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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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有一个男生一直陪着我回家.
上学放学，我们总走在一条路上，然后回到同一个家。
可是，走在路上，正像他说的：“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即使是只有半米宽的小路，我们也尽可能隔得远远的。有时候，在路上遇到我们的同学，他们总用怀疑的眼神，坏笑地长吁短叹一番。然而，我和他宁可被人误解，也不愿承认我们之间的真实关系。
他是我哥哥，一脉相连的亲哥哥，可他从来不承认我是他妹妹。我和他拥有同一个母亲，却各自拥有自己的父亲。听邻居们说，他原来拥有一个极美好的家庭；他，他的爸爸和我的妈妈。在他3岁那年，我妈遇到了我爸然后就有了我，于是妈妈就和他爸离了婚。法院把他判给了妈妈，我们就成了一家。
他比我大3岁，实际上，他比我大20，甚至是30岁，他比同龄人显得更深沉，更有心机。我知道他恨我，恨之入骨，因为是我拆散了他家，尽管，那时我还没出生。
听说，我刚满月的时候，家里办了场满月酒。席间，在亲戚们的鼓励下，他从妈妈手里接过了我，用稚嫩的小手托起还不会笑的我。大家笑着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边喝酒，边谈论着我们这个引人非议的家庭。就在这个时候，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得，双手放下，让我从他的手臂上掉了下来眼看着就要摔到冰冷的地板上了。还好我爸眼明手快，一把托住了我，才使我幸免于难。妈妈过来，拉着他的手说：“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然后就拉着，回了房。
也许是他太深沉了吧，反而讨得许多女孩子的欢心，从我小学二年级开始，就频繁地看到他收到某某班花的情书，信箱里也常常会爆满。这个时候，我总会笑笑说：“你可真是万人迷呀！”他的嘴角也稍稍地朝上牵动了一下，转身又走了。也许，只有在这个时候，我和他的心灵桥梁才露一丝微弱的光线，哪怕只是一点点。
高一，我们搬了新家，我和他一起转到了一所新学校，因为妈妈说，这样他陪我回家会方便点。他不愿意，但不想伤妈妈的心就点头默认。他都默认了，我还能怎么样呢？
我根本就不想不恨他，也没有理由恨他，只是他恨我，我不想单被人恨，就只能恨他。走在路上，心里就是想不通，干脆跑上去问：“难道，我们就不能像亲兄妹一样吗？”
＂什么样子?＂
＂哥哥保护妹妹,妹妹依赖哥哥.＂
＂你觉得,可能吗?＂他嗤笑.
“为什么，总这么说。”于是,我赌气地坐在地上不走了，他回来，使尽蛮力，拉我起来，从不说一句道歉或是假装道歉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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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唐念，啧啧啧＂又是采理晓.
“真是看不出啊！”
然后，煞有架势地上下打量我。
“我不出什么？”
“你也会‘泡’帅哥啦！”她把那个“泡”字拖得特别长，说得特别响，午休中的其他学生都闻声而至。
“是吗，是吗？长得怎么样？”
“什么年纪，是不是我们学校的。”
“多少时间了，怎么保密得这么好？”
总结一下，是人，都爱为这类事起哄。
大家围着我和采理晓问这问那，整个班乱哄哄的。真是无中生有，我什么时候有过！我拿起采理晓的铅笔盒，猛得往地上一挣：“再闹，我让你们像这铅笔盒一样！”片刻间鸦雀无声。
“晓采理，你凭什么无中生有！”我指着采理晓的鼻子，气愤是连她的名字都讲错了。
采理晓愣了愣，然后说：“谁无中生有了，昨天我回家的时候，看见你和一个很帅的男生在路上拉拉扯扯的，怎么，想赖吗？”
我也是一愣，不会是昨天在路上，他拉我起来的那段被这家伙给看见了吧？这家伙！
“哈，哈，不好意思了吧，其实也没什么，女孩子嘛，每一个都会经历这种心历路程，只是早晚问题，像我就是……”
“STOP，你给我闭嘴。根本没有你所认为的事！”
“那你说呀，你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她的这个问题，问得我哑口无言。其实,我完全可以大张旗鼓地说:＂那是我哥!＂完全可以不忌讳哥的无理威胁.可我却莫名地遵守着他的规则.
