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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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诺：
也许我们真的并不适合在一起。我一直在让你失望，我没有资格成为你的伴侣，你值得更好。
乌镇之旅，我很高兴，还有那个“青玉案”的挂坠，谢谢。
虽然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但是我还是想说，我从来不曾后悔，不曾后悔遇见你，不曾后悔爱上你。很多话，说不出，也说不好。跟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虽然短暂，但我过得很……幸福……至少，我是这么认为。
真的。
感激上苍，让满身伤痕，满心绝望的我遇见了你。
从小到大，我一直是个多余的存在，不管是在父母眼中还是在哪里。我没有朋友，也没念过什么书，更不懂得如何与别人和睦相处。也许是不屑，也许是不懂，因为我一直以为在这个世上，除了我姐姐，没有可以让我全身心对待的人。即使有人对我好，我也不见得就会接受，或许，很多时候，我是个有些‘奇怪’的人。
好不容易遇见了你，我却不懂好好珍惜。
是我弄丢了你，怪不得任何人。要怪，也只能怪自己。
不过，就是因为你，让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有了活下去的勇气，也让我明白，自己究竟为了什么而生活。至少，我明白了，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条路，而那条路，必须靠自己走下去，求不得别人，也依赖不得别人。
只是，我从来没有如此渴望能和一个人一起走下去，不管前面的路是迂回还是曲折，荆棘还是坦途，只要那个人在身旁，我就有坚持下去的信心。可是，一切却都被我搞砸了，还离谱得无法挽回……对不起，对不起……
雷诺，请你不必担心，我一个人，一定会好好走下去，不管有多难，有多苦，我都会笑着面对。
雷逝
PS桌上的电脑，是新年礼物，希望你收下。
我坐在床沿，细细打量着这个屋子。破且旧，仅仅只是因为那个人，一切才显得温暖而美丽。
但现在……
却独剩丑陋一面。
原来，不过短短半年。
四十八分之一的生命在这里度过。与一个，我想与之度过一生的人。
怎么这么快就把所有的时光用完了？早知道，早知道，我就省着点用了……
半年？
怎么半年就可以把一份感情滋养培育的这么深厚吗？
爱上一个人怎会如此简单？
是否因为爱上的过程如此简单，所以连离开都能这么轻易？
雷诺……
究竟是用什么样的心情策划了这次“分手”？哼！算不算独具匠心？
不过，该庆幸的是，没有争吵，没有声嘶力竭，就那么和平的，安静的，悄悄的，结束了……
我还没有机会“晒一晒”，就永远失去了……
这个屋子里面，根本没有我的东西，我不过是个借住的人，而现在一切留下的理由都已经不复存在，我还留下做什么？
三餐一宿，那里不是一样？
我掏出电话，这个，是他送给我的圣诞礼物，是我唯一保留的他送给我的东西……
我拨通雷诺的电话，放到耳边，这次不是“嘟嘟”的声音，而是那首“时光机”，如果可以，我也愿意付出一切来换一个时光机。但我却深深清楚，没有这个的“如果”。
“喂。”电话接通了，雷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以为我会慌乱，会紧张，却发现自己心里，一片空白。
“雷诺，我要搬了，你随时可以回来，钥匙我放在桌上。”
“好。”
“那么……再见了。”我说。
“好，再见。”他说。
我合上电话，脑中忽然一片空白，浑身发烫，额上却直冒冷汗。
这个“再见”是“不再相见”还是“再次相见”？
我把那封信放在电脑包上，钥匙放在上面，雷诺会看到吧？如果看不到，那或许就是注定吧。我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于是便只能自欺欺人。
我随意拿了几件替换衣物，塞进一个小包，也许这两天要去店里将就一下了。
关上门之前，我握着门把，最后一次细细打量了这个改变我半生的地方。那一桌，一椅，与来时一摸一样，但我却已经截然不同。但上帝一直都是公平的，失去一些，也必定会得到一些。我失去了我最最珍视的感情，换来的，是成长。
虽然，我还没有完全想明白，明天的该怎么走，但至少我已经清楚的知道，必须乐观面对。未来，还有好长一段自己的路要走，而这次，是真的只有自己了。其实，这半年来，一直都是混混沌沌，从未好好考虑过“将来”。
不仅仅是感情，还有生活，工作。
我是不是需要再回学校念书？我现在的工作可以做多久？几年以后我会是什么样子？
