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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青鸟如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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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青鸟轻快的在林子间盘旋,少司命伸出手,那只小鸟扇动着柔软的翅膀,羽毛如水般光滑润泽,扑棱棱停在了少女纤长白皙的手指上,还用红褐色的尖嘴轻轻的啄了啄,颇为亲密的样子。
“原来你在这儿,倒叫我一番好找。”身后有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少女回过头,正见着一身黑红相间长袍的高挑女人走近。女人走路极有气势的样子,额前一绺长发随着脚步在风中轻轻的拂动。
是大司命。
大司命习惯性地抚了抚额前的那一绺长发,“最近怎么了,天天往后山跑?”少司命微垂着头,面纱被风吹起一角。所幸大司命也没有要她回答的样子,望了望四周满山的绿色,开口道:“景色不错。你向来喜欢摆弄这些花花草草,趁现在是该好好欣赏欣赏……”
大司命没能说完,因为少女那双紫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大司命的肩膀看。极淡的血腥味儿弥散在空气中。
大司命嘴角弯起一个自嘲的弧度:“还是瞒不过你。”顿了顿,她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从蜃楼回来路上,碰到了六剑奴……”
少司命面纱下的眼睛透出疑惑的神色来。阴阳家与赵高同为嬴政服务,少女不明白他们怎么会打起来。
“哼,他们想抓的并不是我,是儒家那群人罢了。”大司命扯了扯嘴角:“听说儒家有私藏叛逆的嫌疑,我们尊敬的始皇帝陛下交由他最为信任的心腹赵大人来调查真假。在六剑奴手下,死了两个算是不错的了。只不过……”大司命似乎想起了什么,眉眼间透出如刀锋般冷冷的神色来:“逃出来的那一个,哼,竟然敢拿我当挡箭牌,要不是星魂大人……”大司命没再说下去,眼睛盯着那双暗红色的双手,眉眼冷冽。
少女点点头,这些事她不明白,也不需要明白。就比如大司命说始皇帝陛下让赵高调查,为什么他手下的六剑奴却攻击儒家的人;就比如大司命所说的儒家那个拿她当挡箭牌的人,却为什么偏偏没有提起他的名字一样。
“对了,星魂大人让我来问你追踪墨家叛逆的事情有线索没?”
少司命摇摇头。
“还真是会藏?不过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倒是那个身怀秘密的小孩到让我非常感兴趣……”
……
大司命离开后,少女一个人站在满山汹涌的绿意中,微风轻抚,手中青鸟的翅膀忽然轻微颤动起来,扑棱扑棱的飞起来,转眼就隐进了绿林中。
少女正在奇怪,身后熟悉的衣袂翻飞声传来,少女藏在宽大衣袖间的右手微微一动,一片绿叶无声无息的飞了过去。
这次没像往常一样半途就被羽毛截下,反而畅通无阻的向声音响起处飞了过去。树叶哗哗的响,白凤拨开横在身前的枝叶,丛林间露出他那件惹眼的白衣来,容颜一如既往的俊秀,两指尖夹着一片青翠的绿叶:“很久不见,你这打招呼的方式还真是一点儿也没变。”白凤挑了挑眉,从林间走了出来,肩上正停在那只刚才飞走的青鸟。
少司命面无表情,六天而已……很久吗?
白凤倚在一棵树上,姿态悠闲的看着少女在一旁纠结,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弄着青鸟如水般光滑的羽毛。
少司命看白凤似笑非笑的样子,干脆不纠结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少年肩上的青鸟猛看。白凤被她盯得发毛了:“这本就是我的鸟儿,你看它现在不还是回到我的身边了?”白凤一边说着一边很有占有欲的“爱抚”了一下青鸟的翅膀,蓝眸还有意无意的往少司命那里看了几眼。
少司命本来就没什么表情的脸在面纱的遮挡下更显得欲盖弥彰。她微垂着头,宽大的袖摆在风中轻微拂动,淡色衣袖上如流云般的线条衬得一双玉手越发秀美。
她朝白凤勾了勾手指。
额……准确来说,是朝白凤肩上的青鸟勾了勾手指。
青鸟本来就被白凤那一下“爱抚”弄得翅膀生疼,这下见温柔的女主人召他回去,果断抛下洋洋得意的白衣少年,转身投入到少女馨香的怀抱。
白凤:“……”
这下轮到少司命有一下没一下的爱抚青鸟,一双美目波光潋滟的看着少年。
“哼,见利忘义的东西!”白凤冷哼一声,转身沿着山间小路走了下去,衣袂飘飘,落叶在脚下“嘎吱嘎吱”的响,一时间清风徐徐,花香阵阵。远处隐隐约约有孤笛声响起。
少司命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转身走了,低头看了看手间的青鸟,鸟儿睁着细小的眼睛,翅膀“扑扑的”扇动,努力表达他的无辜。
少司命想了想,果断把青鸟放下,转身跟上了少年。
此时正值三月,阴阳家的后山却已经是一片绿树成荫,枝头绿叶掩映下,不经意间就可以瞥见几个犹抱琵芭半遮面的果子。高大挺拔的枝干经过了一个严冬也似乎变得更加生机盎然,初春的阳光不算多么温暖,但早已没有了那种砭骨的寒冷。
少司命沿着山间小路一步一步走了下去,果然看见白凤正靠在不远处一颗树边等她。因为前几天刚又一场春雨过,林间空气似乎变得格外清新起来,两人的鞋子都沾了些许污泥,但谁也没在意。
少司命停下脚步,静静的望着少年。白凤从枝头扯了片叶子拿在手间把玩,悠闲恣意的样子。一时间寂静无声。
“刚才那女人是你姐姐?”最终是白凤打破沉默,稀薄的阳光从枝叶的缝隙间洒落,少年的脸部线条也似乎比平时更加柔和了许多。
闻言,少司命点点头。
白凤转身,一声轻笑:“果然”。少司命不解其意,偏了偏头,疑惑地看着他扔了那片叶子,然后继续向前走。她身影一动,转瞬跟上了少年的脚步。
“你刚才的走路姿势简直和她如出一撤。”
白凤说完,回头看了她一眼,顿了顿,又补充道:“只不过你比她多了条碍眼的面纱。”话音未落,人就已经如惊鸿游龙般离开,带起绿叶几许。树枝哗哗的响,再回到原地时,他随手从发间拿掉不小心沾上的一片枯叶,然后伸出手:“要不要尝尝?”
他的掌心里静静躺着一颗鲜红欲滴的果子,在一双白皙修长的手间颜色显得愈发鲜艳讨喜,看起来让人很有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