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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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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瑞允最近一次和宋宁涛见面就是在床上,自从宋宁涛走后,他也曾经想过他们再见面会是何种情形,但更多的幻想是如何羞辱这个大仇人,惟独没有想到自己会是低三下四的去求他。那次的经历并不愉快,本想害人却自食恶果,用身体换来的公司却又再次失去,他觉得无奈却也再无选择。反正不用去死了,大不了卧薪尝胆,以后有机会再卷土重来。
可陈瑞允真的见到宋宁涛的时候,却被这个人的闲适打击到了。
他辛辛苦苦的求爷爷告奶奶的来找宋宁涛,而宋宁涛却正在水边悠闲的钓着鱼,许久不见的陈瑞陶就在他身边规规矩矩的坐着,俩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话,陈瑞允都能看见弟弟嘴角露出甜蜜的笑容。
陈瑞允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有点酸,他自认为是羡慕,又或者是嫉妒。——蹲了一个星期的监狱,出来就被羞辱被众人抛弃,他目前的处境与他们两个相比简直就如同天壤。
此时见到此景,陈瑞允才觉到有些后悔。他也曾经有过这样的生活,可那时候他身在福中不知福,幼稚的破坏了这份美好,等他再想回归,却发现原本他所拥有的一切全都不属于他了。
好像已经晚了。
陈瑞允下了车,慢慢的走过去,面对宋宁涛,他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称呼好,只觉得很尴尬。
还是陈瑞陶听见声音回了头,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哥。而宋宁涛却依然平静的盯着水面,连个侧脸都不肯给他。
依然是陈瑞陶,他扯了扯宋宁涛的衣服说:“宋哥,我哥来了。”
“嗯,我知道了,你去陪你哥说话,我一会儿回去。”宋宁涛的声音很平淡,却能听出对陈瑞陶的温柔来。
陈瑞允又有点嫉妒,却不知道这嫉妒的来源在哪里。
陈瑞陶把他领进了房间,便去给他倒杯水。
“哥,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陈瑞陶把水杯放在茶几上,坐了下来问陈瑞允。他其实也有点窘迫,自己出来走得急,就连手机都忘记带,到这里一和宋宁涛相处便把什么都忘了,等他想起他哥来,已经过了三、四天的时间。陈瑞陶不知道这次哥哥来这里的目的,也不知道宋宁涛的计划,还以为哥哥特地找过来责备自己不告而别,所以心情非常忐忑。
而陈瑞允这次是来求人的,相比公司的事,弟弟不知所踪却也成了小事,于是便回答说:“我来找宋宁涛。”
“咦?”陈瑞陶发出一声疑问,他哥从来跟宋宁涛不对付,如今却要特地来找人,莫非他不在家的时候发生什么大事?
“小孩子就别管了。”陈瑞允喝了口水,觉得自己更饿了,肚子开始不雅的叫了起来。
这时候,宋宁涛刚好出现在门口,他招了招手,陈瑞陶看见便出去了,宋宁涛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然后就转身离开了,而陈瑞陶也又回到了他身边坐下,笑着说:“宋哥说他吩咐厨房准备饭菜了,一会儿咱们一块儿吃。”
“好。”陈瑞允分析宋宁涛这样说,好像也挺随和的样子,于是才想起来关心弟弟:“他……你们……怎么又会在一起?”
“一周前他叫张哥把我接过来的,然后我手机忘在家里了,就没跟你联系。”陈瑞陶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眼哥哥,见他也没有怪他的意思便开口叙述着自己的心里话,“哥,宋哥他现在真的对我挺好的,照顾我很周到,他也说不会再去管家里的事,放手让你做。所以,哥,你就别和宋哥对着干了,以后咱们还是好兄弟。”
陈瑞允听见弟弟的话,心里难免咯噔一声,莫非这次要白来?但是看着弟弟专注的样子,却也明白自己想要得到某样东西,所要付出代价便是更多的失去。
陈瑞允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有服务员过来叫他们吃饭。
早餐还算丰盛,有鱼片粥、豆浆、牛奶、杂面馒头、煎蛋和好几样小菜,宋宁涛坐在主位上翻着报纸,陈瑞陶进到餐厅便接手了服务员给宋宁涛盛粥的工作,他服务完宋宁涛,便用探寻的目光问哥哥想吃什么,陈瑞允说了句我自己来,接过了弟弟手中的碗。
陈瑞陶乖乖的坐在宋宁涛旁边,说:“宋哥,吃饭了。”
宋宁涛放下手中的报纸,上下打量了狼狈的陈瑞允几眼,冷笑一声便开始吃碗中的粥。
陈瑞允被这一声弄得浑身都不自在,而陈瑞陶却不懂其中蹊跷,目光在他们两个人中间来回的巡视,几乎忘了还要吃饭,直到宋宁涛提醒他,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陈瑞陶并不笨,大哥过来他本就觉得很突然,却没有责备自己。宋哥和他哥之间的气氛又是奇怪得不得了,不过他们之间什么时候正常过啊,尤其是那件事之后,宋宁涛的突然失踪以及哥哥总是告诉他那些说了百遍的让他们分开的话,可是他们谁都欠他个解释,如今还有继续瞒着他的架势,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宋宁涛只喝了一碗粥便起身了,他临走前告诉陈瑞陶:“你们吃完的话,你带你哥过来找我。”
“哦,好。”
宋宁涛交待完这些离开了餐厅,陈瑞陶目送他离开,视线才又回到面前那碗粥上,他小声的又问:“哥,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陈瑞陶的声音很小,讷讷的比蚊子大不了多少,陈瑞允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那件事……我都忘了,我以为咱们谁也不要再想起来就好,甚至都觉得哥你去实现你的抱负,而我,就想这样和宋哥在一起,如果不是一辈子,也期待尽可能的长久一点。所以哥,不管你抱着什么样的态度来的,求求你别再执着了,好吗?”陈瑞陶试探性的看着陈瑞允,抿着嘴期待他哥的答复。
“可是我……我发现我什么都没得到。”陈瑞允放下勺子也回看弟弟,他决定实话实说,于是用极其失落口吻对陈瑞陶道:“不知道为什么,公司好像一夜之间就那么完了。而家,现在也不是家了,那里没有你真是空得可以。我以为我能撑下去,可是内忧外患我什么都做不到,现在能挽救这一切的就只有宋宁涛了,我不想眼睁睁的看着爸爸这一辈子的心血就这么因为我的无能而完了。”
“什么?”陈瑞陶完全不敢相信一般他哥的话,问道。
“是的。”陈瑞允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