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不痛 我之不痒》一奈川川

9、第 9 章

　　解散后，段琰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问段寰定，可是怎么打都不接。他有些明白了。想来李毅那也是套不出什么东西的。
　　“卡擦”有开锁的声音响起。段琰警觉的勾着身子靠近门边。声音是从旁边传来的。他有些疑惑，这里是军官宿舍，一幢楼就三层，每层就两屋子。从他搬来起，隔壁房就没人来住过。
　　难道。。。。
　　他猛的拉开门，真的看见了秦瑶瑶站在那里。秦瑶瑶听到声音转过头。
　　四目相对。
　　竟相顾无言。
　　勤务兵直接带她来到了这里，她没想到隔壁住的就是段琰。电话还放在耳边，秦瑶瑶别过头，大步走进房中，“碰”的关上了门。
　　她正和秦国是打电话报告，心下一想，开口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首长，这件事最好您没有参与。”
　　秦国是没有回答她，只说了句：“瑶瑶，照顾好自己。”挂完电话，他才舒了口气。起身走到窗前，外面的梧桐叶茂密泛黄，风景独好，他并不知道他做的是对还是错。他只是一个父亲。

　　走廊上，段琰站在门外，盯着门板。外头士兵“一二一，一二一”的喊着由远而近，再由近到远。眼眶突然一片红热。这个如钢铁般坚强的男人从来没想过此生最爱却伤的最重的女人就这样和自己那么近，几步之遥，那么远，隔着门板。咫尺如天涯。
　　晚饭时。全体在营地的高级的军官都参加了秦瑶瑶的欢迎会，一为接风，二为熟悉。他们知道秦瑶瑶的来头不敢怠慢，没有人缺席。段琰也在其中。秦瑶瑶在李毅亲自带领下一一的和他们见面寒暄。为号召国家节俭之风，喝的都是j市本地人酿的米酒，养人不醉人。可是段琰喝着喝着就醉了。半场宴会扛不住退了下来。
　　夜晚的风带着瑟瑟的凉意。吹的他清醒了不少。他坐在宿舍的楼梯上点烟。细长的手指夹着香烟等待着燃烧殆尽。
　　满地的烟头，也不知道他就这样坐了多久。秦瑶瑶上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段琰，寞落，脆弱。掩不掉的悲伤。
　　她的心口呲一疼，鼻头微微酸涩，她垂下眼遮去一切重新上楼。经过他身边时，秦瑶瑶明显感觉到他的呼吸一滞。
　　“等一下”段琰没有回头，对着两步之外背对着他的人。秦瑶瑶的脚不由自主的停驻了。
　　她有些懊恼自己的不争气。
　　段琰抽了口咽，慢慢的吐出，等烟圈在晕黄的灯光下扩大散开，直到消逝。他才开口，嗓音带着烟熏特有的低哑，在寂静无人的深夜里格外的蛊惑人心。
　　“你好么？”
　　秦瑶瑶回过头，直直的看着这个男人，这个把她秦瑶瑶的高傲一寸寸碾碎的男人问她好吗？
　　她很想大声笑出来，心酸被强大的恨意生生掩埋，她嘲讽的道：“好，亦或，不好，跟你有关吗？”
　　“瑶瑶。”段琰哀求着。“给我一个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秦瑶瑶竟然觉得很痛快，原来虐人是这样的感觉，难怪你们一个个都要来虐我。
　　“你想知道是吗”她靠近他，眼中闪着异样的流光。
　　段琰被她眼迷惑不由的点点。
　　秦瑶瑶咧嘴一笑，对上他的眸似乎要刻进他心里，一字一句
　　“不好，一点都不好。”
　　如同抽掉了全身的力气，段琰夹着烟的手无力的垂落。
　　再回身，已是空荡孤寂，没有了她的气息。
　　她的故作坚强在关门的那一霎那全部跌落。沿着门板一点点的滑落在地板上，脸埋在双膝间，泪水湿润了衣服，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我和你。段琰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段琰脑中不断的重复着她最后的那句话，直到他躺在床上都不知道，明明已经很累了，却是毫无睡意。原来，她不好，她说，一点都不好。
　　对不起，他除了能深深的忏悔和对不起，什么都做不了。他想赎罪，可是秦瑶瑶不给他期待。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像他那样懂得秦瑶瑶，她的强大是在告诉他，你段琰再也伤不到她了。
　　她的世界进不去了。
　　当年只是骄纵明朗的高傲少女，摇身一边，成了强悍冷漠的高级女军官。
　　他不懂得，为什么秦瑶瑶会便成这样，他不知道，在没有他的日子里，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不清楚，分开为何会改变一个人到如斯。
　　两个人隔着一堵墙，一夜无眠。