采理晓仍不死心，死气白赖缠了我好久，直到四周的人都没兴趣看采理晓闹了，散开了，她才安分了些。
“唐念，有人找你。”门口一位同学喊。
“知道了。”真是的，才写了几个字的作业，又被打断了。抬头一看，两个高三模样的女生正在窗口咬耳朵，指指点点的。
“你们找我干嘛？”
“是不是这个女的？”
“就是她，就是她！”她们的答非所问让我匪夷所思，倒是那回答的人，贼眉鼠眼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派人士。
“你们找我干嘛？”我重复了一遍。
“我警告你，你少缠着齐忆，像你这种人，我看得多了。”那个问话的人死死地瞪着我。 我！我缠着齐忆！缠着我哥！天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缠着他，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我昨天还看见这个女的和齐忆拉拉扯扯的呢！”
怎么搞的，怎么这些事全被她们给看见了呢！
“我没有，我说了，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你要搞清楚，在我面前敢嘴硬。”
“那你又是谁？”我转了转话题。
“我，我是小忆的女朋友呀，所以，你不要不识趣。”竟然敢叫“小忆”！
我知道她是谁了，就是那个整天写情书给他的那个什么韩丝丝。
“什么亲爱的小忆，你是我的太阳，你是我的惆怅，你我唯一的向往，你是我的天空，你让我飞翔，不管遥远梦幻是在何方？“啧啧啧”我学着采理晓的样子，挑衅地说。
“你——”那人不知是吓得还是气得，嘴里说不出话来。
班级里的人涌了出来。
“什么，HONEY小忆，早早入睡，只为梦到你；播散种子，只为收获你。”我越说越起劲了。
“你——”那人握紧了拳头。
“什么心思放在一边，此时只望天，天边一袅清烟，模样是你容颜。唤来珍藏一天，也能幸福一年，不管会否重现，依旧爱你无言。”这些，都是我从他的垃圾框里翻到的，写得的不错，不过，肉麻兮兮的，不知道是从哪本书上抄来的。
“你——”韩丝丝被我激怒了，抬手就……
我知道我必定要吃这一掌了.
我没期望谁这时候冲上来救我,没有人会救一个自找麻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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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要喝水吗？”
“不。”
“哥，你要吃鸡蛋吗？”
“不。”
“哥，你要看电视吗？”
“不用——”
“哥，你要接妈妈的电话吗？”
“不——用——”
“噢，那我挂了。妈，哥说不接了……”他按下“免提”，一边假温和地讲电话，一边面目“狰狞”地吓唬我。
“妈，有什么事？”
“我今天中午加班，不回家了，你们自己去买点客饭吃吧，钱在电视柜第三个抽屉里。”
“知道了。”
“一定要去买。”
“嗯。”
又按下“免提”，他回到房间，丝毫不履行他对妈妈的承诺。
时钟敲过12下，他仍在书桌上奋笔疾书。
算了，指望他，没准我下一秒就饿晕了，还是自力更生吧。
煮了两碗方便面，再各加一个煎蛋，一碗放在一边，然后我高高兴兴地端着另一碗充满我和解心愿的面，开始我第，我也不记得是第几次的示好行动。
“哥，都12点了，吃面吧，我煮的。”我虔诚地将面高举过头，好像圣徒一样，期待他伸手接着，这碗面，这份心意，然后，给我一个微笑。
“不吃。”
“吃吧，哥。”我再一次哀求道。
“你烦不烦，我都说了不吃了！”他大手一挥，那碗刚煮好的，滚烫的面，连汤带面得从我锁骨处灌下，我烫得尖叫地跑开，疼，生疼，疼得泪不断从眼眶里涌出，哥慌了，急急帮我处理伤口，用冷水冲。
“我还是不放心你们俩，给你们送饭回来了——”妈回来了，哥最不希望回来的人回来了。
“妈妈，我疼，疼……”我风一样冲出去抱住妈妈，眼泪婆娑。
“啪——”妈妈手上的盒饭落了地，惊慌得蹲下来，问：“怎么了，念念，哪里疼，给妈妈看看。”
我指指锁骨处，被烫红的一大片。
“怎么回事？齐忆，这是怎么回事？”妈妈几乎是叫着问的。
“我煮面……煮面给哥哥，可他手……一……一挥，面……就倒在我身上了，妈妈……疼……疼……”妈妈什么也没说，立刻抱起我奔向医院——
还好哥哥的及时处理，烫得不算严重，可是妈妈回家后，把哥哥拉进房间，教训了足足1个小时！他红着眼，回到我们的房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哭，从前和其他男孩子打群架，受伤了十几处，都没见他哭，妈妈肯定教训地很厉害，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谁知他走到我面前，用一种很恐怖的眼神，盯着我，缓缓道：“以后少离间我和妈妈，你害我害得还不够惨吗？”
