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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六章 六年后的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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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自玛丽逃离地下世界已过去了6年。这6年中,玛丽在阿根廷过着流离失所的日子。她一方面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一家小型机械工程研究所中靠打工勉强度日,另一方面又要带着孩子辗转躲藏着地方移民局的视线。像她这样一个操着蹩脚的西班牙语又带着孩子的单身母亲很难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为此,她甚至需要每天深居简出,尽量避免与他人接触。
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动过一丝返回美国的念头。因为她知道,当她回去后,等待她的,必然是围绕着她在这12年间的种种问题。而雷神,则将可能面临被摆在实验室中当做怪物一样被研究的命运。而且,在她心底,尽管不希望地面世界被伊利特人涉足,也不想让地底世界暴露在世人面前。两个不同种族在接触后能否和睦相处,她不断地在心中问着自己。
由于无法使用高科技仪器,玛丽只能在自己的狭小实验室中,借助简陋的仪器将地心世界返回途中收集到的地心宝石碎片进行了检查。不出所料,这种地心宝石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宝石”,而是实际上正是一种特殊金属的结晶体。这种特殊金属蕴含在地幔深处,由于在地心世界中接触了大量硫磺气体及水蒸气,而经年累月形成结晶。
特殊金属具有放射性,而这也成为了黑本舰I号旗下舰队的主要动力来源。但是从玛丽的实验结果看,这种特殊金属的半衰期很长,单独依靠这种金属很难实现核裂变并提供大量的能量。由于无法进一步开展实验,玛丽只能接受目前的结果。
尽管辛苦生活,但雷神的茁壮成长让玛丽一度看到了命运的曙光。然而,随之而来的打击,让玛丽开始为母子二人的未来充满了忧虑。根据最近几年的医院检查结果,她的血液开始呈现铁利用障碍,并且血红蛋白的数量正在加速减少。尽管尝试过多种药物,但她还是出现了较为严重的缺铁性贫血。而这种贫血症状,常常让她感到头昏眼花,更有几次,让她直接昏倒在了实验台上。
“我们可以为您输血,”每次检查中,大夫都会补上这么一句,“但是这始终无法弥补您体内造血功能的不足。如果可以,我们依然建议您采用化学合成药物进行治疗。”而她总是轻轻地摇摇头。她知道,这种造血功能的紊乱应该来自于长期受到地心宝石的辐射,而这种症状是目前任何已知药物无法解决的。
不过,当她每次看到雷神的时候,她又会变得无比地精力充沛,并尽可能地教授他更多的知识,哪怕只多一天也要更多地尽到母亲的责任。
而另一边,雷神则欢快地度过了自己的童年。现在的他看上去已经是一名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普通孩子。他上普通的学校,上学的时候与普通的同学打着招呼,放学后走在社区的小路上注视着普通的人群。
当然,他也有不普通的地方。例如,他有一个格外严厉,且西班牙语糟糕的母亲。不过这不妨碍他回到家后与母亲用英语进行交流。有时候调皮起来,他甚至会使用伊利特语。
他的母亲每天晚上都要对他进行补课。理由是他在学校里学到的知识都是那些“哪怕只要动一动脚趾都能够明白”的浅显道理。为此,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放弃与附近小伙伴一起踢足球的机会,转而回到家中,面对枯燥而又呆板的数学与物理学。
