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15：【武林大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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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纤羽的心情很复杂。
她不知道苏利耶出现的时候，自己是怎样的一种心情。明明那种英雄救美的场景在戏文里出现了无数次，在自己的心里也幻想了无数次，那种美好的场景的确让她期待。
可，对上他薄戾的眼，又觉得不是这样的。
——他是魔。
没错，他是魔，残酷的魔，也许他的出手只是满足自己杀戮的欲`望罢了。一个魔，怎么会有这种多余的情调呢？
流纤羽有时会把目光游移到苏利耶的身上，从那之后苏利耶就处在一种很特别的神游状态，除了茈璃渊和小夜会稍微搭理一下，对连怀翦和自己都是爱理不理的。他像是在努力思考什么，又像是在发呆。
是生气了吗？流纤羽曾一度猜测过，在发现苏利耶有时会用一种奇异的目光凝视自己的时候，让自己心中一阵阵的发毛。
魔生气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吗？流纤羽只能自己在心里瞎想了，她也不可能傻乎乎的凑过去问人家。
今天就是江湖武林万众瞩目的武林大会的日子。大批人潮不约而同的涌向英山。
连怀翦再次起了一个大早，等他穿戴好下了楼，却看见苏利耶早就坐在一张桌子边，一个人在那里喝什么东西。
“早上好，苏利耶。”连怀翦整顿了一下心情，脸上换上了平时一样活泼明朗的笑容。
“嗯。”苏利耶淡淡的点点头，算是回应了。
“……”连怀翦有些挂不住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打破这么僵硬的气氛。
“起得挺早的嘛。”苏利耶无聊之余，淡淡的瞥了连怀翦一眼，随口说道。
“啊？”连怀翦一愣，没想到苏利耶会先开口，反应过来有些羞赧的说道：“我太兴奋了，所以起得早了……”
“嗯，精力旺盛是件好事。”苏利耶没有任何讽刺，非常中肯的评价。
“那个……”连怀翦在心中犹豫了很久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为什么这么问？”苏利耶有些疑惑连怀翦的疑问。
“因为……你好像对我爱理不理的……”连怀翦说完又觉得自己说得不太贴切，又不好意思的加了一句：“纤羽生气的时候就会对别人不理不睬的……”
“那是小姑娘们爱玩的把戏。”苏利耶嗤笑一声，“我只是在考虑一些重要的事情而已，这些没有意义的感情从来都不再我的考虑范围。”
“怎么会无关呢？！”连怀翦对苏利耶无谓冷漠的态度感到一些气愤，不自觉的就给他说教起来：“师傅说感情是灵魂的一部分，只有感情才能生成维持生命的阳气，没有阳气，没有阳气的话……”那时候连怀翦也没有认真的聆听师傅的教导，一下子也说不出后面的内容是什么了。
“没有阳气的话就会和魔一样，只有象征着‘阴’的理性，整个灵魂就会残暴冷酷——”苏利耶凉凉的接了连怀翦说不出的部分。
“！！”魔？！对了，苏利耶第一次见面介绍自己的时候就很爽快的承认了自己是魔，那个时候只觉得他强大的威吓力实在惊人，完全没有“卑鄙”的映象……
“当然，魔也不是完全没有阳气的时候。”苏利耶轻笑了一声，“在繁衍后代的时候，他们身体里本能的‘情愫’会被激发出来，那种‘情愫’倒确实是阳性的‘气’。”
“诶？”连怀翦并不知道苏利耶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苏利耶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意，“只有雄性和雌性的交合，阴和阳的融合才会创造一个新的生命——比如说你，你有血有肉，不可能是凭空创造出来的，肯定是你的父母的交合才会有你的诞生。”
“这个……”连怀翦深深的疑惑中参杂着一种非常悲哀的情绪，他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父母，他只从他的师傅那里听过对两个人的描述，只能在夜里在梦里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连怀翦的声音里隐约的带着一丝哽咽。
