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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不识轻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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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回府
看着莲屿玉玦满脸拭泪的样子,还有琅清直勾勾的眼神。
“你们还没走...”我把袍子褪下,对旁边的莲隅蹙眉问,“他们怎知道本王在这?”
莲隅也像是刚哭过,眼睛肿的厉害,声音艰涩,“王尊,孟姬说的...”
蹙眉,我扶着额头道,“孟姬让你改口叫王尊的?”
莲隅眼中的泪猛然挂落,擦去后,匆匆离开。
“主子,别说是莲隅受不了,连红潋都受不了孟姬...”红潋坐在地上,撑着下巴道,“实在是太过分了,主子走后,孟姬把我们一个个都骂了一边,什么难听她骂什么,戳着莲隅的脑门说她是自荐枕席,样貌丑陋,说只有主上不辨美丑才能允她这样的贱...总之,她太过分了。”
我点头,看着还在哭的莲屿玉玦道,“你怎么也哭了?”
莲屿玉玦一下扑进琅清的怀里,呜咽不止。
琅清摸着莲屿玉玦的头发,疼惜道,“从小都没让人说过一句,今日,委屈大了...”
“那还不走!”我冷声。
莲屿玉玦哭声越大,竟然开始殴打琅清,抽泣的接不上话。
我无奈,“别想了,孟姬是不会道歉的...”
“淳于子澄...”莲屿玉玦对着我抽噎嚎啕,“我...赫赫...告诉你,赫...我不喜欢你,赫...你这个王八蛋,赫赫...你女人...厉害...我惹不起...”说完又哭。
琅清拍拍玉玦的背,看着我道,“本来今日要来与你辞行,我们要回琅山了,怎知...”他笑的无奈,却带着乐祸的笑意,“咳,怎知你有这么厉害的侍从...”
“她不是我奴侍,没签奴籍,”我朝痛哭不止的莲屿玉玦走近一步,“别哭了,听了心烦,你们不走才是麻烦。”
“啊呀!!”红潋蹦起来大喊,“糟糕,忘记了...”
我白了红潋一眼,冷声道,“晚了!箴默今日不来陪我!”
莲屿玉玦咬着嘴唇来看我,泪落涟涟。
“箴默不在,附近都是狼,天寒,它们肚子饿...”我冷冷道,“本王保护不了你们,出门就会被扑杀!”
红潋气呼呼道,“主子知道么,是孟姬故意说主子晚上一定回旧府,然后就赶来骂到天黑,她是有心的!”
我点头,平静道,“是她会做的事。”
“那怎么办?”红潋急道。
“留下过夜...”我阖目叹了声,“去吩咐沐浴,本王累了!”
红潋眨眨眼,为难道,“主子,我们这就一间屋楼,孟姬早早睡了莲隅的屋子,说她以后负责主子的起居,莲隅只能去睡厢房,本来君倚王府就不留客,房间不够啊!”
我蹙眉,不关心他们睡哪,只想一件事,“箴默不在,孟姬睡了,那谁给本王暖床!”
“这个...”红潋往后退了步,摇头道,“莲隅一定不会,孟姬那么恨她,要不...红潋也不敢啊,孟姬放话,谁敢睡主子的塌,她就动手!”
“本王嫌你身子太硬,”我把眼神挪到莲屿玉玦身上,伸手按上她胸口的肉垫,“你合适,你来...”
莲屿玉玦看着我的手,双目瞪的巨大!
琅清的眼睛也瞪很大!
我压了压,抓了两下,满意的点头朝红潋道,“去准备热汤,本王要沐浴...”
“淳于子澄!!你王八蛋!!”莲屿玉玦被琅清圈在怀里,对我飞起一脚!
“又发疯了!”我蹙眉,看着红潋道,“把她敲晕再放到床上去。”
琅清揽着莲屿玉玦,脸色为难。
“主,主子...不能乱按...”红潋惊异的瞪着我。
蹙眉,“为什么不能,孟姬就让我按,莲隅也肯,你不是也愿意...”
“那,那,那是因为...”红潋吞了口唾沫,指指她自己,又指指莲屿玉玦,喘气道,“孟,孟姬她...莲隅她,我也知道,所以不介意,她她她...主子,你这叫轻薄!”
我转眼看着莲屿玉玦的肉垫,她被琅清抓在怀里,红着脸说不出话。
“轻薄又如何...舒服就好...”我看着琅清,冷声道,“就算我轻薄她,也是本王想做的事!琅清,关于本王的身份,你们琅山人最好别再插手,否则我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你们!”
莲屿玉玦嚎啕大哭,“清哥哥!”
“敲晕她,给我暖床!”
“我给你暖吧...”琅清叹了声,摇头道,“你别为难她了!”
“还是琅清,还是琅清妥当,”红潋抚着自己的心口,颤颤道,“主子有颗大男人心,琅清比我们都妥当,不然孟姬醒过来,还不闹翻天...主子,我去给你打水!”说完红潋一溜烟不见了。
我看着琅清,伸手摸上他的胸口,蹙眉,“太硬了!”
