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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理发师陶德(一) ...

  •   哦,当心,那个将手伸进别人口袋的人!
      偷窃的手会被砍下
      哦,当心,那个抢下别人财物的人!
      行凶的刀子会捅向自己
      哦,当心,那个满嘴谎言的人!
      不洁的口腔会塞满钉子
      还有所有暗藏黑暗的角落
      哪怕那黑暗在你心里
      也要当心
      他,在看着你
      ——《上帝看着你》

      黑色的夜风刮过船帆,天空也是深深浅浅的黑,浓厚的乌云压在人的头顶上,缓慢地,缓慢地移动着。
      咸腥的海水哗啦哗啦地拍打着船舷,船头的前方直指着伦敦大桥,雾气飘散在四周。

      他深棕色的头发披散在两肩,被海风吹得飘扬起来,露出了年轻又英俊的脸庞。
      清亮的男音伴着悠长的调子在静夜里流淌,如同深深的湖水在湖下缓缓流动,如此静谧,如此哀伤。

      “我航遍世界,阅尽奇迹
      从达达尔海峡,到达了秘鲁的山脉
      但没有一处及得上伦敦……”[注1]

      伦敦沉睡在黑暗中,没有犬吠,没有猫叫,有的只是隐于黑暗中的欲望与罪恶。永远,不会消失的罪恶。

      一个略显深沉嘶哑的声音混了进来,和他一起歌唱。

      “没有哪一处及得上伦敦!”

      那是怎样饱含感情的声音啊!
      沉沦,黑暗,仇恨。
      拖长的颤音是因为什么而颤抖不停?
      那又是怎样的一张脸啊!
      憔悴,苍白,饱经折磨。
      黑色的卷发夹杂着白色,盘曲在他的脑袋上。
      干涩的嘴唇却能发出美妙的音乐,黑色的双眼燃烧着火焰,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那里,是伦敦。

      伦敦,是他的故乡。

      “陶德先生?”年轻的金发男子疑惑地问着。
      “你还年轻,未曾经历生活的磨砺。但你会明白的。”

      陶德的嘴角下垂,没有一丝欢快的弧度,只是紧盯着不远处的伦敦,唱着伦敦城里的那些罪恶:下水道的虫蛇鼠蚁,道貌岸然的绅士,还有高高在上的当权者,都任由肮脏将美丽吞噬。

      “人类的残酷堪比秘鲁的神秘,但依然无一处罪恶及得上伦敦。”[注2]

      他看着幽深的海水,想象着让他内心愉悦的场景,那里,地狱的火焰正在熊熊地燃烧着。
      焚烧灵魂的业火。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理发师陶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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