“哦。”苏利耶对别人的事情一向不感兴趣。
“哟，你们起得可真早。”茈璃渊懒洋洋和楼下的两个人打招呼。一旁的小夜也乐呵呵的学着茈璃渊“早早”的说话。
“还行吧，早点去英山，还能找到一个不错的位置呢。”苏利耶回复到平时淡然的神情，转瞬间就把和连怀翦之间的对话给忘得一干二净。
“纤羽呢？她还没起床么？”连怀翦不欲让茈璃渊察觉出什么异样，也马上换上大大咧咧的笑脸。
“我早就起来了。”话音刚落，流纤羽的声音就跟着响起，她走到连怀翦的身边，有些嫌弃的瞪了他一眼：“我才不像你一样邋遢，我可是很认真的梳洗之后才出来见人的！”
连怀翦的装扮其实端正素净简洁，流纤羽说的“邋遢”完全就是挖苦他。反正连怀翦就是一个缺心眼儿的孩子，“嘿嘿”傻笑两声就算过去了。
“好了好了……”茈璃渊无奈的笑了笑，“赶紧把早饭给解决了，我们早点去找个好位置观看。”
“好咧——！！”连怀翦确实是个缺心眼儿，刚才的悲伤被吹得丁点不剩，现在乐得可欢。
*****
英山，武林大会吸引着无数的江湖儿女来到这里，也许他们并不为争夺武林令主的宝座，他们只是纯粹的带上他们最得意的武功来到这里尽情的挥洒自己飞扬的姿态罢了。
“咦，这英山也不是很高嘛……”连怀翦的双脚正踏在通向山顶石板山道上，踮着脚尖四下张望着。惹得旁边的小跟班一起学着他的样子四处张望。
走在后面的茈璃渊笑着说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虽然这英山不高，可大家不都怀着崇敬的心去攀登这座山吗？”
这座山虽不似以往自己游览过的名山大川，既没有巍峨磅礴的气势，也有秀丽优美的景致，可冥冥之中却有一种神秘的威压感。也许九州的江湖风云千年的洗礼才会让这么一座平凡无奇的山成为众人心中的“神山”吧。能够遇到这样的一座山，让茈璃渊觉得长了不少的见识。
“切，别的不说，我就喜欢这座山！”流纤羽一边走，一边呼哧呼哧的喘气，一张小脸白里透红甚是惹人怜爱。
“因为这山比较矮，攀登起来不会太累，对不对？”苏利耶凉飕飕的飞来一句，惹得流纤羽一脸窘迫。
“累什么累，我才不觉得累呢！”流纤羽被鲜红欲滴的脸看起来更是娇憨可爱。
“对对对，一点儿都不累。”茈璃渊赶在苏利耶之前把话给圆了，“所以我们还是赶紧走，找个好位置观看吧。”
“这还用得着走吗？”苏利耶不以为意，“嗖”的身影一晃而过，人就已经不在此处了。
“唉，真是个任性的家伙……”茈璃渊无奈的摇摇头，回过头问几个人：“你们怎么样？还是继续走吗？”
“不要，我就是要走到山顶！”流纤羽赌气的一跺脚，没有多余的话，一个人气呼呼的继续往前走。
“这可怎么办……”连怀翦没想到流纤羽会生气，他无助的望向茈璃渊。
“呵，仙和魔一样的任性呢。”茈璃渊怪笑的吐槽了一句，对身边一脸茫然的茈璃渊说道：“走吧，咱们就别指望苏利耶给我们找好座位了。”
“……诶？？”连怀翦听了更是一头雾水，他问一旁的小夜：“神神叨叨的在干什么呢？我怎么一点儿都不能理解呢？”
“嘻嘻……”小夜当然不会知道，只能一边儿傻笑，蹦蹦跳跳的跟着三个人走。
英山的山顶就是守护武林玉令“守令宫”的所在地，在守令宫前有一座可以容纳上千人的广场，在广场的周围还修筑有曲折的回廊。平时这里冷冷清清，现在这里却是人山人海，源源不断的人从山道涌进来。
四个人走到山顶的时候广场的周围已是人山人海，要不是茈璃渊人高眼尖，不然还真找不到苏利耶的踪迹。
苏利耶坐在回廊中的一个石凳上，这个位置的视觉相当不错，最重要的是围着石桌还有三个空的石凳。
连怀翦觉得奇怪，这多人都站在这里，怎么就没有人注意到这里还有三个空位呢？
很快连怀翦就明白了，苏利耶转身的一瞬间，他瞥见苏利耶眼窝里的瞳孔闪耀着诡异的黄金色光，那种光透着凛厉的杀气，他在警告意图靠近的人，否则将会是死亡的制裁！
连怀翦的身子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难怪别人不敢随意的靠近，普通人根本无法承受这种诡异的威压。
“你们可真慢哪。”苏利耶看见了一行人，这不，他现在可是优哉游哉的翘着二郎腿等着他们大驾光临呢。只不过那双黄金色的已经熄灭，就像错觉一样。
“看着阁下威风凛凛的坐在这里，让我们不得不真心瞻仰你啊。”茈璃渊当然没漏掉苏利耶闪烁的魔瞳，坏笑的调侃道。