也许是怕他回想起在地心世界的情景,她的母亲从不允许他看那些超人、X战警等科幻作品,无论是漫画,还是电影、电视等。
不过让他的母亲绝没有想到的是,恰恰是这个“禁令”激发起小雷神对于超级英雄们的巨大兴趣。以至于他在有同学侃侃而谈起正义联盟或者复仇者的时候,都会停下手中的任何事情,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用他那双灰色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那些手舞足蹈的孩子们,暗暗为那些超级英雄们加油助威。当然,有的时候他也会忽然跳出来大喊:“我见过这些‘超人’!不骗人!”但是,这多半会引来小伙伴的嘲笑。
雷神12岁生日的这天,玛丽如往常一般开车将雷神送进学校。雷神抵达学校的时间较以往略早,这是因为玛丽在早晨起床时感到了一丝眩晕,这让她有些担忧,决定在去实验室前去一趟医院。
雷神像以往一样在下车前亲吻了一下妈妈的脸颊。他从没有像其他的孩子那样因为不想上学而产生过抵触的情绪,尽管学校所能够教授他的知识已经远远落后于他目前已经掌握的知识层次。在知心、体贴方面,他似乎得到了他父亲的遗传。玛丽看着雷神走进校园的背影,这样想着。
当玛丽将车掉头开上9月30日大街的时候,一团巨大的火球突然自车后从上方飞过,然后落在道路前方,炸裂开来。一辆小轿车来不及刹车,一头撞上火球,并迅速被火球吞噬。
一切来得这样突然,玛丽猝不及防,右脚重重地踩在刹车上。好在车速不快,但即便如此,她仍然因为惯性向前俯身,头部撞到了扶着方向盘的左手上,肩膀几乎挣断安全带。
火球在马路中间燃烧着,由于是早晨上班时间,突如其来的爆炸让周围的几辆车撞成一团,有几辆车上下来的司机拿出车上的灭火器在为那辆不幸的轿车灭火,交通顿时陷入瘫痪。
忽然的冲击然而让玛丽原本眩晕的大脑忽然清醒过来,她快速瞄了一眼后视镜。在她的车子后面,瞬间堆满了密密麻麻的车辆。后面不知情的司机们开始烦躁地地连续按着喇叭。
玛丽忽然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她打开转向灯,从车流中冲开一条路,拐入了狭小的道路中。不多时,两个人一高一矮在停滞的车流中穿过,停在了仍在燃烧的那辆轿车旁边。
“王子陛下,这里有很强烈的玛丽的味道。我敢肯定,她必然藏在刚才开过的这些家伙的中间。嗯,还有另外一个熟悉的味道,可能是他们的孩子。”
“雷德不在其中?”
“他们应该是分头行动了。”
“算了,早晚会找到她们。”
“嘿嘿,如果刚才王子陛下没那么心急,想必现在她们已经被我们烧焦了。”
“斯通,你的嘴永远都那么臭啊。”
“嘿嘿,王子陛下,我们的运气实在太好了,您看我们要不要继续追踪……”
“那对母女只是我们这次来的任务之一,你不要忘了。”
“是,是,观察地上人类,这一点我最擅长了。”
这两个人在周围喧闹的人流中,丝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没有什么比早晨上班时间遇上烦躁的交通拥堵更让这里的市民头疼的了。
与此同时,距离此地以南一千多公里外的雷东多山,出现了五个人的身影。
“没有想到斯通居然能够直接为弗雷姆打开隧道,我之前太低估他的力量了。”
“王子陛下,如果让他们先找到雷德和他的家人,那么事情势必会很难办。”
“我知道。曼特尔,但是我害怕弗雷姆已经取得了国王陛下的授权。现在请你立即将此事告知麦基老师,我们需要他的支持。另外,赛特、法尔肯和鲍,我希望你们能够运用你们的能力帮助我,赶在弗雷姆他们之前找到雷德他们。一定要提早通知他们……”
“明白。王子陛下,我们会尽力而为。”法尔肯答道。他是一个十分健硕的小伙子。
“法尔肯和我分头行动确定搜寻范围,赛特你来协助法尔肯。在初步确认搜寻方向的时候,大家留意不要离开鲍的能力范围。”
“遵命,王子陛下。”四人齐声答道。
看到那团火球的玛丽始终心神不宁。那绝不是正常的汽车爆炸或者反政府分子的恶意举动。她的车子飞驰在狭窄的街道中,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
雷神。