哼，雷诺至少一直在为生活努力着，再苦再累，都只看得到他灿烂笑容，他从未和我抱怨过，连诉苦都没有。而我，却一直原地踏步，得过且过。真是没出息！
为感情烦恼是真的很没出息。可是……
痛，是身不由己。如果，可以不痛，论谁都不会愿意付出代价换取。可是，现在，我却只能看着它痛得血流不止……
找不到解救的办法。没关系，总有一天，伤口会痊愈，甚至连疤痕都不会留下。时间，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在不知不觉中，一切都已经改变。
无论多么痛苦的现在，都将是过去和回忆。到那天，或许我就能笑着缅怀。
雷诺……
这一次，是真的再见了……
再见……
我拎着那个小小的行李袋，慢慢走出巷子，脚下，似乎不是马路，瞬间变成了沼泽，一步一步吞噬我，淹没我……
望不到尽头，看不到出口，就那么生生挣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没顶……
站在巷子口的时候，我回头望了一下，正午的阳光撒下来，给每一存空间都渡上了金黄色泽。这个我已经无比熟悉的地方，今天终于要彻底告别了，我想，无论过去多久，我都一定不会忘记。
不会……
“阿逝……”
“端木？”我回过头，寻找声音来源，却发现端木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这两天每天都来，就希望能遇见你……”他向我走过来，在我面前站定。
“找我吗？为何不打电话。”
“我怕你不接。”他说。
我忽然想到那个夜晚，我的确没有接他电话，心里忽感尴尬，垂下双眼，他说的，是事实。
如果他再打电话，我的确不会接。他如此聪明，却为何执迷不悟？
“你要去哪？”他问。
“我？”该如何回答？告诉他真相还是……“我准备搬家。”一半一半，不是事实，也没有说谎。
“搬？搬去那里？为什么要搬？雷诺呢？”
“这么多问题，你让我先回答那个？”
“是啊，是我心急了，”他笑，“我送你吧。”他伸手接过我手中的行李袋。
“不必，”我和他一起抓着袋子，谁也没有放手的意思，“我自己可以。”
“何必跟我如此客套。”我终于还是拗不过他，松开了袋子。
他转身往车子走去，我跟在他后面。
“去哪？”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我。
“去店里。”除了店里，我也没有地方去了。
“你不是搬家吗？”
“还没有找好地方。”我果然不善于说谎。
“你……和雷诺怎么了？”
“我们……”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分手了。”这是事实，并不会因为我的期望而有任何改变，与其隐瞒，不如说出来让自己死心。
“阿逝……”
“我没事。”挺好的，太阳不是照样升起，我不是照样吃饭睡觉，一切没有改变，没有任何改变，除了……
除了心会痛，一切都很好，很好……
“阿逝，你既然都没有找好地方，总不能睡店里吧。要不，先去我那里过渡一下？”
“不必。”我摇头，我不想再和端木扯上什么关心，我甚至忽然有些怨恨，如果不是他，我和雷诺怎么至于走到这一步？可是，我却不能怪他，我没有任何资格，任何权利怪任何人，是我自己不好，怎么可以把责任推给别人？
“你们……”耳边传来一声长长叹息，“对不起。”
“呃？”我心下奇怪，转头看他，为何要说“对不起”？
“其实，我也有责任是不是？虽然不并不清楚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我直觉或许与我有关。”
我摇头，“与别人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与任何人无关。”我不喜欢他这么说，好像我真的和他有什么关系似的。我和雷诺分手，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和任何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嗯。”车子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今天阳光甚好，路边的树木投下斑驳的影子，忽明忽暗。可是，要多少阳光才能驱散我心中阴霾？
“阿逝，我忘了告诉你，我有样东西在我哪。”
“什么？”我会有什么东西在他那里？
※※※
我坐在客厅的豪华沙发，捧着手里的暖茶。还是，到了这个地方。好像命中注定一般逃不开。
“阿逝。”端木不知从那里掏出来一个丝绒盒子，递给我。我看着，却迟迟伸不出手，会是什么？
“拿着，这是你的东西。”他说。
我的东西？我的什么东西？我接过，打开来一看……
唉……
“前两天钟点工打扫的时候在床底下发现的，搭扣坏了，我拿去修理，所以今天才给你。”