“切，少说废话……”苏列耶无趣的撇撇嘴。
“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茈璃渊当然不会客气，在苏利耶的对面的空位上坐下来。
“我们也一起过去吧。”连怀翦转过头对流纤羽说道，结果回头看到流纤羽扭扭捏捏的样子，想起刚才她和苏利耶闹别扭，以为她还在生气，于是轻轻的扯了扯她的袖子，低声道：“没事的啦，苏利耶又不会吃了你……”
虽然连怀翦的声音很小，周围的人根本听不见，但是围着石桌坐着的两个人的耳力怎么能和一般的人比，茈璃渊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至于苏利耶，冷着一张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流纤羽踌躇不定，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就朝着一张石凳坐下去。
连怀翦见流纤羽坐下了，才放下心来，坐在最后一张空凳子上，把小夜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
“哟，小猪你在这儿啊——”没有等几个人坐下来多久，流纤羽的耳边就传来很戏谑的声音。
“！！”流纤羽双手握拳，脑门青筋暴突，此起彼伏。
“哇，你们刚好凑成一桌啊。”夕胜浩不请自来，看到一行人热情高涨了不少。
“走开啦，这里没你的位置！”流纤羽被夕胜浩那声“小猪”说得又给来气了。
“喏，这么大的一个位置放在这里怎么能说没有？”夕胜浩用下巴指了指圆桌，也没等其他人有所反应，就忽的一下坐上了圆桌。
茈璃渊不知道这个男子和流纤羽之间有什么关系，不过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和爽快的个性，心中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嘿，你们都是小猪的朋友吗？”没等流纤羽继续愤慨的抗议，夕胜浩就从包袱里掏出了许多纸包，摊开了外层的油纸，食物的鲜香味就飘散开来。
“难得凑一块儿了，就一起吃呗。”夕胜浩很大方的请大家一起吃。
“哦？这些都是三福楼的名小吃呢。”茈璃渊啧啧称赞：“不过我记得三福楼离这里还是挺远的……”
“唉，今天起得晚了，我买完东西就一路轻功飞过来了。”夕胜浩说得理所应当，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是在浪费内力。
“那你的功夫确实不错。”苏利耶捏起一个烧卖，一口塞进嘴里，“还挺热乎。”
“诶——这些都是什么呀？”美食瞬间吸引了连怀翦的注目，连怀翦的鼻尖凑近食物，贪婪的嗅着好闻的香味。
“烧卖，冬瓜糖，炒米糕，小笼包——”夕胜浩很热情的指着每一样食物介绍道，“这些都是三福楼的招牌小吃，别客气，尝尝看。”
“那，那我吃了——！！”连怀翦非常高兴的拿起一个小笼包，小心的咬了一口，鲜肉的香气从缺口溢出，令人食指大动。
“嘻嘻，甜，甜的……”小夜手小，只够拿一块冬瓜糖。不过，甜滋滋的味道立刻征服了小孩子的味觉，小夜满足的笑开了。
“包里的烤鸭不拿出来吗？闷坏了就不好吃了。”茈璃渊悠闲的咬着一个炒米糕说道。
“啊——”夕胜浩这才想起包里还有一只自己特地买的烤鸭来着，赶快把一个更大的油纸包从包袱里拿出来。
“喂喂，你是来这里看武林大会的，还是来这里野餐的啊？”流纤羽满头挂满了黑线。哼，刚才他说谁是猪来着？其实他就是一个大猪！
“谁说看武林大会就不能带吃的？再说我一路赶过来连早饭都没吃呢。”夕胜浩一点儿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好吧……”流纤羽承认自己的歪理没有夕胜浩来得多。“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不是应该在你哥那边的吗？”
“我只是‘前任’，他身边已经有足够的‘现任’给他护法了。”夕胜浩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的语气好像很惆怅。”苏利耶难得好心情的跟夕胜浩吐槽。
“唉，大家都把我给忘了，我当然很惆怅。”夕胜浩伤心似的，还故意有手一抹眼窝里虚无的眼泪。