此时的小雷神正在看着窗户的外面发呆。而他的老师则对于这个聪明的小孩子完全没有办法。因为每当你想告诉他什么的时候,他尽管也会摆出一副听的样子,但他大大的眼睛其实早已告诉你,他对于你所说的东西提不起一点兴趣。他虽然算不上是调皮鬼,但是与同年龄的孩子相比,他有时候表现得过于成熟、稳重了。
就在刚才,小家伙的脑中,刚刚构思出一辆电动汽车的雏形。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于机械格外地感兴趣。无论多么复杂的机械工程学知识,在他眼中似乎都格外容易理解。
他想着,如果自己12岁生日的那天,妈妈能够送自己一套组装汽车模型就好了。当然,这个愿望是自己11岁时的,也是10岁时的……他像个大人似的耸了耸肩,叹了口气。
而他的举动彻底激怒了他对面的老师。
“雷神,雷神·桑托斯!”老师叫他的名字,桑托斯是玛丽为了掩饰而给雷神起的拉丁语名字。尽管这个名字听起来依旧很蹩脚。
老师是一个日本裔的阿根廷人,操着浓重的潘帕斯口音,性格有些偏执。雷神回过神来,看着他笑了笑。
这是一个大多数人都会谅解的微笑,可他的对象偏偏对此不屑一顾。
“放学后,请你和你的母亲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
周围的同学有的笑了起来,他们暗暗觉得会有好戏看了。
而雷神却笑不出来了。因为母亲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让他又敬仰又害怕的人。他可不希望听到来自母亲的责骂。尽管他不清楚他做错了什么。
就在这时,教室的门被撞开了,玛丽慌张地闯了进来。当她看到小雷神安然无恙地坐在座位上时,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是玛丽女士?对么?我们正在谈论你的孩子……”
“Lo siento por…eh…”情急之下,玛丽再顾不上将自己的歉意翻译为西班牙语。她转头对雷神说道:“来啊孩子,我们走,看来我们要搬家了。”
老师不知道玛丽说的什么,只是在错愕中看着玛丽抓起雷神的书包,带着雷神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教室。
最开心的是小雷神,他高兴地在走出教室前回头向老师做了一个鬼脸。
“妈妈,我们为什么要搬家?”坐上车,雷神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眼中的妈妈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紧张。
“如果我没猜错,伊利特人来了。”玛丽紧紧攥住方向盘。
“是爸爸,是爸爸来了么?”小雷神忽然眼睛散发出光芒。激动地大喊着。
“不……”小家伙的呼唤让玛丽的回忆陷入苦痛之中。她只有强忍住伤感。“是那些对我们并不友好的人。”
“是斯通,对不对?”雷神忽然想起了斯通那凶恶的眼神。
“也许是,但或许更糟。也许是弗雷姆本人也说不定。”那一团横空出现的火球让玛丽忌惮不已。
“红魔鬼!天呐,这一次亚瑟叔叔会不会来救我们?爸爸呢?爸爸不是还在那里帮助亚瑟叔叔打击他们么?”
“够了,雷神。”孩子天真的一连串发问一句句地刺痛着玛丽的心。同时,这些问题玛丽自己也在自问着。是谁又一次打开了地心隧道?他们使用的什么方法?难道雷德当年失败了?
而一想到雷德,玛丽心中涌现无尽的伤感。
“妈妈,我们去哪儿?”
孩子的一个简单的问题把玛丽拽回现实世界。对,我们先回家简单收拾一下行李,然后搬离这里。他们如果继续沿用那条地心隧道,就一定是从南部过来。既然这样,我们就向北走,走得越远越好。如果实在需要,我们就返回美国。至少那里能够给予孩子安全。
之前无论多么的艰苦,玛丽从没有动过一丝返回的念头。而当孩子的生命安全遇到威胁的时候,玛丽对一切都开始不管不顾了。
回到家,玛丽急忙开始收拾行李。
“雷神,去收拾你自己的行李。记住不要拿太多,特别是书……雷神,你在听吗?”没有听到回应,她好奇地向雷神的房间走去,只见小雷神默默地站在他的房间中,一动不动。
“雷神……”
“妈妈,我们真的要抛弃它们么?”
