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西叶]孤风云城》影涯雪

52、第 52 章

　　之后的三天里，西门吹雪和叶孤城都是天还未亮就坐上马车赶路，直到二更时分才选择客栈落脚。
　　这对两人来说本是小事。虽说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可要论吃苦的本事，江湖中很难找出在两人之上者。
　　只是叶孤城的伤还未痊愈，精神也不比平日，好在底子极好，又有西门吹雪在旁护持，一路也还无事。不过他几乎是上车便睡，下车前再由西门吹雪唤醒。
　　“城主若觉不适，可服一粒我上次给的那种药丸。”
　　“一切尚好，庄主不必担心。”
　　“只要城主的伤一日还需要我上药，城主便一日是我的病人，就请城主按我的话做。”
　　“好，我不让庄主多操心便是。”叶孤城将毯子盖得严实些，轻轻阖上眼睛。
　　在第四天的午后，他们终于与陆小凤、花满楼碰面。
　　“按此路线推断，他极有可能想逃往白云城。”
　　陆小凤很认同叶孤城的话，“虽然有句话叫‘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过他肯定不敢再呆在川滇一带；中原这边么，一来他本不熟悉，二来要杀他的人就来自中原，那么肯定不能选。剩下的就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去万梅山庄，但西门吹雪肯定不会救他；二就是白云城。虽然那人买他的药就是为了杀叶城主，不过外人看来最后动手的人其实是西门吹雪，而且他身上有重要线索，白云城肯定不会不管他的死活。”
　　只是此人并不通武学，又明显低估了对方的实力，因此只侥幸多活了一天。
　　西门吹雪听了，径自走过去一拂衣袖，带起的袖风打开了棺材，一面说道，“请城主略候片刻。”
　　叶孤城眼神微微一闪。他自是从来不看也不碰这些脏东西，每一次杀人后都是由凌晟或者其他近身侍卫来收拾局面。想来西门吹雪也应当和他一样。不过这一次西门吹雪选择让叶孤城站在原处，而自己上前一步。
　　陆小凤对此倒没多想。世上最了解的剑的人就是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若要看出隐藏的线索，这两人中随便谁上都行。摸了摸唇上的胡子，他慢腾腾地挪到叶孤城身边，支支吾吾了半天后才把话完整地说了出来，“叶城主，你和西门吹雪的戏还要再演下去么？”
　　叶孤城微一皱眉，“你知道了？”
　　“我若不知道，就没办法帮忙了不是？”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同时看过来，陆小凤立即哆嗦了一下。
　　叶孤城漠然收回目光，没有回答陆小凤的问题。
　　自然，他听不见陆小凤心中的哀叹。
　　“…城主不想回答我的问题就算了。我现在只求城主帮我一个忙…”
　　“何事？”
　　“你刮掉我的胡子好不好？”
　　“我为何要刮掉你的胡子？”
　　“…你刮了我的胡子，西门吹雪就不会拿我出气了…”陆小凤用上九分力气承受西门吹雪的目光，用了一分力气对叶孤城哀求。
　　无视了陆小凤可怜巴巴的样子，叶孤城摇了摇头。
　　定光剑是用来杀人的剑，乌鞘古剑是用来练剑的剑。他并没有一柄可以用来刮陆小凤的胡子的剑。
　　“西门庄主可有发现？”叶孤城转而问道。
　　叶孤城居然没有再追究这件事？那么这是不是说明不但自己的胡子保住了，而且西门吹雪也不会追究了？陆小凤很想哼一支歌。
　　“虽然能从伤口判断下手之人擅于使剑，但对方掩饰得极好，并不能看出具体的剑法。”用目光制止了陆小凤，西门吹雪在拂袖间又盖上了盖子，“不过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只是现在还说不清。”
　　奇怪的感觉？什么会让西门吹雪产生奇怪的感觉？叶孤城、陆小凤和花满楼都想不出来，一时只得作罢。
　　“那现在怎么办？”陆小凤问道。
　　“白云城那边，我们只能等凌晟的消息。一个时辰前万梅山庄的人传书，说在这附近发现了那些人的行踪，并且找到了他们的一个藏身之地。我们现在过去看看。”
　　叶孤城略一颔首，表示认可。
　　陆小凤看了看两人，对西门吹雪的平静和叶孤城的淡然有些惊讶，就凑近花满楼道，“七童，你说如果我去问西门吹雪他和叶孤城的事，我的胡子这次还能不能保住？”
　　“西门庄主一定会替叶城主刮掉你的胡子。”
　　“…没关系，到时候我可以贴假胡子。”陆小凤咬了咬牙，又一脸无能为力，“七童，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叶孤城会改变主意。我去问了来告诉你。”