“啪”一个巴掌。
痛，我没有感到，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种感觉：恐惧，非常恐惧。
我吓得连哭的勇气都没有了。
“还有，今后，禁止你叫我哥哥！”
妈妈听到声音，开门进来，问：“怎么了？”
我不敢动弹，支支吾吾：“妈妈，你，你去睡吧，没……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
“妈，妹妹都说了没什么，再说，我答应你会好好待她的。”
好好待我……呵呵……呵……
本以为这一巴掌是逃不掉的，可许久，掌未落，声未起，另一只手出现在我的视线，是哥。我的心情曲线突然出现了一个小高潮，可蓦地，又跌至低谷。他来救我，不过是为了他对妈妈的承诺，更主要是为了不让我有“离间”他们母子感情的理由．
可是，除了那次年少无知得“离间”了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有过。
不过，也许，他认为，是他没给我任何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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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忆，这女的，和你到底什么关系？你干吗这么护着她？”
“韩丝丝，跟我回班级。”
“不行，你告诉我，这个女的是谁嘛！”
“跟我回班级！”
“陈芸昨天在路上看见你们俩拉拉扯扯的，今天，你又这样，你说！不说，咱俩有的闹了！”
“我不认识她！跟！我！回！班！级！”逼得哥说了这么多话，我知道，哥的火已经大得 用灭火器也灭不了。当他说不认识我的时候，莫名，我很释然，因为他的态度没有变，不变就好了，只要不是每况愈下就好了，就好了，虽然，我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态度再差下去会是什么样子。
懒得参与这场闹剧，转身，回座位，真是的，时间就这么浪费了！窗外的吵闹继续中，我瞟了几眼，要是这样的女生做我嫂子还真是恶心，对，就是恶心！
愕然！我在想什么！
都是采理晓，害我撞邪了。
可能，被我胡说说对了，我真的是撞邪了！昨天还背得滚瓜烂熟的课文，下午抽背的时候却出了纰漏，不仅断断续续，中间还漏掉几句，有时还会把一些词的顺序颠倒，完了！我被留了下来，得背出来了才能回家。
真是破天荒！我被留下来背书。
我闭上双眼，正襟危坐，深吸一口气，对，就是这种状态，背书最重要的就是：心静！可惜，这种好状态才没维持多久，我的脑子里就开始频繁出现哥和韩丝丝的影像和他们今天说的话，还想着一个让我很害怕的问题：要是韩丝丝真的成了我嫂子，那我怎么办？
可是，我真的有资格想，”怎么办”这个问题吗？
结果，一直耗到5点半才勉强通过。
夕阳像是熟极了的苹果，眼看就要掉下的样子。夕阳下的校门有一个人，他穿着白色的衬衫，灰色的休闲裤，左手拎着书包，右手手腕上点缀着一块表，衬托他的斯文，身材修长，面容也颇俊俏。他背靠着校门，头微仰，表情很生动，夕阳的余辉撒在他的表情上，更增加了一份韵味。
当然，这种表情，我若是不远远地看，是看不到的。
他，就是每天陪我回家的哥呵，换作别人大概都要幸福地偷笑了。
别人？以后会有什么人代替我被哥哥陪着吗？或许是韩丝丝，或许是别的什么人。
甩甩头，我到底在想什么？！
“走吧。”淡然地在经过他的一瞬间说了一句。
和平常一样，他没有回话，转身，走在离我2米的后方。
今天是不是走错路了？这路怎么这么长？四周变得很安静，静得有点吓人，静得只剩下了后方缓缓的呼吸声和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一反常态，我停了下来。也许这一停，会把好不容易筑建起的这种模式给打乱，不过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我就是停了下来。后方的声音，在我停下后戛然而止。
我没有转过去，我不知道面对他时到底该怎么讲话。“那个，韩丝丝，会成为我嫂子吗？”说完，我自己都傻了。
我在说什么！
他大概也被我的话吓到了，加快步伐，走到了我前面。
于是，第一次，我们以他在前，我在后的模式，走回了家。
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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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舀了勺汤，说：“明天周末我们回一倘原来的老房子。”