　　裴霓裳一进外交部大楼，就听到了人事调动的消息。她心里一紧。果然开早会的时候，她的顶头上司，发话了。
　　“同志们，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这次的人事变动很突然，所以今天是我和大家相处的最后一天。”张处长话音一落，底下的人就悉悉索索的交头接耳。
　　一个坐在裴霓裳旁边的女孩子，有些失落的哀声叹气：“看来又得投简历了。以后到哪去找怎么好的工作啊。”裴霓裳在的部门都是名牌大学外语专业考进来的高材生，公务员编制。
　　女孩的话也说到了她心里，裴霓裳若有所思的说道：“是啊，哪里去找这样的工作。”稳定，体面，重要的是，和他距离不至于那么的遥远。想到那个男人，她放在腿上的双手狠狠的收紧，满是不甘。
　　“怎么会，霓裳姐，听说你的神秘未婚夫，出身很好，家世显赫，你啊，就算没工作，也是少奶奶的命。你都不知道，不仅咱们部门，连别的部门都羡慕你呢，，我也羡慕你，”小姑娘天真的一个劲的说。却不知，她说一句，裴霓裳的脸就僵硬一分。
　　张处长环视一圈，示意他们安静。“那么从今天起就要和大家说再见，这些日子和大家共事很愉快，往后还是朋友。”
　　听着这话下面的人就有些弄不清楚状况了。张处长自顾自的说：“下面，容我为大家介绍新上任的处长，阮冰。”
　　会议室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高挑的倩影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裴霓裳见到前方的人，脸一下子刷白，
　　“大家好，我是阮冰，以后我会接替张处长的职务，希望和大家共同努力。”阮冰人如其名，冷艳高贵。话不多，却很有力。说这话的时候，，她有意无意的看了眼站在一边脸色难看的裴霓裳。很好，阮冰恶趣味的挑挑眉。
　　工作交接完后，办公室空无一人。阮冰在椅子上转了几圈，停住，拿起手机按下一串数字，电话接通后，慢悠悠的说。
　　“瑶瑶，这回你得怎么谢我啊。”
　　秦瑶瑶正在开会，电话提示后，是个陌生的号码，出了会议室，一听竟然是阮冰。
　　她答非所问，“怎么是你啊，哪来的号码、”
　　“还能是哪，潘晓凯呗。”
　　秦瑶瑶暗暗的咬牙，心里不住的骂某头蠢猪，远在家中的潘晓凯莫名的打了个喷嚏。
　　“说吧，什么事。”
　　阮冰听着她特别沉稳的语气，嘴角难得的向上挑起，看你待会还淡定，
　　“也没什么，就是今天去外交部报道，一不小心成了某个人的上司。”就知道没安好心，秦瑶瑶有些头疼的仰望天空，她知道裴霓裳在外交部工作，这些人净看热闹，不嫌事多。秦瑶瑶气的从牙缝里憋出几个字，：“你很闲吗？”
　　“比，，，，你，，，，闲，，，”阮冰气定神闲的丢出三个字。然后电话里传来嘟嘟嘟嘟的盲音。
　　阮冰收了电话，好心情的倚靠在舒服的皮椅上。
　　秦瑶瑶收了电话，回了会议室，经过段琰身边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段琰猛的后背一凉。再回头，人已经坐在位置上的。
　　上头的李毅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的互动，算盘打的啪啪响。看她不整死你，丫的，看她不整死你。

　　果然，接下来，秦瑶瑶把满腔的怒火狠狠的投放在了无辜的大头兵上。
　　“全体都有，20公斤负重，10公里，”清丽的女声透过喇叭，穿透阵阵大雨响彻天际。秦瑶瑶穿着迷彩服站在校场，雨水沿着帽檐直往下流。
　　杜明腿上腰上绑着负重，面容英挺的看着前方，眼神坚定。心里不住的吐槽：“cao，这女的有病吧，20公斤负重，就这雨，这路，30公斤都不止。有没有常识啊。丫的，爷这命算是要交代了。”
　　全程目睹今早开会时那一幕的徐阳东，当时就意识到不好。找了个理由跟着炊事班的战友们买菜去了。
　　所以，这次的训练只有秦瑶瑶和段琰，从小段琰对秦瑶瑶都是不反抗的。你要干什么，我就陪着你。
　　大部队行进后，段琰以为她会坐进越野车里，没想到，她也绑起负重跑了上去管也不管他。
　　前半段还好，一个个卯足了劲。咬着牙的跑，渐渐的，就受不了了。想趁机休整一下。然后就看到秦瑶瑶和段琰在后面追了上来，和他们隔着一米半的距离擦肩而过。
　　年轻气盛的大兵们瞬间就被刺激了。段老大还说的过去。这女的怎么也这么变态啊。
　　Cao。杜明吼了一嗓子，后腿一个蹬地，跟了上去。他已经能预见往后的生活了。其他的大兵们更承受不住了。喊着娘的往前冲。他们都是每个连队里最优秀的战士。一直都一作为特种兵而骄傲着，丫 ，今天要是给一小娘们给弄趴下了，他们也别混了。
　　最后，都是凭借着钢铁一般的意志，才勉强跑完的。，一到终点，一个个都跟没了腿似的，倒在泥水里，有几个夸张的，直接迎面朝地，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段琰大口大口的吐气吸气，双腿如灌铅般承重，腰上也痛，一旁的秦瑶瑶也在喘息，双手支在膝盖上。努力的调整气息。
　　很快，她站起身，对着一个个摊在泥水里的泥人吼道：“起来，慢跑回营地，控制在3个小时。”这是超过负荷运动后，最好的缓解方式。让肌肉在缓慢有节奏的运动中放松下来，要不然，一个星期都动不了。
　　兵爷们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这个女人就是他们的克星，惹不起。听她的，都听她的。都挣扎着起来。
　　段琰已经站在了她一米开外的地方，雨水夹带着泥水混迹在他脸上，没有了样子，于是一双眼显得的格外清亮，看着站在雨中一身泥泞的人，他忍不住的问自己：“她到底接受过什么变态的训练啊。
　　而整个特种三队，脑中唯一的想法是，这真的是个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