他把我手按在怀里,声音很轻,“你想让我说什么...”然后朝痛哭不止的玉玦笑道,“玉玦,泽央不循礼教,君倚王心中无男女之防,你误会她了。”
我开始脱衣服。
琅清抱着玉玦转过身,背对我,“玉玦,她若真对你有歹意,怎么会明目张胆,可见君倚王对你没有一丝情|欲,她心无尘埃,才能将你摒弃之事做的如此干净!”
脱完衣服,我绕到屏风后面,冷声道,“不识好歹,本王看得上她,是她的福气!”
“谁要这种福气!我...我讨厌你...”
“嗯,最好是那样,别来缠着我,”我很诚实回答她。
“淳于子澄,你太过分了!以后你不许这么碰我!不然我剁了你的手!”
“你的比孟姬的大,比红潋的软乎...不如留下来做本王祥奴,给本王暖塌...”
“我,我不和你说话!”莲屿玉玦怒气冲冲跑了。
琅清笑了声,“玉玦,千万别出屋!”然后在屏风后轻声道,“我去给你暖被!”
我冷冷的嗯了声...
红潋出生显赫,不会服侍,早早屏退她。
脱落厚布,打了个哈欠,躺进被褥中...
“不,不,不,”他又开始结巴,“不穿衣服么...”
“箴默经常会弄破...”我闭上眼抱着琅清,准备睡觉。
他一下坐起,拼命眨眼,“我,我以为...看来我也不适合暖被...被,被子也暖了,你睡吧...”
“本王还让你讨厌?”我蹙眉看着他。
“我...”他不来看我。
冷哼,我道,“躺两个时辰足矣!”
“我可以睡地...”
“本王体寒,自身不生暖意,冰冷之中难以入眠!”我寒声道,“琅清,你打乱本王部署之事本王还未追究,你要是想平安的回琅山,最好乖乖躺下!”
他梗了很久,慢慢躺回,那表情不知是在愁还是在笑。
我缩在他怀里感觉到源源不断的暖意...
他就像那日的暖泉,浑身都能冒出潺潺热烫,把我不能自暖的心捂热。那片冰寒之原,我独自一人走了十年,早就认命,可是当他冲到我面前的那一刻,黑发湿漉漉,眼眸如星,我就觉得存活在世还有一丝乐趣...
除了桀笑儿的欢闹,除了箴默的陪伴,我也能感觉到身为人的一丝乐趣...
十年了...
无梦
...
十年了...
有梦
...
冰雪之原,多了一株老树...
红梅...
屋外白雪皑皑,如絮纷飞
一个圆脸的小男孩朝我跑来,他头顶新帽子...
“阿姊,外面下好大的雪...”他冲我喊。
我倚在窗棱上,垂眸看着小男孩,语气寒冷,“你是谁...”
“阿姊快出来,外面下好大...大大的雪...阿姊,你给子澄堆个雪人,好不好?”
望着那个小孩,我忽然笑起,那手指去戳他冻得红扑扑的小脸,“子澄...你是子澄...”
子澄带着新帽非要玩,我被他拉着在雪地里跑,冷的四肢僵冷,但是笑声彻亮。
手弯里是胖乎乎的子澄,细嫩的小脸蹭着我,又软又凉,边上是红梅树,红如胭脂一般,和白雪连在一起,美得极致!
子澄拿着木剑绕着梅树追我。他做元帅,我做小兵,他举着木剑喊打喊杀,我拎着裙子在雪地乱跑着,直到他啪得一声,直直摔进雪里,起来时白胡子白眉毛,瞪着俩个滴溜溜的大眼,努着小嘴哭了出来。
逗得母妃大笑不止...
我转头...
母妃也在呢,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哽咽痛哭,“母妃,凝儿知错了,凝儿不该去救父王,不该领受父王的赏赐...凝儿不知道,那样会让子澄当作靶子......凝儿错了...”
子澄蹭着我的脸,问道,“阿姊,你为什么喜欢这花儿?”
“子澄,阿姊对不起你...阿姊不该贪图那些漂亮的绸缎,不该喜欢那些玉佩,不敢背着母妃收下赏赐...阿姊错了...淳于侯之他不是好人,他把我们丢在宫外五年,不闻不问...接你进宫也不是为了让你当王储...他只是让你做靶子,缓解他的燃眉之急!他把王位之争,故意转成王储之争...他要牺牲你...”
...
“阿姊喜欢,那子澄就替阿姊画下来,让阿姊天天看,日日看,好不好?子澄会记得阿姊的话,别的花儿都是舒适了才开,只有梅花,能在寒冬冷冽中开这般香,世间再无比它更坚毅的花儿!”
我心疼...想哭,哭音在喉宣泄不出...
母妃对我们招手,我带着子澄过去...母妃把手中的香囊系在我腰上,然后揉着子澄的脑袋,柔声问,“澄儿刚说什么呢?”
“子澄不想当将军了!”子澄冲进母妃的怀里,笑道,“子澄要当个画师...”
“为何啊?”母妃搂着他问
子澄转身看着我,双脸通红,“子澄要给阿姊画梅花...”
...
好真实的梦境,等了这么多年,我多想回到那里,回到母妃和子澄身边,在这片净若白雪,灿若红梅的仙境中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