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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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是十二月底，陆正恺培训合格，下周就可以开始正式工作了。
他在回去的路上路过一家房屋中介，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
最近苏柔嘉忙得晕头转向，培训机构要求老师给学生们排练元旦节目，学校的老师又在催着改论文，她是单位学校两边跑，还要抽空准备学生们的跨年礼物，回了家就坐在电脑前改论文，除了吃饭，她跟陆正恺很少有交流的机会。
十二月三十一号这一天，苏柔嘉早早忙完所有的事情，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老妈一直在电话里问这问那，还问她最近回来的少了，是不是交男朋友了？苏柔嘉通通含糊其辞。她往年都在家陪爸妈跨年，今年她有件大事要做。
回到家她才发现，陆正恺已经在厨房里开始忙活了。
“今天跨年，给你做好吃的。”
陆正恺见她回来，一边切菜一边说道。
苏柔嘉突然有点儿紧张，她放下包回到屋里，反复在心里默念早就准备好要说的那几句话。
厨房里的陆正恺心里五味杂陈，这些日子以来，他早已经习惯了每天变着花样给苏柔嘉做饭，而苏柔嘉的喜好他也早已经烂熟于心。然而，过了今天，这样的日子可能很难再有了。
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下了这个决心，他怕如果再耽搁下去，自己会舍不得离开。
想着想着，他手一滑，案板上的鱼滑到了地上。
他扶着一旁的水池沿慢慢转过身，然后一点一点地缓缓蹲下，他把身体靠在一旁的橱柜上掌握平衡，一只手扶着橱柜，另一只手伸出去捡掉在地上的鱼。这条鱼今天好像故意在跟他作对似的，他刚捡起来就从手上滑下去到了更远的地方，陆正恺叹了口气，只好双臂用力，站起身来重复刚才的动作。
这时候苏柔嘉走了进来，她蹲下去捡起了那条不听话的鱼放在了案板上，然后转身把陆正恺扶了起来。
“这么丰盛阿，就咱们两个人吃的了这么多么？”
苏柔嘉指着厨房里的一大堆食材问道。
“今天不是要跨年嘛，吃不了留着当宵夜。”
苏柔嘉的小心脏突突直跳，她看着陆正恺的侧脸，紧张的仿佛一张嘴，心就会跳出来。她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时机未到，时机未到。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平复了心情之后卷起袖子给陆正恺打下手。与其说是打下手，不如说是观摩学习。陆正恺几乎不让她动手，一切自己包办。厨房里地方小，不方便用拐，陆正恺只好用一条腿跳来跳去。苏柔嘉在这个时候就会帮他递他需要的东西，而苏柔嘉的另一个更重要的工作就是，在每一个菜出锅的时候先尝一口，然后在陆正恺期待的目光下竖起大拇指，欢乐的端菜上桌。
直到最后一个菜端上桌，陆正恺早已经站累了，他一条腿跳到厨房外，架起靠在墙边的拐，慢慢往餐厅挪。
苏柔嘉摆好了桌，拉出餐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大厨辛苦啦，请坐！”
苏柔嘉接过陆正恺手中的拐，靠墙放好后回到他对面坐好。
陆正恺疑惑地望着对面的这个傻丫头，不知道她又要搞些什么名堂。
“你今天干嘛，这么殷勤？”
“没有啊，没事儿阿，快吃饭吧。”
苏柔嘉闪烁其词，陆正恺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问。他在考虑，什么时候告诉苏柔嘉他要搬出去的消息比较合适。
苏柔嘉越吃越不踏实，她平均五分钟看一次墙上的表。吃到一半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走到电视前打开了电视。时间还早，各个电视台的跨年晚会还没有开始。她在电视机前磨蹭了一会儿又回到餐桌前继续吃。陆正恺看她心神不定的样子，决定开口。
“我找到工作了。”
“真的？！你的歌被唱片公司看中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行！”
苏柔嘉激动的放下手中的筷子，满脸的惊喜。
“不是。我是去唱片公司……当助理……”
陆正恺见她满怀期待的样子，越说声音越低。
“那……也不错嘛！至少你迈出第一步了对不对，值得庆祝！”
苏柔嘉说完，到柜子里拿了瓶饮料，又拿了两个杯子，给自己和陆正恺分别倒了一杯。
“你不能喝酒，咱们就以饮料代酒，干杯！”
陆正恺找到了工作，还是跟音乐相关的，苏柔嘉似乎比他还高兴。陆正恺见状，要搬出去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2
各个电视台的跨年晚会开始了，苏柔嘉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餐桌，又到厨房洗了一盘水果端了出来。
陆正恺坐在沙发上看似漫不经心的看着电视，心里却在犹豫到底什么时候开口提要搬出去的事情。他在回来的路上在中介那里看上了一处跟人合租的房子，离公司不远，价格还算便宜，只是周围环境不太好，房子也是几十年的老房子了，没有电梯。不过这对于陆正恺来说不算什么，他连地下室都住过，这种条件的房子对他来说算是好的了。
苏柔嘉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电视，以往她都会对照网上的节目表来回换台看她喜欢的明星，然而今年，她却没有了这个心思。此时此刻，她的心思全栓在旁边这个男人身上。
陆正恺不喜欢坐沙发，因为沙发太软他一坐就会陷进去，在家里他一般不穿假肢，从沙发上起来的时候不好用力，所以他看电视都坐在一旁的餐椅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苏柔嘉陆续收到了许多朋友和家人的祝福短信，手机一直响个不停。然而陆正恺的手机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他自从出事以后就换了手机号，跟以前的同学朋友几乎全都断了联系。
接近十二点的时候，陆正恺的手机响了，他收到了一条短信，是一个没有存的号码，短信内容只有几个字：
新年快乐，照顾好自己。
陆正恺知道那是谁，这个号码他早已经熟记于心，是杨依，他的前女友。
三年前他受伤之后，杨依来看过他，他的同学也来过，其中就有他当年最好的朋友秦昊。在音乐学院的时候，陆正恺和秦昊是住在一个宿舍的好兄弟，当年陆正恺跟母亲断绝了关系，虽然有奖学金，但他的生活费只能靠兼职来赚。秦昊家里条件好，他经常请陆正恺到外面吃饭改善伙食。后来陆正恺和杨依在一起后，秦昊时不时会帮衬着陆正恺，让他能有约会经费带杨依出去。
然而，当杨依在医院看到陆正恺缠着纱布的右腿残肢后，就再也没有去医院看过他。陆正恺在出院后听说秦昊成了唱片公司的签约歌手，而杨依也成了秦昊的未婚妻。
陆正恺心里有过怨恨，但冷静下来后他也试着理解了杨依。每个人都有追求更好的生活的权利，杨依的家境本来就不好，难道要让她跟着少了一条腿的自己过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吗？
出院之后，尽管陆正恺尽可能的远离以前的圈子，却还是被杨依找到了。
对不起。
这是杨依见到他说的第一句话。之后她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
当时的陆正恺用假肢用的还不是很好，等他发现信封里的一叠钱想还给杨依的时候，杨依已经走远了。他一瘸一拐的追过去，却差点摔倒。
“新年快乐！”
陆正恺的思绪被苏柔嘉的大嗓门拉了回来。
墙上的表正指十二点，新的一年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