玛丽顺着雷神的目光看去,只见他小小的房间中,摆满了各类书籍、玩具。她回想起刚刚返回地面世界的情景。那个时候的她,带着还不满6岁的孩子,操着生疏的西班牙语,从奥利维亚港靠着不断地打工,一路向北来到布宜诺斯艾利斯。好在她够聪明,西班牙语学得很快,并在这里找到了一份可以辅助开展科学研究的工作。
收入虽然不多,但好在母子二人开销不大。于是玛丽用剩余的收入竭尽所能地去满足小雷神的要求。6年的时间中,她为自己投入的钱少的可怜。
“你说过,要好好珍惜它们的……”雷神小嘴一撇,眼圈儿红了。
看到雷神的眼神,玛丽明白,儿子正是因为体会到这些书籍、玩具的得来不易而感到惋惜。她微微俯下身,将儿子抱在怀中,想到今天正是儿子的生日,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没有关系,妈妈会再给你买的。”
小雷神轻轻地搂住玛丽的脖子,嗯了一声,什么也没有说。12岁的他,已经能在这个时候理解母亲最需要的是什么。他轻轻抚摸着母亲的长发,当玛丽起身时,看到的,依然是那个让人感到充满怜爱的笑容。
“我知道你会的,妈妈。但是你要遵守承诺哦。”他微笑着伸出右手的小指。玛丽抹去眼泪,笑着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用小指勾住他的小指,两只手的大拇指紧紧贴在了一起。
正午的阳光照在街头,此刻正是这个城市最懒散的时间。就连路上的车辆,都看起来不紧不慢的。玛丽开着车,不时瞄一下后视镜。现在的她完全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只是觉得应该越向北越好。全然不知道,就在自己所在城市的南方,亚瑟王子也在焦急地寻找她的踪迹。
亚瑟与法尔肯,一个向西,一个向南,寻找着玛丽的踪迹。当然,这个时候的他们还不知道雷德已经不在的消息。
法尔肯和亚瑟一样,体内也可以生长出一双翅膀。他是伊利特族数一数二的飞行高手。不过由于力量不足,他无法负载着赛特飞行太久。好在赛特的视觉在地表世界一样发达,她的大范围侦查能力弥补了二人组队带来的机动性短板。
他们很容易发现了这“附近”最好的观察点——博内特峰。
“能看到什么?”法尔肯喘着粗气问,他刚刚将赛特带到了山腰。越向上,气温越低,即便是粗壮的伊利特人,也无法在没有装备的情况下登上如此高的山峰。这时的他们所处的海拔高度接近4000米,达到了赛特观察的最佳范围。
“我们的东边和南部都是大海。因此我们的搜寻范围应该继续西南部或者北部扩展。”
“这附近看来异常寒冷,如果当时玛丽推测的不错,我们越向南,将越寒冷。”这时鲍的声音回响在赛特的耳边。
“那么,我们应该选择向北搜寻。”亚瑟低沉地说。
“我不能确定,但是似乎在我们的西南方较远的地方有人类聚集的地方。而北部……我暂时还看不到太多线索。”
“好的,谢谢赛特。那么法尔肯,请你和赛特继续向西南方向寻找,我将继续向北方向。5个睡眠日后,所有人返回这里。鲍,你在这里先暂且等待,如果曼特尔带来了救兵,请尽快将我们的位置告知他们。”
“明白。”鲍将亚瑟的意思转达给赛特和法尔肯。
“看来我们得赶紧行动了,这里实在太冷了。”赛特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同意……赛特?”
“什么事?”
“这么久了,你还在等待着雷德的消息么?”
“这与你无关,法尔肯。”
“我是说……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们根本没有逃离到地表世界。”
“那你的意思是……”
“我只是在做一个假设。也许,我们可能永远都找不到他们了……嘿,赛特,你在听么?”
“我在听……只是在我看来,雷德是最聪明的人,他一定会有办法逃离出来。”
“就算找到呢?他也肯定是和那个地上的人类生活在一起,难道你会有办法让他回到我们的世界中么?”
“闭嘴,法尔肯!”
