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恋》一寂文臣

22、偏袒

　　村长是个什么样的人，古安一直在心里猜想着。一个老者，花白的头发，长长的胡须，威严十足。当他看到村长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猜想是多么的离谱。经阿二介绍眼前的人便是村长。没有花白的头发，没有胡须，所幸是一个老者，但是看上去也不过花甲之龄。
　　村长看到他们便热情的招待他们，他的脸上总是微笑着，给人温暖的感觉，与之前想的威严相差甚远。他的穿着一件长袍，袍子上绣着双龙戏珠，看上去跟房顶上的很相似。村长看着他眼中的小心翼翼笑着说：“孩子，你无需顾忌，在这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听他这么一说，古安的心也慢慢的放松下来。就在两人谈论顾扬的事情的时候，席凤提着一个箱子走进来说：“干爹，我回来了。”
　　村长看到席凤，顿时脸上流露出一股疼爱之情说：“我的宝贝儿子，你咋说回来就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这一幕的确出乎古安的意料。没想到，那个恶毒的人竟然是自己寻求帮助之人的干儿子。
　　阿二冷哼了一声说：“在外伤人，还如此没有惭愧。”村长一听阿二这么说心里便明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我的宝贝儿子，你怎么可以在村子外用这种有伤大雅的手段去伤害别人呢。”
　　古安听他这么一说，自己控制的怒气顿时上升，若不是他的修养够好，一定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杀戮。
　　席凤看着自己的干爹，知道干爹是在袒护自己说：“是我不好，一时间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心理，误伤了别人，我愿意接受处罚。”村长对席凤的道歉很是满意，只是怎么也不能就这样让事情完结了，不然，不但古安看得出自己在袒护自己的干儿子，就连村里的阿二回头也会怪自己。
　　村长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似乎在想该怎么处置自己的干儿子所犯错的。
　　古安见这番模样，在得知席凤是村长的干儿子时便知道这笔账即便要算也不能在时、此地。他的干爹前一晚还救了自己的手足，后一天便让他拿自己的干儿子开刀，于情于理也不当如此。
　　古安打断沉默说：“村长，请问我的哥哥怎么样了？”
　　村长脸上的愁容顿时散开说：“他此时正在休息。昨天，我已经将他体内的蛊毒解开了，所以只要休息一两天便可恢复如从前。”
　　古安听他这么一说便放下心来了说：“那我可否去看看他？”
　　村长笑着说：“当然可以。我这就带你去，犬子教导无方，还请你多海涵。”
　　古安看了看席凤笑着说：“既然他不是有心的，您又救了我的哥哥，那么此事算是两清了。”席凤听他这么说时，心里露出了一丝冷笑，但是没有人察觉。
　　村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那就多谢了。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教育他。”在村长的陪同下，古安与村长走上楼，古安看到正准备坐起来的顾扬，便快步上前帮助他。
　　顾扬看着古安笑着说：“小安安，你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看来，这一次的病得的值。”
　　虽然顾扬在打趣自己，但是这也表示了他此时的精神状态不错说：“你若死了就更值。”
　　村长一听赶紧说：“老天爷，小孩子的话，别放在心上。”古安与顾扬都看着村长奇怪的样子。
　　村长闭上眼睛，无声的说着什么，睁开眼睛的时候说：“两位，千万别在此屋说这这般言语。”
　　顾扬有些不在意的说：“只是随便说的，莫非上天真的听得见。”
　　村长被他们这种心中无神佛的情势吓着了说：“你们不知，我这所房子，是此村的天眼，而凤仙村又是世界上的灵眼，此处任何话都能传给上天。”古安与顾扬没想到对方这么迷信，但是一看他认真的模样，又加上一路上的奇遇，心里也开始有些顾忌了。
　　就在三人都无言的时候席凤走上来笑着说：“顾总，我们真有缘。”
　　顾扬一看到他心中就升起一股怒火，正想发怒的时古安适时的阻止了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他是村长的干儿子。昨晚为你排毒的就是村长。”青梅竹马的顾扬当然听得懂古安弦外之音。
　　村长看着顾扬眼中的怒气慢慢的消散，心里也安心不少，毕竟有错在先的是自己的干儿子，若他此时发难，自己也不方便袒护。
　　当晚，古安与顾扬便在村长的家里歇息，而席凤当晚便离开了。
　　古安走进卧房看到顾扬在看一个纸条，便凑上前去说：“在看什么呢，是不是有人给你写情书了。”顾扬对他突然跟自己开玩笑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这，实在不像往日的古安。
　　他将手伸向古安的额头担心的说：“你是发高烧了，还是又给那小子下了一道蛊了。”
　　古安看着他煞有其事的样子白了他一眼说：“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当他抢过顾扬手中的纸条一看时，冷哼了一声说：“他真是得寸进尺。”第二天中午，两人在离开之际便将那个纸条递给村长。
　　村长一看直叹气说：“这个孩子，一到外面就变坏了。”
　　古安也叹了一口气说：“村长，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他了。记忆中，我跟他也只有一面之缘。”
　　村长的脸色变了变说：“是我教子无方。让他祸害你们了。”
　　古安看着他自责的模样说：“村长，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种奇术，我们外界都不清楚，若不是他的出现，我们甚至一辈子都不会了解。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我的公司刚上市，忙都忙不过来，又距此甚远。如果还有下一次，实在让我们为难。”
