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西叶]孤风云城》影涯雪

61、第 61 章

　　摆在西门吹雪和叶孤城面前的，仍然是“生门”和“死门”。
　　一路走来，二人并未发现任何异样，也没有碰上任何阻碍，因此直到“生”“死”二门前他们方才停下脚步。
　　“你我查看了天音堂，这里是最后一处。”
　　“是。”
　　“之前你我并未发现其它密道。”
　　“是。”
　　“也并未发现‘陵香’的痕迹。”
　　“是。”叶孤城点了点头，又指了指那两扇门，“这是真实而且唯一的选择。”
　　“上一次‘生’就是生，‘死’就是死。这一次你认为如何？”
　　叶孤城有些失笑，“之前我问你这回在天音堂你我会遇上什么，你没有回答我。现在又还想来问我了？不管你想推开哪一扇门，我都不会阻拦。”
　　“这一次只有你我二人，这件事便由你来决定。不管你推开了哪一扇门，我和你一起去。”
　　“…为求稳妥，你我分开行动方为上策。”
　　“若走错了路，我们便返回，再走另一条。如有必要，出剑便是。”
　　叶孤城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略感无奈地叹了口气。想了想，他终是没有拂对方之意，将心思都放在了眼前的抉择一事上，沉吟了半晌，将衣袖一拂。他的动作很轻巧，卷起的袖风却十分强劲，轻轻松松就打开了沉重的“死门”。
　　石门开启，一股阴风吹来。待到风过，叶孤城方看了西门吹雪一眼，重新迈开了步子。
　　对于叶孤城为何做此决断，西门吹雪果真半句也未过问，跟上去与对方一同跨过了那道门槛。
　　两人没走几步，便又感到了背后一股阴风，还发出了一阵奇怪而可怕的声音。西门吹雪目光一扫，看着石壁上雕刻的各色鬼怪，不禁微微皱了一下眉。而在转过一个弯后，当一个不大不小的长形池塘出现在眼前时，他的眼中寒意更重。
　　叶孤城也驻足看着，目光最后落在池塘上的一座小石桥上，“看来这次‘生门’还是意味着生，‘死门’背后就是死路。”
　　这一路上，无论是自然而成的阴风，还是人为的雕刻和预示着九泉幽冥的池塘、石桥，都表明着二人身在人间的冥界。
　　西门吹雪听了神色无动，“‘生’未必是‘生’，‘死’未必是‘死’。”
　　“生门”之后的生路，难说没有一个死亡的尽头。“死门”之后的死路，难说没有暗藏生机。
　　但这绝不会是叶孤城下赌注的原因。
　　西门吹雪走到池边，正欲再仔细察看一番，忽然又皱了一下眉，“有一股香气，可是‘陵香’的味道？”
　　“‘陵香’的确不惧水，藏在这里倒也不错。天音堂的银子，可以说有八成都靠着‘陵香’。”叶孤城也走到了池边，轻轻嗅了嗅，手腕忽然一转，打出的劲气激起了水花，也把一小块蜜色的香料送到了他手里，“天音堂覆灭后，没了炼香的秘法，‘陵香’也在世上消失了，这些大约是当年遗留下来的。”
　　他的话音还未散去，又是一声巨响传来，还伴随着阵阵轰鸣声。西门吹雪与叶孤城相视一眼，俱已知晓何事发生，瞬间就已飞身而起。两道白影毫不借力地一掠而过，如同两股疾风而过，将自池中涌入的海水抛在了身后。
　　但对方的招数显然不止这一点。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声名在外，江湖中谁都知道，无论要招惹哪一个，都必得做好充分的准备，更何况同时招惹他二人。
　　所以这是一个封闭的空间。不管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轻功有多好，能够闭气多长时间，只要他们脱不了身，最终都得死。
　　因此现在对西门吹雪和叶孤城来说，当务之急便是找出路脱身。
　　出路在哪里？他们应该继前行，还是回到那个池子逆行而上，或是返回“死门”？
　　叶孤城顿住身形，点足立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神色平静，仿佛身后潮涌全无，“这‘生’‘死’密道，应是为保存‘陵香’。”
　　西门吹雪也停了下来，“池下的机关也极可能是为了对付前来抢夺‘陵香’的人。”这回的事大可归结于一个“巧”字。明明是几十年前的东西，但所有的机关、布置都能很妥当地用在叶孤城，这个与黄泉三次擦肩而过的人身上。西门吹雪说着，脑海中灵光一现，眼中也是精光一闪，随即就抽出了寒铁剑。但闻一声龙吟，剑上冰蓝色的光芒暴涨，与四射的剑气一同炸开。