我看着手里这个“罪魁祸首”，那条“一生一世”的项链。
如果，早两天出现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阿逝？”
“啊？”我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谢谢。”我盖上盒子，放进口袋。能找回来已经很好，还在奢望什么呢？
我似乎一直在想“如果”“假设”“会不会”，可是，心里却清楚的知道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情况产生。男人才不会把“分手”当作感情的调味品成天放在嘴上说，他既然说了，那么必定没有回头的可能。我要做的，仅仅只是面对现实，然后，好好过日子。
努力吃饭，努力睡觉，好好工作，偶尔出去旅行一下，偶尔回忆曾经的时光……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阿逝，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需要休息一下吗？”他在我旁边坐下，细细打量我，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别过脸，避开他注视。
“我要回去了，谢谢你。”我站起来，放下手中的茶。
“都这个时间了，”他也跟着站起来，“吃了饭再走吧。”
“不用。”我摇头。“还是不麻烦了。”
“阿逝，”他蹙眉，“你何必如此，我不会再对你作什么。是不是错过一次就永无翻身机会？”
我抬头，看他，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指责我吗？指责我什么？没有给他机会，还是没有原谅他？
可是，我给他机会，我原谅他，那么，谁给我机会，谁原谅我？
“端木，我想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给我们一个机会试一试？”他忽然抓住我双肩，力气之大，让我心生厌恶。
“有这样的必要吗？”我想学习残忍，若有第一次的妥协，那么就一定会有无数次的妥协。
“你……”他脸上浮现吃惊的表情，“阿逝……你就这么绝决？”
我摇头，就是因为不够绝决，才有这么多麻烦。“我只是看清事实。”
“什么事实？”
“不爱就是不爱，不会因为时间，因为环境而发生任何改变，即使我接受你，或许会因为感动，或许会因为习惯，只是独独不是因为‘爱’。这样的结果你可以接受？或者你也愿意成为‘替补’？”我直直看他，没有一点躲闪，这一次，就把话说清楚吧。
“阿逝，你……”
“你以为，失恋就会防备松懈，需要人温暖呵护？是，你这么想是对的。但却不适合我。我本身就是个很冷漠的人，别人的感情与我何干？如果一个个都要我负责，我那里忙得过来？”
他瞪大眼睛看我，一脸不可思议，匪夷所思。“阿逝，你变了。”
“谁不在变呢？上一秒的海誓山盟，下一秒的形同陌路。面对感情，我或许会犹豫，会彷徨，但是，却不会看不清楚。呵呵，跟他相处的这段日子，我真的是变了很多，都开始婆婆妈妈起来，如果一开始就说得这么清楚，或许就不会有这许多事情出来。”
“那雷诺呢？你对他的感情负责了吗？”
“他？他是不一样的。”我想负责，可是，却在无机会。
“有什么不一样？”
“你何必如此追根究底？”我微微不满，我极力隐藏的伤口却被他一再挖出。
“你不是要我死心吗，那就回答我，我和他就差那么多？”他眼中闪过一股寒意，看得我莫名发慌，但该坚持的，必须坚持，否则，后患无穷，是残忍也好，是愚蠢也罢，我只想一个人好好过，再不愿把谁牵扯进来，自寻烦恼。
“你不比他差，甚至，你比他好。”
“那为什么？”
“爱不是比较出的结果，不过是一种感觉，你要我如何解释？”
他摇头，“我不能接受。”
“或许，一个人的爱，是有限的，就像装在瓶子里的水，倒出来，就倒不回去了。”
“你想说什么？”
“你不明白？”他如此聪明，一定听的懂。
“你对他，倒了多少？”
我摇头，“不知道，但不少。”我笑，是啊，真的是不少，但希望不是全部。
“那剩下的呢？”
“剩下的？”我微微叹了口气，“剩下的，就留给自己了。”
“什么意思？”
“一个连自己都无法好好爱护的人，你如何能指望他爱别人？”这不是还是他教的吗？
他忽然松开我肩膀，坐了下去。我长长舒了气，再这样捏下去，肩膀非碎了不可。
我看他，他看着前方，却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那根本不是我管辖范围。
“端木，我走了，再见。”
希望，是永不再见。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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