“好了,你们下一次拌嘴能否在我听不到的地方?”鲍的声音恰到好处地钻了进来。此时的他悠闲地走下雷东多山脊。一边听着法尔肯和赛特的对话,一边留意着亚瑟王子的方向。
亚瑟正在一直向着北方飞行。很快,他的前方出现了一条公路。
“爸爸,那是什么?”
一辆轿车疾驶在1号公路上,这是准备前往海边度假的一家。女儿坐在后座上无聊地看着窗外,并发现了远方半空中飞翔的亚瑟。
“在哪儿,我亲爱的?”父亲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汽车的广播中,那里正在直播一场地区的足球比赛。
“我们右前方,天上。我猜那是大鸟。”
“好的,亲爱的,你说的没错。但是请别……哦,天呐……”广播中,对方的球员摔倒在了己方的禁区里。“点球!天呐,好了,亲爱的,这下你和你的大鸟满意了!”
“亲爱的,你怎么跟孩子发起脾气来了?”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小憩的母亲被父亲的声音吵醒。她回过头,冲着撅嘴生气的女儿报以一笑。“在哪儿,孩子,指给我看看。”
当小女孩再次伸出头,向天空张望时,亚瑟的身影已经远离,在蔚蓝色的天空中形成了一个点。“那里……”
妈妈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努力看去。“那的确是一只大鸟,孩子。”
汽车继续沿着公路疾驰,汽车广播中传来了进球的欢呼声,以及父亲无尽地唠叨。
“去他的大鸟!”
太阳逐渐接近地平线,橙色的霞光布满天空。这是伊利特人从没有见过的美丽景象。不过另一边,玛丽却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情。她的车子已经驶上了高速公路,并已驶过了圣尼古拉斯。她的下一站目标是罗萨里奥,到了那里,他们可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并有机会好好考虑一下未来的计划。
她正在筹划,忽然前方路面突然陷出一个大坑,她不由自主地转动方向盘,踩下刹车。由于车速过快,巨大的惯性让车子倒向一侧,并开始翻滚,一头撞到了高速公路旁的隔离带上。
一个人的身影从地面的陷坑中露出头来,正是兰德·斯通。
此刻的他,猥琐地冷笑着走向那辆被掀得底朝天的VOLVO XC90。这时,后面一辆车高速奔驰过来,那辆车的司机显然看到了站在路中央的斯通和翻滚在一旁的VOLVO,着急地按着喇叭,并打开了远光灯。斯通被光线激怒,双手一挥,在他的前面忽然竖起一座厚厚的土墙。那个可怜的司机几乎没有任何反应,他的轿车直接装在土墙上,瞬间成了铁饼。汽车油箱因此而引爆,将车体的零件炸开得到处都是。
此时的车内,小雷神有些不知所措,突如其来的震荡让他暂时还有些缓不过神来。他很想去查看一下母亲的情况,但是叫了两声,玛丽都没有回应。他想从车子里钻出来,但车门因为冲撞而凹陷,他即便用力去掰门把手却依然无法把车门打开。
透过碎裂的车窗,他看到了刚才另外那辆汽车被撞毁的情景,当然也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那双眼睛。尽管那双眼睛在笑,但是笑得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6年前的雷神面对这双眼睛的时候,内心里只有恐惧。但是此时的他,则在内心中生出一股勇气。他知道,就算自己能从被撞碎的车窗钻出去逃走,但母亲仍然困在车中。他不能躲闪,不能逃跑。他现在做的,是要保护母亲。
“那个家伙,不能让他使用他的招数……也许应该将底部垫厚防止他从地下发动攻击……如果有枪就好了……该死……”一个个念头快速闪过他的头脑。
勇气的力量催化了他体内伊利特血脉的沸腾。当他的手触及到因摩擦而漆体剥落的B柱时,忽然一种奇怪的感觉融入他的神经。他感到手所触摸到的仿佛是他自己的肢体,汽车的框架、发动机轴承、传送轴……统统构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他甚至发现,被撞坏的车门正在依据他的意愿而正在修复回原来的样子。
这时斯通正在好整以暇地看着玛丽的车子。“看来王子陛下暂时还没有处决你们的心情,只好由我来解决了。”他眯起眼睛,嘴角高高扬起。
这时,玛丽的车子晃动了一下,车门打开,一个小脑袋钻了出来。正是雷神。他紧张而又警惕地钻出半个身子,右手仍然紧紧攥着车门。
6年不见,雷神成长了很多,几乎认不出当年的样子。可是斯通有着自己分辨的方法。
“嚒?、嚕?彼?⒊鲆徽蠊中Γ?澳愕奈兜篮湍愀盖孜牌鹄春芙咏? !彼?诔鲆桓鄙钗?豢谄?难?樱?婧蠖窈莺莸厮担骸耙谎?爻舨豢晌拧!
