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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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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柔嘉是外国语学院大四的学生,她在刚开学的时候找到了一份培训机构的实习工作,如果干的好的话就能在实习期满后转正。
今天是十一月十一号,也就是所谓的光棍节。办公室里的一群光棍同事们一致决定下班后要去单位附近的酒吧“未央”欢度光棍节,这种时刻,爱凑热闹的苏柔嘉怎会错过?
晚上八点半,一行人在吃完大餐之后奔赴“未央”,这间酒吧以前是个歌手开的,每天来酒吧的人络绎不绝,不过后来那个歌手发了一张专辑就销声匿迹了。如今酒吧易主,虽然风格大变,依旧人气爆棚。
酒吧中央的台子上坐着一个身材瘦削的歌手,他身着一袭黑色,头戴一顶黑色包头帽,低着头自弹自唱着一首苏柔嘉从未听过的歌曲。他的声线低沉,听起来让人感觉很舒服。苏柔嘉从他身边经过,看到了他近乎于完美的侧脸,棱角分明的轮廓,英挺的鼻梁,轻抿的薄唇。灯光昏暗,苏柔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只是自顾自的弹唱,全然不理会底下的热闹喧嚣。
苏柔嘉被同事们拉着喝了一圈之后转过头来发现台上已经换人,刚才那个男歌手已经不知所踪。她被烟熏得有些头疼,就借故走出酒吧到外面透气。
十一月的北京已进入深秋,苏柔嘉紧了紧身上的呢子大衣,在酒吧外的街上来回溜达。这时,她听到酒吧旁的胡同里传来刻意压低的喝斥声。
角落里有一个躺在地上蜷缩着的身影,三四个人围着他,对他拳打脚踢。
“你丫装什么清高?!天天唱你自己的那些破歌!老板说的话你都不听!不想干了就他妈直说!”
“你个死瘸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趁早滚蛋!”
说话的人抬腿狠狠踢向地上人的右腿,地上的人抬起双手捂住右腿膝盖,疼得闷哼了几声。
目睹了全过程的苏柔嘉看不过去,她借着酒劲儿冲过去大喝了一声。
“你们住手!“
许是苏柔嘉的大嗓门引起了街上行人的注意,人们纷纷朝胡同里看,那几个人见状匆匆走开了。
后来,陆正恺说起苏柔嘉的“壮举“,苏柔嘉竟然记不清了,还真是酒壮怂人胆。不过之后陆正恺义正言辞地告诉苏柔嘉,以后无论如何也不能这么做了,那次只是碰巧有人路过,若是真的惹急了那几个人,他该怎么保护她?
苏柔嘉走过去想扶起他,发现他就是刚刚在酒吧里唱歌的那个人。
“你是刚刚在酒吧里唱歌的歌手吧?“
他没有回答。
苏柔嘉问完才觉得在这种情况下问这个好像不太合适,于是赶忙又问。
“你没事儿吧?有没有受伤?“
边说边向他伸出手去想扶他起来。
他还是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动,双手始终捂着右腿膝盖的位置。
苏柔嘉尴尬的放下手,觉得自讨没趣便转过身往胡同口走,心想着这个人可真奇怪。
待她快走出胡同的时候,后面的人终于开了口。
“谢谢。”
声音沙哑而低沉。
苏柔嘉回过头来看了看他,他仍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苏柔嘉走后,陆正恺撸起了右腿的裤腿。假肢已经脱离,残肢套上渗出点点血迹。他迅速穿好了假肢,左手撑住墙,右手扶着右腿勉强站了起来。他捡起身边的吉他,拖着伤痕累累的右腿,一瘸一拐地走出了胡同。
2
周一的早上,苏柔嘉毫不例外的起晚了,一个人住就是这点不好。她早上八点有课,匆匆忙忙洗漱完抓起一袋面包就出门了。
还好住的离学校近,不然又要看老师的脸色了,就赖昨天那帮同事,死活不让我走,他们今天休息是没事儿,我还得上课啊,还是早上第一节!
苏柔嘉一边腹诽一边朝学校飞奔,路过地下通道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凌晨才回家的苏柔嘉哪有精力听课,加上老师一成不变的音调,她早就一头栽在桌上梦周公去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苏柔嘉揉了揉被枕酸了的胳膊,伸了个懒腰拿起包走出了教室,早上拿的面包没来得及吃,她现在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了。她边往家走边琢磨着中午吃什么,突然想起来冰箱里还冻着上次老妈包的饺子,想着想着脚下便加快了速度。
过地下通道这条回家的必经之路的时候,苏柔嘉终于看清了早上看到的那个身影,是酒吧的那个歌手,他怎么跑到地下通道来卖唱了?不过他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苏柔嘉跑到陆正恺身边,看到他靠在墙上,脸色苍白大汗淋漓,一只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胸前快速的一起一伏,另一只手紧紧攥着衣角,青筋突起。苏柔嘉慌乱的不知所措。
“你怎么了?!怎么了?!”
陆正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药……药……”
苏柔嘉凑到他跟前才听清他的话。
“药?药在哪?在兜里是不是?”
苏柔嘉挨个翻他的衣兜,终于翻到一瓶喷雾剂。她一只手撬开陆正恺的嘴,另一只手握着喷雾剂一通乱喷。看到陆正恺的呼吸终于渐渐平稳下来,苏柔嘉松了一口气,把喷雾剂放回了陆正恺的口袋。她站了起来,这才发现陆正恺的周围散落了许多酒瓶,还有一盒烟,她恍然大悟,重新蹲下来面对陆正恺。
“喝这么多酒还抽烟,怪不得你会犯哮喘。是哮喘对吧?”
对面的人侧着头半睁着眼睛,没有理睬她。
“问你话呢!你怎么不说话?”
苏柔嘉推了推面前的人,他竟然径直倒在了地上。
“哎你怎么了啊?!”
苏柔嘉赶忙起身去扶他,发现他的额头烫的吓人。
“你发烧了!”
“你醒醒,我送你去医院!”
苏柔嘉半拖半拽的把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陌生男人拖上出租车,送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