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西叶]孤风云城》影涯雪

23、第 23 章

　　凌晟收到白云城的飞鸽传书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师兄，“料事如神”这四个字说的就是你啊。我看就连老天都在嫉妒你，所以才会让你和南王父子这种自不量力的人扯上关系…那时他正好和叶孤城说完朱有珩得知西门吹雪当众以剑气将江湖中人趋之若鹜他自己心心念念的心明剑法毁成碎片后的表情，怀着看了一场好戏的愉悦心情回到自己的书房，才刚刚坐定就有一只雪白的信鸽飞了进来停在他的肩膀上。一挑眉毛，他取下鸽子腿上绑着的纸卷，展开看后一面笑着摇头一面又赶去见叶孤城。
　　“师兄，我可不是有事不一次说完啊。”
　　接过纸卷，叶孤城扫了一眼就用内力将它震碎，却是一言不发，眼里也不知在看什么。
　　虽然觉得不解，凌晟也不敢出声打扰，便只默默地坐在一旁等叶孤城自己收回思绪。
　　“还有事？”良久叶孤城收回目光，余光扫过还候在一旁的凌晟。
　　“没有，我在等师兄你的命令啊。白云城的事态发生了变化，师兄你该不会没有动作吧？”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凌晟赶忙咽下了一句话。
　　“暂且不必，再等等。”
　　“等？等什么？”凌晟眼珠一转，又改了口，“等谁？”
　　“西门吹雪。”
　　等西门吹雪，等西门吹雪的剑，等西门吹雪的剑为白云城染血。
　　也在等自己的剑，十成威力下的天罗剑，展现在它的对手面前。
　　在从天一教返回白云城的船只上，凌晟看着自上船后就一直默默擦剑的西门吹雪，忍不住又将以前的话重复了一遍，“西门庄主真的就没想过这流言属实吗？”
　　修长的手指隔着白巾抚摸着剑身，传入耳中的话没有对手上的动作造成丝毫影响。
　　西门吹雪，你对你的剑的确很有自信。可惜，你实在太过相信你的剑；可惜，你没能想到这世上终究还是有一个人是你剑下的异数。凌晟想着，眼中流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
　　“我在江南时曾听说当时白云城里也传出了流言，说叶孤城并没有死在紫禁之巅。但是此事后来无果而终，并未闹出乱子。想不到现在流言又起，看来与南王父子脱不了干系。”陆小凤说完就盯着桌上的一只精美的瓷碗，忽然一张嘴，酒就自动流进了他嘴里。而有了美酒相伴，陆小凤惊奇地发现这次来白云城自己居然没有犯晕船的毛病。
　　凌晟没有领教过“灵犀一指”，也没有见过陆小凤喝酒的这项绝技，见状便多瞧了一眼。
　　陆小凤有所察觉，忍不住得意地挑了挑眉毛，似乎这比“灵犀一指”更算得上是自己的拿手好戏。
　　“你喝酒着实喝得很多。”
　　陆小凤一怔，“这话叶孤城也和我说过。我当时告诉他，我喝酒还喝得很快。”
　　“是么？”凌晟不再接话，只暗暗看了一眼叶孤城，见对方毫无反应，心里也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觉得更加沉重。
　　“不知杨城主有何打算？”心知不该在这个时候提到叶孤城，不待西门吹雪的目光扫过来，陆小凤就赶忙把话题转到正事上，“南王父子可还…”
　　房外传来的嘈杂声打断了陆小凤的话。而不待他有所反应，一道剑光就先在眼前绽开。
　　陆小凤见过西门吹雪的剑，也见过叶孤城的“天外飞仙”，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剑芒。
　　不过是一道白色的光华，却能够刺痛任何人的眼睛，令人不敢直视。
　　“这就是天罗剑？”他有些好奇地问西门吹雪，“的确是好剑法，不过好像和它的名字不大匹配。”
　　西门吹雪不语，只紧紧握着乌鞘古剑。
