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仙尾

1、相遇篇1

　　晟英高中。
　　偌大的办公室里人声鼎沸，被叫来挨训的两群学生作势又要打起来，他们已经挂彩，但表现出的痞气明显都是狠角色。
　　飞扬的脏话里，一个女老师冲过去，把打的最凶的两个男生一人给了一脚分开。
　　其他老师见怪不怪，看书的看书，玩游戏的玩游戏，讲电话的讲电话。
　　那两个男生被分开，其他人不甘的停手，站成两列。
　　“打打打，一群不消停的东西。”
　　女老师姓秦，跆拳道黑带七段，她气的直喘粗气，摸过桌上的烟点上，坐在桌子上看着这群王八蛋，没人敢惹这位母夜叉。
　　过了好一会，一个黄头发的男生开口:“老师，我们这些xx主义接班人快被您这二手烟呛坏了，园丁哪有您这样的。”
　　“就是，我们还是花朵呢...”
　　“可不是，我们未成年人不能吸二手烟...”其他人随声附和。
　　“文谦，你他妈再说一句我今天踹死你，信不信？”
　　一根烟完，秦老师把烟头摔在黄头发男生脚边，文谦撇了撇嘴。
　　“甭跟我这装孙子，你们把孙伟业打进了医院，这事没完。文谦，孙伟业一口咬定你下的死手。”
　　“该，这孙子就该打的他不出气。”文谦冷笑，根本不在乎，他旁边几个人也笑，脸上带着股狠劲。
　　秦老师气的抬手要抽他，三个穿制服的警察进来，说是要了解情况，秦老师明了，走过去跟他们到一边说去了。
　　一男生看秦老师走了，对着文谦嬉皮笑脸:“摊事了吧，警察叔叔来喽。”
　　“去你妈的，穿衣服就是人啊，他们局长见我也得鞠躬。”
　　文谦一脸不羁，看他这样，他旁边的一伙人还准备开玩笑。突然进来七八个黑衣人，对着文谦鞠躬:“三少。”
　　随即，进来一个约莫五十岁的白头发男人，后面跟着一个戴眼镜的西装男。
　　“三少爷哎，我的小祖宗，能不能让老人家省点心，能不能？”白发的男人扭着文谦的耳朵。
　　“疼啊管家，我错了错了，撒手撒手...”文谦捂着自己的耳朵躲着管家的巴掌，一边偷瞄那个西装男。
　　凌墨站在那看着，轻咳一声，管家察觉收手，走过去对凌墨说:“凌先生，抱歉，这就是我们三少爷，今天麻烦您了。”
　　“份内事，您客气。”
　　凌墨走到文谦面前:“你好，我是凌律师，是你哥让我来帮你。”
　　“不，需，要!”
　　管家气的上来要打，文谦躲过:“多大的事，还律师...”
　　凌墨扶了下眼镜，眼里多了些冷冽，看着这张写满不屑与傲慢的脸:“三少，既然你哥发话，这事就不是小事，你把孙家的小少爷打了，人家发话不会放过你，弄到警局就是人家的地盘。你放心，你配合我不会让你吃亏，但是...”
　　凌墨顿了顿:“三少你执意的话，我也尊重。”
　　警察这会儿过来。
　　“凌律师。”
　　“杨警官。”
　　领头的警察越过他看向文谦，
　　“我们得麻烦这群学生跟我们走一趟，您看...”
　　“说跟你走就走，凭什么...”学生中一群轰动。
　　文谦旁边的男生在他耳边小声地说:“看来是杠上你了，孙伟业丫的真他妈是个孙子，你最好小心点，我们待会家里人都会去保，你这次先吃个亏，过了这次也不急。”这时凌墨也转头看他，文谦点了点头。
　　办公室里人声消散，学生们骂骂咧咧地慢慢往外出，一会终于恢复安静。
　　凌墨留下来，要跟秦老师了解下情况。
　　“妈的这群王八蛋，靠着家里，整天就知道打架不干正事，真不省心。”
　　“这不是晟英的常事吗。”
　　晟英高中的学生非富即贵，说白了，就是二世祖呆的地，除了家世显赫，还汇集了本市的人才，这就是权钱才的压缩。
　　但是，校方也不是吃素的，既然能揽下瓷器活就有金刚钻，校方背靠政界，后台稳固。晟英对学生的纵容是两根手指，那对他们的管理就是三根加一个拳头。晟英的校规不是摆设，不进校门你随地大小便没人管，进了校门你不穿校服也得办你。
　　反抗？哼，学校有办法治你，你爸妈算屁。像秦老师这样“特殊的老师”在晟英比比皆是，在晟英没准哪个老师就是市长二舅小情人姐夫的亲戚。
　　“唉，整天事赶事没好事，”秦老师翘着二郎腿拿了根烟，“凌律师，你想了解什么就问吧”。凌墨点头。

　　直到下午，凌墨才走出办公室，摘了眼镜，揉着双眼，走到三楼楼梯拐角处。一个身影突然闯出来，两人撞了个满怀。
　　凌墨不留意眼镜掉地上，一脚踩碎了，胸口被撞的生疼，眉头一下子皱成川。温素尘撞进一个温暖的怀里，感受到对方肌肉强度时，鼻血也流出来了，手里的东西掉了一地。
　　“疼疼疼...”
　　温素尘抬头感觉两道寒光射过来，那双眯着的眼盯的自己一哆嗦，温素尘咽了下口水说不出话了，眨巴着眼不敢动。
　　凌墨拿出手绢把他的鼻血擦了擦:“抬头。”温素尘觉得他声音有点不耐烦，听话地抬起头，看着一双修长的手指在眼前动。
　　“抬头。”
　　凌墨再说这句话时，温素尘听话地仰起头。哎？怎么上车了？温素尘被拉着坐进停在办公楼下的凌墨车里，一路上恍恍惚惚。
　　“觉得哪里不舒服？”
　　温素尘心想秋天车里应该没开冷气吧，这一片片鸡皮疙瘩怎么回事，硬是没敢回头看他。
　　“没事，一会就好，我不是故意的...”
　　听着他闷闷的声音，凌墨从车里抽了几张纸。
　　“手拿开，我看看。”手绢一松，又有血流出来，凌墨用纸巾给他吸掉。温素尘脸上有点发烫，凌墨的脸离他太近了，热热的呼吸喷在脸上，瞥见他墨黑的眼珠，冷冷地，但是鼻子里好像更热了。
　　“我带你去医院，止不住了。”
　　“不去!不是，我是说，过一会就好了，去医院太严重了，真的，呵呵，呵呵。”
　　开什么玩笑，好想快点走啊，怎么办啊，动啊，腿不听使唤了？
　　温素尘打算伸手拉车门时，一张名片递了过来。
　　“如果感觉不舒服一定打给我，我随叫随到，如果好了也跟我说一声，知不知道？”
　　“恩，知道”，温素尘看着他老老实实地回答，“拜拜”。
　　说完拉开车门就跑出去了，凌墨对着他匆忙的背影笑的更深了。
　　“你应该说，再见。”
　　凌墨回头看了一眼后座，他落下的画板和笔，心情大好，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