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师路》一点有约

30、第九章 命中无时莫强求（2）

　　再过两周就要期末考试了，临近大考学校是不会再放假的，莫小聪利用这个周末回了一趟老家，准确来说不是老家，而是父母官承包地里搭的棚里去。

　　很晚父母才从地里回来，6月的天已经热了起来，身上全湿透了，顾不得其他，赶快先洗下，莫小聪连忙给父亲打来了水，当开始吃饭时都快8点了，这要是在学校，晚自习都快要下了，莫小聪在为父母的辛劳而感叹时，也庆幸自己有一份工作。

　　父亲莫龙祥却一点也没觉得有多累，见到莫小聪回来，倒是很开心，父亲倒了一杯酒给莫小聪，莫小聪说就喝点啤酒吧，父亲说：“这啤酒有，但我还是喝惯了白的，要不你来一瓶啤酒吧。”

　　莫小聪说：“那就喝得白的吧。”这是用一个塑料瓶装着有10斤的散装白酒，质量很差。

　　莫龙祥说：“今年我家已经卖出了一批西瓜，本钱已经回来了，这接着后面卖的就是利润了。”

　　莫小聪听了也是很高兴，说：“那就好，这样就不用再担惊受怕的了。”

　　母亲丁世兰说：“是啊，借了三万多呢，你爸和我这些日子都没睡好，就为这事愁，现在好了，没那么多心思了。”

　　莫小聪知道这长西瓜是个靠天吃饭的运气活，育苗看天，移栽看天，授粉看天，到了卖瓜更是要看天，天热西瓜才值钱才好卖，看来今年这天还很给面子。

　　莫龙祥说：“你也别把孩子吓坏了，没你说得那么严重，但不愁心思也是不可能的。”

　　莫小聪说：“这次卖瓜怎么这么快，是你一个人去卖的？”

　　莫龙祥喝了一口说：“第一车瓜是我和一个临时工一起去市场的，后面的2车就在家门口卖了。”

　　莫小聪还是第一次听说在家门口卖瓜，便问父亲说：“不用到市场也能把瓜卖了？”

　　莫龙祥说：“这就是我们在农场长瓜的好处，这里长西瓜的人多，有许多西瓜贩子就到我们田里来买了，这样我们就不要去市场了？”

　　莫小聪说：“这样那价格怎么知道呢？是在家门口卖合算还是去市场卖合算呢？”

　　莫龙祥说：“你今天不回来的话，我还打算找你商量这事呢，现在啊，有人是去市场卖，有人是在家门口卖，到底在哪里卖，就得看价格，想要问价格就要打电话，但这田里没电话啊，我和你妈想买一台手机，以便卖西瓜。”

　　莫小聪说：“那手机我也看到过，才出来的，很贵啊。”

　　丁世兰说：“这没个手机不方便，那西瓜贩子到门口来，我们又不知道市场上的价格，要是有手机，这周围的邻居就有在市场上卖西瓜的，一问就能知道是划算不划算。”

　　莫龙祥说：“我也想了下，我们在田里联系不方便，有了手机除了知道价格外，还可以打天气预报呢。”

　　莫小聪说：“既然这么需要，那就买吧。”

　　莫龙祥说：“明天你也不上班，就和我到东海市去买部手机，另外再买辆摩托车。”

　　莫小聪听到买摩托车还是很兴奋，这半年来，自己也没回来几趟，原因就是来去不方便，看来父亲早有打算。莫龙祥让莫小聪开车回家睡觉，明天早上来带自己。

　　这西瓜地里也没有多余的床，莫小聪也就回了家，自然将这两个消息告诉了电话那头的刘月慧。

　　刘月慧说：“你高兴个啥，又不是你有手机，不还是不能天天给我打电话。”

　　莫小聪说：“我爸要是不忙的话，那手机不就是我用吗，到时联系你不就方便了。”

　　刘月慧说：“方便，我看一点也不方便，这半年来你打电话给我的次数是越来越少了。”

　　莫小聪知道刘月慧还在拿五一节放假没机会见面的事在戳自己呢，当时同学林小燕过二十岁生日，说好了大家一起去林小燕家的，结果莫小聪被学校安排帮助初三监考，没能成行，刘月慧认为莫小聪是在躲自己，而且让她在同学面前没有面子，让别人认为他们两人分了，几个女同学还煞有其事的安慰她。

　　为这事，莫小聪前后写了几封信，打了无数次电话，虽说没有再恶化下去，但也没解开刘月慧的心结，打电话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今天也不例外。

　　莫小聪也不与她计较，毕竟是自己答应好要去的，哪知事后失信，莫小聪好言好语地说：“明天我就和我爸到东海市去买手机和车了，就不电话给你了。”