　　我想十成威力下的天罗剑，我应该有机会见到。
　　若有必要，杨某不会有丝毫犹豫。
　　这，就是十成威力下的天罗剑。
　　一语中的，不过短短几日工夫，他便见到了据说在西域极为有名的剑法的真实样子。
　　完全不同于他当日在天一教所见的五成威力下的天罗剑，相比起来那不过是表象。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剑光并不沾染丝毫杀气，却更是致命的光芒，将刻骨的寒意凝聚在剑光的中心，倒与“天外飞仙”有几分相似之处。只是若用“冰冷”二字形容“天外飞仙”，那匹配天罗剑的两个字便是“森冷”。
　　这样的剑法，这样的剑客，的确有资格让他拔剑。
　　但结果究竟是定光剑易主，还是乌鞘古剑被埋，西门吹雪自认有十足的把握。
　　他此生唯一破不了的剑法，只有“天外飞仙”。
　　看到西门吹雪眼里的光亮，陆小凤笑了笑。他不清楚为何这位杨城主突然愿意在西门吹雪面前出手，也不会去问，因为知道问不出结果，但仍然感觉得到杨云风并不想和西门吹雪交手。而以杨云风的心智想来不是沉不住气的人，而西门吹雪如今也不会再在言语上逼迫对方拔剑，没有了双剑对抗的可能，陆小凤不觉放了心。
　　一个月后，当陆小凤再回想起这件事时面上却只有苦笑。
　　他确实可以放心，因为那是他，也是西门吹雪最后一次见到天罗剑。
　　果断干净地将前来袭击的刺客解决掉，叶孤城收回定光剑，也不看在场的其余四人，手腕一抬，一道掌风劈过，指间顿时多了一张纸笺。
　　“纸上写了什么？”看叶孤城目中阴晴不定，陆小凤便偏过头去瞅那张纸，耳中同时传来凌晟的声音，“还能写什么？自然是声讨师兄的事。”
　　“声讨杨城主？为什么？”
　　“陆大侠聪明一世，怎么突然糊涂起来了？”凌晟面上微露讥诮的笑意，“只想想我师兄凭何成为白云城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陆小凤一愣，方才自己只顾着留心天罗剑，竟没有发现这些刺客的黑色外袍下居然是城主府侍卫的服色，“难道他们…”
　　“当然不是城主府的人。只联想到那个流言，岂不已是真相大白？”吩咐人来将尸体抬走，凌晟又冷笑了一声。
　　杨云风是凭着叶孤城的遗书继任白云城主，若前任白云城主未亡，遗书当然无从说起，杨云风也就没有资格做主白云城。而在这个时候发生这样的事，这个“叶孤城”的真假自然不用多言。
　　陆小凤叹了口气。南王父子竟然敢使人假扮叶孤城，殊不知这正是犯了西门吹雪的大忌。别说冒充叶孤城，哪怕只是在言语上对叶孤城不敬的行为都会让西门吹雪出剑。陆小凤看了一眼西门吹雪，对方正慢慢地用食指摩挲着乌黑的剑鞘，半晌抬眼看着坐在对面同样指下是宝剑的白衣剑客，“遗书。”
　　许是心里想着事，叶孤城怔了一下，抬眼时略露疑惑。
　　“叶孤城给你的遗书。”
　　眼中浮出一丝苦笑，叶孤城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笺递给西门吹雪。
　　“你一直都带在身上？”
　　“是。”
　　“为什么？”
　　“因为我从来都不认为做白云城主是一件惹人羡慕的事。”
　　西门吹雪目光一闪，这才展开信笺。看着信笺上笔锋凌厉又不失潇洒的字体，他半晌阖上了眼。紫禁一战前他与叶孤城曾有过一次书信的往来，因此认得叶孤城的笔迹。但即便没有见过他也可以确定这封遗书并非伪造。
　　只要那样的人，才能写出这样的字。
　　见西门吹雪如此神情，陆小凤便知道叶孤城的确是将白云城交给了杨云风，便说道，“既然杨城主才是名正言顺的白云城主，我一定不会让白云城落入他人手里。”
　　“我也不会让白云城在我手里毁灭。”抬眼，叶孤城直视着西门吹雪，“因为那是我的性命。”

　　周四更新下一章，周末再更《剑挽云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