雷神听不懂他说的什么,只是隐约听他谈到父亲。而一说到父亲,雷神愤怒起来。一瞬间,他已想好了作战的计策。
斯通看雷神默不作声,以为这个孩子已经被吓坏了。“我要怎么折磨你,才能发泄我当年被逐出家族的怨恨呢?”他怀揣着各种邪恶的念头,缓步走向呆立在那里的雷神。
两人还有20-30英尺的距离时候,小雷神忽然拆下车门把手,向他掷来。但是孩子的力量毕竟有限,门把手飞行得既慢又低,斯通一侧身,就轻松躲过了掷来的物体。接着,雷神拽掉了车门,向他掷去。这一次因为投掷物太重,车门只在空中飞了不足10尺,就坠到了斯通的身前,连他的边都没有碰到。斯通哈哈大笑,一脚踩到了横在地面的车门上。
“怎么了,就这点能耐?所以我才说人类真是弱的不行。”此时如果换做普通的人类,立即就会发觉出事情的异样。但是他却对于一个小孩子卸下车门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没有产生任何怀疑。他不知道,小雷神等待的就是这个时机。当他另一只脚刚刚离开地面,准备再向前跨上一步时,雷神将手再一次放到了车体漆皮掉落的地方。
斯通这时才发现事情不对,但此时的他,双脚已经完全踩到了车门上,切断了与地面的联系。他急忙后退,打算重新踏上地面,但已经太晚。不知何时已经对准他的汽车排气口就像枪口一样,轰地一声打出一串钢弹。
“子弹”其实来自轴承中的钢珠,在雷神掷出车把手的时候就已经 “上膛”。在斯通高傲地踏上车门板时,雷神暗中调整了排气口的位置。就在斯通双脚离地的刹那,他打开了火花塞。被点燃的汽油迸发出的气体顺着排气口喷涌而出,推动轴承中的钢珠飞出,整个排气口就像是一把左轮手枪。吐出的钢珠中,有两颗分别打中斯通的左耳和左肩。
尽管在排气口内壁加上了一圈轴承钢圈,但排气口相对钢珠仍要宽上许多。因此,即便气流充足,但是难以形成有效的压力,致使飞出的钢珠威力并不大。但由于距离太近,钢珠仍然轻易地将斯通的耳朵削去了一半,另一只钢珠则击碎了他的肩胛骨。
雷神暗叫可惜,这时的他并没有发觉自己错过了一个多么好的机会。而另一边,被钢弹击中的斯通开始狂暴起来。他用右手捂着自己的耳朵,自己的左臂已经抬不起来。
“嗷……痛啊!”这时的斯通彻底被激怒,眼睛充血而变得血红。疼痛让他的神经呈现高度紧张,就连周围的地面也开始震颤起来。
无论雷神多么勇敢,但他毕竟是个孩子,面对此时的场面还是被吓得手足无措起来。
就在这时,一颗巨大的火球忽然自天上陨落,正好落在二人中间,火球落地爆炸所引发的冲击波将斯通、雷神和车子弹开。熊熊烈火接触地面的一刹那,一字排开,顿时在两人之间竖起了一道高约7尺的火墙。炽热的火焰几乎可以将一切燃烧殆尽。但几乎是一瞬间,刚刚肆虐的火舌仿佛害怕一般忽然退缩下去,一个人的身影缓缓从火焰中走来。
掌管火焰之王——弗雷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