　　刘月慧说：“知道了，等你想起我来时再打电话吧。”说完啪的一声，把电话给挂了。

　　挂断的声音太响，莫小聪本能的让了一下，心想这妮子的火怎么这么的大呢。莫小聪哪里知道，刘月慧的校长有意把自己当兵的侄子介绍给刘月慧，刘月慧也正在为这事烦呢。

　　第二天莫小聪和父亲早早的就去了东海市，东海市还是那个老样子，莫小聪觉得这十多年东海市就一点也没有变过，自己虽不长来，但闭上眼睛都能把那很短的街道给走下来。

　　莫小聪和父亲挑了一部2500元的爱立信手机，那时手机就爱立信和摩托罗拉，而摩托罗拉的价格都比较高，不富有的父亲只能从节省的角度挑了一个有点大的爱立信。

　　莫小聪对摩托车倒是有自己的见解，一定要买自己心仪已久的那辆春兰豹，这价格可要9000元，父亲有些不舍，让莫小聪挑一辆便宜的，莫小聪却不让步，莫龙宽说：“要买这辆车也可以，但这是你第一辆车，也是我买给你的最后一辆车，这一点你可要想好了。”

　　莫小聪知道父亲怕自己新鲜劲过了，又要重买一辆，于是说：“你放心吧，我保证就是了。”

　　于是父亲便于交钱，把从西瓜贩子手里拿到的辛苦钱，还没来得及捂热，又转给了卖摩托车的，莫小聪也有些不忍，但一想到那辆车，也是狠下心来。

　　父亲和莫小聪两轮流开车，到了晚上才到家，母亲也从承包地里回来了，邻居们早从母亲嘴里听说了这事，邻居亲戚们都来贺喜，晚饭就在莫小聪开始了。

　　邻居们见父母亲这一年出去后，又是买手机又是买新车，羡慕不已，要知道当时村里总的装电话的没几个，当大家还在想着装电话时，莫龙祥又买了手机，还给儿子买了辆近万元的摩托车，而这一切都源于莫龙祥开始长西瓜。

　　邻居们除了看这新买的手机和摩托车外，问得最多的就是这西瓜如何种植，当听到父亲说投资最少要4、5万时，都沉默起来，莫小聪知道这风险还是很大的。

　　莫小聪也是很高兴，忘却了在学校里的不快，忘记了刘月慧对自己的爱理不理，酒也就多了起来，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上午，父母早就去地里了，自己的头还有些疼。

　　也不知道昨晚刘月慧有没有打电话给自己，要是知道自己在家也不电话，那误会也就更深了，于是拨了过去，好久也没有人接，临中午的时候，又打了一次，还是没人接。莫小聪不得不收拾一下，开着自己的那辆新车往新兴镇开去。

　　刘月慧在哪儿呢，刘月慧此时坐在校长家吃着并不快乐的午饭，大家也都心照不宣，校长是介绍自己与他侄子相识的，自己相当于是来相亲的，但自己心里已经有了莫小聪，根本就容不下其他男人，而又碍于校长的面子，不得不来相见。

　　刘月慧实在是不想来，李敏说：“你谈来谈，那是你自己事，现在是校长请你去吃饭，你要是连这点面子都不给，那以后就不怕校长给你使绊子啊，去应付一下，不与莫小聪说不就行了。”

　　说实话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比起莫小聪来倒是老实多了，话不多，长得还算没影响市容，但与莫小聪相比就差远了。刘月慧总会把眼前这个男人与莫小聪来比较，这一比就没有要继续下去的勇气，这要是莫小聪知道自己在和另外一个男人相亲，还会和自己继续吗？他会怀疑我们之间的爱情吗？

　　整个吃饭倒是校长和自己谈学校的生活多，校长倒是几次把话题往侄子身上引，这侄子也心领神会但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来，只得用和校长喝酒来掩饰，刘月慧心里又浮现那个与父亲一边喝酒一边侃的莫小聪来。

　　星期天的晚上，上完自习，莫小聪就要到公用电话亭打了电话给刘月慧，碰到了下自习的莫龙宽，莫龙宽说：“再过两个星期就要期末考试了，这可是场硬战，直接关系到下学期你能不能分到好的班级，你得好好干，别再和他们打牌了，图书室也少去吧。”

　　莫小聪有点惊讶，说：“你知道我们打牌了？”

　　莫龙宽说：“不单是我知道，而且袁丰台比我还要清楚，还有少打听别人的私事，尤其是领导的私事，这样不好。”

　　莫小聪把打电话的事给忘了，心里把叔叔的这番话好好的回味了下，悟出了几层意思来，他是不是向自己传达了一个信号，只要把教学实绩搞上去，那么下学期就能都到好班级，重新赢得领导的信任，不对啊，袁丰台看不惯自己这是明摆的事实啊，难道袁丰台真的要调到正心初中？还有打听领导的私事，不就是指上次袁丰台刚工作的那件破事，这多大点事啊，怎么什么事领导都知道啊，不得不佩服领导的神通来。

　　莫小聪被这事一问把打电话给刘月慧的事给忘记了，叔叔是不是传递出自己到下学期就能出头了？一想到这儿，莫小聪觉得这夜都黑得可爱，好运来了怎么都挡不住。昨日那些逝去的苦痛岁月，在今天看来都是那么的遥远，心中的希望被重新点燃。人的一生有时真的很有趣，在自己对前途失望时，机会又来了。

　　四边漆黑了无声，三声大呼撼校园，古来青史谁不见，今见功名胜古人，我莫小聪的出头之日不远已，兴奋的回了宿舍，思考起怎么把教学质量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