　　村长想了想便说：“你们等等。”说完便走进一间房间，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个木匣子。他当着他们的面将木匣子打开说：“这是我秘制的百蛊解，你们只要喝了他们便可百蛊不侵。”
　　古安一听连连摇手说：“这怎么可以。村长，我们不能这么做，这是你的心血，不该我们来品尝。”村长执意让他们当场服下。
　　两人实在推脱不了，顾扬想了想说：“既然如此，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我们不能白拿了，这样我们会内心不安。不如这样，我将我这个戒指作为它的报酬。”古安听他这么一说，脸上顿时露出惊讶，这个戒指对顾扬来说重如性命，他竟然拿着他去抵换。
　　古安还记得十岁的时候，他用白金链子将他圈好，然后戴在脖子上，突然有一天他的戒子与项链都不见了他哭得那个模样，任是爸爸妈妈用什么东西都无法止住他的眼泪。所幸，当天晚上打扫卫生的阿姨找到了它。
　　村长一看这戒指说：“这个不行，我给你们是应该的。你们无需给我报酬，我只是为我的干儿子向两位道歉。”
　　古安帮顾扬将戒子戴回去说：“村长，我们不可能白拿你的。而且你已经免费帮助我们了。不如这样，我将这个留在这，如果有时间，我便拿现金来取。”
　　村长看他从脖子上取下一个香囊，顿时没有言语。古安趁他在迟疑之际便将香囊与解药掉过来了。怕村长再跟自己较劲，便喊上向导阿二，拉着顾扬就离开了。而古安看着手中的香囊，竟然没有发觉他们的离开。
　　当村长回忆古安的点点滴滴，再想到席凤与那个女人，心里一阵酸楚说：“不该啊，不该啊。”。
　　脱离蛊毒的顾扬一路上对周围的事物都很好奇，一直生活在大都市的他，眼前的景色对他实在是太诱惑了。对顾扬来说，凤仙村村里人的服饰是顾扬感兴趣之一，虽然见过不少民族服装但是凤仙村的民族服装在他心里是最美的。无论是刺绣，还是着色。
　　顾扬走在阿二的身后说：“你们就没有想过外面的世界吗？”
　　阿二突然停住脚步，然后转过身来看着跟在他身后的二人说：“外面的世界真得那么美吗？”
　　古安与顾扬没想到他会突然停住脚步。所幸，两人反应速度极快，才避免撞上。
　　顾扬看着他的眼神中充满的迷惑，仿佛一场大雾，彻底挡住了他眼前的路说：“没有任何一个世界能用好与坏去简单的形容。”
　　阿二似乎恍然大雾，然后转过身继续朝前走说：“俺明白了，其实，外面的世界好与坏都是跟人心有关的。善人眼中的世界是美好的，坏人眼中的世界是残酷的。”
　　顾扬看了看身边的古安，然后耸了耸肩膀，似乎自己也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阿二也没有等二人回答自己的问题说：“其实，我想知道为什么小凤会伤害你们，他在我们村里是一个好孩子。”
　　阿二的话，让顾扬与古安都陷入了沉思，因为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他们都知道绝对不是因为招聘的事情，如此，那么肯定还有更多的事情是他们不知道的。古安的脑中突然出现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的眼神令他从心底发凉。
　　很快，三人抵达了一条溪边，溪流不急不缓，氺荇在溪流中摇摆，看得路人心里顿生一股柔软。古安看着溪流，竟然忘记了行路。直到走在前面的顾扬回头喊他，他才清醒。古安此时的心情就跟一片风中的树叶一样，叶身枯黄，风力偏大，似乎只有土壤才是它的归宿，而此时，他开始羡慕水中的青草。无比柔美，无比幸福。古安的心里突然又想起在美国的盆栽，不知道它们现在怎么样了。
　　顾扬故意慢下脚步，让身后的古安能够跟上他们。而此时，阿二抬头看看太阳已经偏西，如果不在傍晚前赶到村口，那么必然还得折回去，在村里留宿一晚。他走到一棵苍天大树下停下来，树上有一座木房，阿二冲着房子喊了几句，可是没有人答应，看来房子的主人已经出去了。
　　阿二看着正在朝自己走来的两人，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也开始向往起远方了。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阿二还记得自己十岁那年，当时村里刚刚有了电灯，那也是从外界传进来的唯一一件东西。当时，所有的人都为能在黑夜里看到光明而感到诧异，他们感谢神灵，感谢自然之神。那时候他住在祖母家，祖母总是会给他讲故事，而有一天，他对祖母说他想离开凤仙村，去外面的地方。他的祖母听了之后十分生气，从没有打过他的祖母，竟然拿竹篾狠狠的将他打了一顿，似乎是因为自己冒犯了神灵。后来，席凤的母亲出去了，然后又回来了，带回来了一些外界的东西，而他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想过远方。
　　古安与顾扬走到大树下时，提议先歇息一会，而阿二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当众并没有回应他们。两人看着阿二痴迷的眼神，心里都有些担心，古安说：“阿二，你没事吧？”
　　阿二被他这一说总算从回忆中清醒了说：“我没事，我们上路吧。我们必须在傍晚来临之前抵达村口，不然便只得折回村子再歇息一晚了。”古安的心里倒是希望如此，只是，这段时间，他们已经与外界隔绝了几天，不知道外面的事情怎么样了，所以，只得忍痛割爱。顾扬与古安的想法差不多，他已经有些事情记不得了，称得上是瞬间失忆，但是他不想让古安担心，所以并没有表现出来。
　　顾扬的眼睛对上那双熟悉的眸便知道对方的心理说：“虽然我也舍不得离开，但毕竟是俗世中人，身不由己。”说完便率先朝前走，而阿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中再无迷茫。三人穿过了一片稻田，一片小树林，再走过一座桥便到了村口。
　　古安与顾扬看着前面的稻田,在夕阳的余晖下，一切都镀上了金色，闪闪发光，魅力无限。很少对景色感兴趣的顾扬打叫了一声说：“我开始喜欢这个地方了。”古安没想到一向都不懂得欣赏的顾扬竟然会发出如此感慨，心里也生出了一些特别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