儿？”
　　我点头：“我亲眼看到的。到底怎么回事啊？”
　　小天摸摸光溜溜的下巴，道：“王虎那孙子真是被逼急了，到处咬人。”
　　我急了，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别扯七扯八的！”
　　小天拿眼角瞟我：“我干嘛要告诉你，你不会去问你哥啊？”
　　“他会告诉我才怪！”我一肚子怨念，“哎呦小天哥哥你就告诉我吧！不然我死不瞑目啊。”
　　“哎呦我的林未弟弟，你亲哥哥都不告诉你的东西你让我怎么好跟你说呢？到时候你哥要是怪罪下来我可承担不起。”
　　“为啥不能跟我说啊？你们心里有鬼怎地？”我快气死了。
　　小天眼珠子转了两转，嘻嘻笑道：“倒也不是不能告诉你……”
　　我眼睛哗啦一亮：“哥！你真是我亲哥！”
　　小天呵呵一笑：“好说好说，不过你哥我为了你背了被林辰灭口的危险，你总得给点儿补偿吧？”
　　“……”就知道不会那么简单。我掏了掏口袋，只挖出一把玻璃弹子，我忍痛挑了几颗递给他：“给。”
　　“就这些啊……”小天一脸嫌弃地接过，然后还丧心病狂地从我手里再挖去了唯一的一颗超大弹子。我哀号：“那是我好不容易从林辰那偷来的——！你才是林辰的亲兄弟吧？！坑起别人来同样的心狠手辣！”
　　小天满足了，坐下来安抚我：“别伤心，新的不去旧的不来，林辰那还有好几颗那么大的，再去偷来就成了。”
　　“别废话！快说！怎么回事。”我悲愤道。
　　“啊——是这样的。你知道罗放吧？那是县中的这个，”小天比了个大拇哥，“大飞跟着他混。罗放和王虎不对盘，噢王虎是城北初中的，王虎砸了罗放家的水果摊，罗放带了人去堵他 ，狠狠削了丫一顿。大飞骁勇善战，给了王虎一定乾坤的一拳头，把丫打破了相。”
　　我不解道：“这和林辰有毛关系？”
　　“到这儿是没啥关系，不过后来王虎路上偶遇大飞，林辰刚好在一块，这仇就记上了。”
　　“……”我无语了半天，这实在是……“太乌龙了吧？！”
　　小天摊手。
　　合着我就为了这坑爹的绕了九曲十八弯的恩怨情仇被砸的脑袋开花？我觉得我都耳鸣了。
　　“还我弹珠。”
　　小天捧着荷包警惕道：“凭什么？！”
　　“你觉得就这狗皮倒灶的一摊子事儿值得我那么多珍藏的弹珠吗？！”
　　“怎么就不值了？你不是特想知道这其中缘由吗？而且是你自愿拿弹珠来换的。”
　　我满脸血的追悔莫及，倚小卖小地扑上去食言而肥：“我不管！还我大弹珠——！”
　　小天在我泰山压顶下宁死不屈垂死挣扎：“等等等！别，别，我再告诉你你件事，肯定值你的弹子！”
　　我停下来，撇嘴：“什么？”
　　“你先放开我。”
　　“不放，省得你耍赖。”
　　“啊——好吧。后天，王虎约罗放去＇决斗＇。”
　　小天说到“决斗”俩字的时候特意加了重音，眼睛都在发光。
　　我整个人燃了起来，“决斗”，还有比这更雄伟更男人的词了吗？！我觉得我英雄的魂魄在燃烧！
　　我张大鼻孔喷出内心燃烧的炽焰，压着他逼问：“在哪儿，”我吞了口口水，怀着热烈奔放而诚惶诚恐的如诗般骚年情怀颤抖地说出辣神圣的词，“——决斗。”
　　“……我不知道。”
　　“废物。”我恨铁不成钢。
　　“是是是，小的废物，英雄能否放过小的？”
　　我高贵冷艳地用眼角瞟他：“滚吧。”
　　小天屁滚尿流地滚了。

　　被热烈燃烧的英雄之魂灼伤脑干的我魂不守舍地游荡回家，让守株待兔的林狐狸逮了个正着，给摁在他腿上狠狠揍了顿屁股。
　　这顿打让我觉得怅然若失。要说挨打这事对我来说还真不太新鲜，自我懂事起每日一打都是家里的饭前保留节目，花样都不带翻新的。
　　可是这次是真的伤到了我的男儿心英雄胆，因为在我例行扑腾的时候别出心裁地啃了林辰一口，慌乱中没找准下嘴的地儿，喀哧一口啃衣服扣子上了，坚硬的扣子瞬间嘣掉了我本就摇摇欲坠的小乳牙。
　　我捧着小乳牙的尸体落下一盆英雄泪，哭的都找不着北了。
　　我撒丫子挂在正煮饭的姥姥身上忧郁地哭诉我明媚的忧桑以及初体验的羞射。
　　姥姥慈爱的拍拍我的狗头，温声道：“哪儿凉快哪儿哭去，啊，姥姥做饭呢，乖。”
　　然后号令林辰像拎猫一样把我堤溜走了。

　　晚饭后我和林辰照例在一个盆儿里泡脚，姥姥水兑的有点儿烫，我踩着林辰的脚背好让脚露出滚烫的水面。
　　我一边烫的吸气一边拿手去戳我刚掉了牙的牙床，陷入了沉思。
　　姥姥正在铺床，看见了一巴掌拍我手上，呵斥道：“别去顶它，到时候牙长不出来你有的哭了。”
　　我把手拿出来往衣服上揩了揩口水，抬头问林辰：“哥，你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