“看过你的人应该都不会忘记你才对的。”苏利耶坏笑了一声说道。
*****
广场中央是比武的高台，围绕着高台的左右两侧各摆着十张桌椅，分别坐镇着黑白两道的英雄豪杰，左边是白道，右边是□□，可谓是黑白分明。当然这位置可不是一成不变的，只有被公认的强者才有资格坐上这个位置上的。
例如，现在坐镇白道之首的后起之秀——夕言堂。
夕盛景眼看过去不过是一个苍白病弱的青年，五年前前任堂主夕耀辰骤然身死，未及弱冠的少年匆匆接手父亲遗留下的事业：原本谁都以为夕言堂只会是江湖中的昙花一现，但是少年却有着惊人的手腕，重新聚拢了分崩离析的组织，甚至招揽来众多能人异士，让这个不起眼的组织登上白道之首的地位。
他所看中的并非那块玉石质地的令牌，他最终的目的则是修改这个江湖的规则，重新书写一部武林的神话！
只是因为那个令他愤怒的原因，使得他不得不来！
守令宫的宫主按照老规矩宣布完了入选比武的名单，漫长的等待，迎来了江湖儿女们热切的欢呼，终于到了他们一展身手的时候了！
“这么多的人，他们两个两个的比武要比到什么时候？”连怀翦嘴里含着一块冬瓜糖，问道。
“不好说，若是有高手能够力压全场，这比武一天就能决出胜负。”夕胜浩啃着鸭脖子，满嘴满手的油腻。
“看样子，没有这样的人啊。”茈璃渊有些遗憾的摇摇头。
“为什么你哥不出手？”流纤羽其实很期待能够一见夕盛景的英姿。
“他为什么要出手？”夕胜浩好笑的问道。
“这……”流纤羽当然不懂江湖里的纷争，总不能把自己肚子里的那点儿小心思告诉夕胜浩这个讨厌鬼吧？
“你放心，还没有到他出手的时候，他是不会出手的。”夕胜浩从流纤羽沮丧的表情里读出了她的的心思。
“……？？”单纯的流纤羽当然不会明白夕胜浩话语里隐藏的讽刺，她疑惑的偏了偏头：人类难道都这么难以捉摸吗？
台上的两个人战斗得如火如荼，一青一白，刀光剑影，正斗得激烈。
白刃一闪，青衣人宝剑一晃击败了对手。
“好——！！”那一剑实在漂亮，看得众人兴奋的为其喝彩。
“！！”流纤羽顿时浑身一个激灵，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开始仔细的勘察四周。
在不远处的人群里站着一个白衣束发的男子，黑色的长发整齐的束成一个马尾，一身白色的长袍，背着一把并不显眼长剑，整个人看过去中规中矩的，和周围的人并没有什么差异。
只是，流纤羽确定刚才明明没有这个人的，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多出来的人，她几乎相信，即使一眨眼之间这个男人不见，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那个，小翦……”流纤羽悄悄的扯了扯连怀翦的衣袖，面色艰难的说道：“我能不能和你换一个位置？”
“啊？！”连怀翦神经大条，现在和小夜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的比武，流纤羽的话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流纤羽知道自己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要是他一转头就能察觉到自己的存在，也许他现在只是把集中全部精力在其他的事情上罢了……
对了？！为什么哥哥会出现在这里？流纤羽脑瓜子里灵光一现，哥哥可不是像自己一样会凑热闹。那他出现在这里……难道是这个武林大会上出现了什么必须排除的事物吗？下意识的，流纤羽把目光转移到苏利耶的身上，只不过这会儿苏利耶只是兴致索然的咬着一个早就咬烂的鸭腿骨头，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场盛会之上。不过，他好像也没有注意到哥哥的存在……
哥哥这次到凡间出的到底是什么任务？流纤羽的脑子又卡壳了。
不过，现实中已经没有太多让流纤羽把脑筋放在这件事情上面——
一颗跃动的火星在广场的中央爆发出惊人的轰鸣，眨眼间燃起的烈火中断了本来和谐的比武。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 15：【武林大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