　　花满楼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西门吹雪，我记得叶孤城说不让你插手白云城的事。”
　　看着以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走来的陆小凤，西门吹雪一言不发。
　　“为什么他现在肯让你插手白云城的事了？”
　　“……”
　　“我知道你精于医术。你该不会是配了一种可以控制叶孤城的思维的药吧？”
　　“……”
　　“西门吹雪，你说句话成不成啊？”
　　“陆小凤，‘天外飞仙’和天罗剑，你可以任选其一。”
　　“天外飞仙”和天罗剑…天罗剑！陆小凤惊了一下，“天罗剑！西门吹雪你说天罗剑！可是那是…不，我哪一个都不想要！”
　　动静实在太大，让一直置若罔闻的叶孤城也不得不停下脚步看过去。
　　“原来叶城主已记起往事。”花满楼先明白过来，含笑点头致意。
　　叶孤城已经恢复记忆了？陆小凤先是愣了一下，马上又凑了过去，把人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番，就拉着西门吹雪走到一边悄声说道，“哎，你是怎么做到的？你的琴声不是无用么？”话音未落，他就看见了一道光芒在眼前闪过。
　　陆小凤对这道光芒并不熟悉，因为它来自寒铁剑。
　　但陆小凤对这道光芒闪现后的结果很熟悉。
　　他说话的时候忘记去想，他应该去哪里找一副假胡子贴上。
　　“…西门吹雪，你为什么拿叶孤城的剑来刮我的胡子？”
　　“这是我的剑，那是叶孤城的剑。”
　　西门吹雪的寒铁剑，叶孤城的乌鞘古剑。
　　“西门吹雪，你是怎么说服叶孤城的？”以陆小凤的眼力，当然看出了第一次紫禁之战时谁胜谁败。不过他想不出西门吹雪如何能让叶孤城收下乌鞘古剑。
　　反正胡子已经被刮掉了，他也没有不敢问的问题了。
　　“陆小凤，如果你刮掉你的眉毛，我就告诉你我是怎么做到的。”
　　“…西门吹雪，你当我什么都没问…”陆小凤平顺了一下呼吸，“说正事，你真同意让叶孤城这样公然露面？我知道你不在乎外人的说法，但是真凶若知道你和叶孤城联合演戏，事情可就越难办了。”
　　“有何难办？”
　　“他们杀不了你们两个，不能在万梅山庄放把火，难道还不能在白云城杀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这在叶孤城眼里可是天大的事！”
　　“万梅山庄的人绝不会背叛万梅山庄的主人。至于你和花满楼，若说出去了一个字，我会替叶城主出剑。”
　　西门吹雪，我就不问为什么你会觉得我陆小凤会做出这种出卖朋友的事了。可就算要动手，那也该叶孤城自己动手，为什么要你替他动手？我又没让你告诉我你和叶孤城的决战只是演戏…
　　“为了七童，我半个字都不会说的！”
　　为了七童不说半个字…西门吹雪挑了挑眉，叶孤城看了花满楼一眼，道了一声“恭喜”。
　　花满楼面上微微一红，欠身致谢。
　　“叶城主，你不能只恭喜七童啊。我的那一份呢？”
　　“花满楼若不慎说出了半个字，这笔债就算在你陆小凤身上。”西门吹雪说着走出房间，叫来下人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下人就就将一顶白纱笠帽和几尺白绫送到了他手上。
　　“城主将就用着。明日我让人准备更好的送来。这白绫就缠在乌鞘古剑上。”
　　西门吹雪在寒铁剑上缠白绫是为了祭奠叶孤城，叶孤城在乌鞘古剑上缠白绫则是为了隐藏。
　　陆小凤则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顶笠帽。他敢打赌，这白纱和帽檐上的九颗珍珠绝对不亚于贡品！自己不过在万梅山庄喝了几坛酒，在万梅山庄名下的客栈住了几天蹭了几顿饭，那花得了多少银子？西门吹雪就要跟自己计较。现在他给叶孤城一顶这样好的笠帽，不但不收钱，还说会有更好的…
　　叶孤城接过笠帽戴上，手还没有放下，就听见陆小凤说道，“不行不行。只用看一眼，任何知道你是西门吹雪的人都会猜到戴笠帽的一定是叶孤城。”
　　曾经出了一个穿白衣极好的杨云风，偏偏这只是叶孤城的伪装。现在任谁都知道，真正能够穿白衣的人除了西门吹雪就是叶孤城，绝对没有第三个。
　　“此举不过为防万一。若有不应该出现的人，杀了便是。”西门吹雪说着看了看寒铁剑，“能在我剑下活命的人，从来就只有一个。”
　　陆小凤抖了一抖：能够三次在西门吹雪的剑下不死的人，更只有叶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