　　置之死地而后生。
　　“陵香”闻名天下，为这香料而来昙石岛的人绝不是少数，也必有不少丧命在这密道中。那些人为何最终未能脱身？是武功不够高强，还是旁的缘故？
　　生，可为生，亦可为死。
　　死，可为死，亦可为生。
　　而“死”之后的生，才是叶孤城推开“死门”的真正道理。
　　毕竟他要的，是为了将来永远了结旧事。
　　剑光和剑气生生为二人开辟了一条生路。依旧施展轻功飞过，西门吹雪忽然将宝剑一斜，有意触动了一个机关，“既是要做，倒不妨全做了。”
　　叶孤城则轻轻笑了笑，“这自然是好。再者你说过，不会拖累我。”
　　“…我负责上面的，你负责下面的。”
　　叶孤城听了，一下又想到决战时西门吹雪择定时间，自己择定地点的事，“这倒真是不拖累。”说着他指尖一动，瞬间就扣住定光剑的剑柄拔剑出鞘。
　　寒铁剑跟了上去，剑气在剑尖凝聚，蓄势待发。
　　因此当二人到达尽头，破茧而出的瞬间，寒铁剑和定光剑同时发出悠长的龙吟，一者上扬，一者下指，肆意饮血。
　　西门吹雪略一提气，身形直接跃上半空，以冰蓝色的剑光护住全身，再以剑气将那些自四面八方射来的羽箭反击回去。一时间哀嚎声盖过了羽箭破空的声音，一具具插着数支羽箭的尸体落入海中。一转头，他身形一闪，横划一剑，剑气卷起了滔天的浪潮，一举将驶来的船只吞没，随后又是一剑，悉数取走了那些人的性命。
　　而在海中，叶孤城同样以内功护体，将海水和自身隔开，看着眼前的一缕缕猩红，他手势一改，以剑御水，一剑就划破了五人的咽喉。他再一反手击在敌方的手上，将脱手而出的剑刺穿了对方的胸口。从幼时起他就在海中习武，这么些年来也保持着这个习惯，因此他的身形依旧如仙人般轻盈，周身的海水于他仿佛只是平台或者背景，所有的波动都不会构成阻碍。
　　一剑之下七个亡魂，叶孤城突然抬头，立时便自海水中飞身而出，雪白的衣裳不沾染半点湿润，在海面上迎风而舞。
　　西门吹雪也提气跟了上去，凝眸仔细瞧了瞧，远处一个迷迷糊糊的身影疾速飞掠。
　　“是那人？”
　　叶孤城点了点头。西门吹雪没有正经见过天音堂的武功，他却很清楚，因此在敏锐地捕捉到了那道气息后就直接追了上去。
　　不过他二人终没有拿住那个神秘人。
　　这倒不是说那人的轻功就在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之上。许是占了地利，待那人返回昙石岛后，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平白脱了身，连一丝儿踪迹也没有留下，仿佛直接蒸发了似的。
　　“莫非这昙石岛上还另有秘密？”
　　叶孤城皱了皱眉。为了一探究竟，将对手逼到明处，他选择在“死门”中硬闯出一条生路。但那里或是“生门”中必定还有别的出路。这神秘人既是天音堂的人，必然知晓这些，就此脱身也未可知。再者看对方身手绝非年轻一辈，若没有旁的机缘，只怕还是天音堂的老人。
　　“若他此刻不在昙石岛上…”叶孤城口中微微一顿，就听见西门吹雪接话说道，“那他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白云城。”
　　白云城究竟是最安全的地方，还是最危险的地方？说起来不过是一个赌局，一个赌敢不敢想，一个赌会不会想。
　　“倒也免了一些麻烦。回白云城吧。”
　　西门吹雪便发出了信号弹。因是提前有过吩咐，因此万梅山庄的船只并没有提前过来。待手下的人来了，西门吹雪另吩咐了一声，“准备火药，炸毁昙石岛。”
　　叶孤城听见了，便转头看了他一眼。
　　“我是觉着…”
　　“我知道。”炸毁昙石岛，一来是为敌方响起了丧音，二来也是预示着天音堂及与白云城的恩怨彻底终结。对西门吹雪的想法，叶孤城自是明白十分，因而挑了一下眉，眼中蕴了一点笑意，“你既要管白云城的事，这些便都交予你了。”
　　“我自是要管。而我既管了，万梅山庄与白云城便当不分彼此。那些银票我也不必兑了，想来用时说一声就好。”
　　这可算是蹬鼻子上脸了。叶孤城一眼瞪过去，正想说什么，忽然觉得手上一阵异样，再是一怔后整个人已为西门吹雪拉着直接凌空跃上甲板。
　　“西门吹雪你…”
　　“这地方练轻功好。以后我们一起来，如何？”
　　“南海极大，你爱去哪儿自去哪儿。”
　　“你爱去哪儿，我便陪你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