我和哥哥都不说话，气氛变得很冷，爸爸试图打圆场：“去看看林奶奶。”
“这个我们都知道。”哥放下手里勺子，对爸爸的好意直接驳回。
打圆场失败了，碗筷之间的碰撞声又以最响亮的方式回荡在客厅。今天的气氛似乎特别凉。我抬头瞄了眼哥，他好像在冥想些什么。
又或者只是我的胡思乱想。
书桌上放着不多的几样东西，一个台灯、一个铅笔盒子、一台录音机、一本字典、几份资料、还有，还有藏在那字典里的哥的照片。这张照片是他13岁那年，我拿着照相机偷拍的，他，在雪地上堆雪人，雪人还缺了个鼻子，他正到处找，窘窘的，好可爱。每次看到这张照片都会忍俊不禁，今天也不例外。不幸的，当年我的偷拍被他发现了，等到照片洗出来他立刻抢了过去，撕了个粉碎。
不过我似乎比他聪明些，我把碎片全都拾了起来，趁着他熟睡的时候，扭开台灯，一张一张，拼贴成了完整的一张，他死也想不到我有这手吧。刚要笑出声，我立刻捂了嘴巴。真的好可爱，呵呵。
身后一束反光被遮住。
正看得开心，一只手近乎野蛮得抢走了手中的照片。
我没转头，也不敢，我知道他一定又在撕照片了。身后那纸张的哀鸣声，好像一把钝刀正在不断地蹂躏我的耳膜，我的心脏。撕吧，撕吧，要撕你就撕吧。
痛不断蔓延，全身都觉得僵硬，像冰片，脆而易碎。声渐止，但他没走，他坐到床上，默默得不发出一点声音。
转过去，俯下身子，默默得拾起不知道还能不能复原的碎片，开了口：
“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叫你哥哥，可我还是叫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收藏你的照片，可我还是藏了；我也知道你喜欢我干预你的事情，可今天我还是破例了。我似乎总是做着你不喜欢的事情，似乎不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满意，你都一定会讨厌，你都一定会怀疑。我有多希望你认同我，你知道吗？我想告诉别人，你是我哥哥，亲哥哥！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能做，为什么！”
泪已经盈满了。
负荷不起来了。
墙上的老钟不急不慢地发出时间的暗码，仿佛是要填满这个空荡荡的房间。
“我一直，活在你的阴影之下，什么都束手束脚。”
哥有些惊了，他大概是第一次看我发火。
第一次．
我以前都太忍让了，是不是？
我根本就是应该爆发的，是不是？
“我不要再这样活了！我是你妹妹！不管你认或者不认！”说着，我笑了，笑得迸出了原在眶里的液体。
时间停止了。
据说，时间停止的时候，人类就到达了地狱。
哥起身，又蹲下，伸手帮我一起拣那些碎片。我一时有些迷糊了。
是我的声嘶力竭将情势逆转了？
迷糊着，我把手中的碎片也交给了他。
他握满了整整两只手。
他站起来，走了两步，仰起了头。
窗外是一轮下弦月。厚重地像是即将掉下去的铅块。
“我不知道你今天是怎么了。从下午……到现在。”，他慢慢道，“你是介意韩丝丝？我和她，没什么。”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他莞尔，托起那碎片，向窗外使劲一抛，“你以为，我的恨会这么容易化解吗？”
我忙奔到窗前，可是晚了。
碎片，不知道有多少张碎片全化作粉蝶儿飞，美丽地像是柳絮一样漫天地盘旋，然后坠落在楼下的小河，死绝。
此刻，我连掐死哥的冲动都有。
但是下一刻，我却默默地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安静地走到书桌前，扭上台灯。
房间骤然黯淡。
“晚安。”我轻道。
哥，得不到你的认可，可我总还能赶你走吧。
6
夜在黑暗中，悄悄地，蹑手蹑脚地攀爬过天际，好像是怕惊动了这一方土地上的神明，抑或是为了不打扰一些令人窒息的氛围。
哥，已经走了。
我还在窗边。
他走的时候很轻柔，小心地拉上沉重的木门，小心地扭上门把，小心地走出刚才的急风暴雨。
真是小心地不像话。
果然，是我想得太简单了。这么多年的恨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消亡。
如果真能消亡，也许是到我死的那一刻，我用苍老的手握着同样满目沧桑的哥的手，然后气若游丝地说一声：“原谅我吧。”然后他想到：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真理，握紧我的手说出：“其实我一直没有恨过你……”诸如此类只有出现在韩剧里的肉麻话。
但又或者，他永远不会放弃他的恨，永远用恨书写我们之间的历史。
我低下头，瞰着窗下的河水。
照片的尸体已经完全没了踪影，即使还有，我难道还能再去拣一回吗？刚刚落下去的时候的那种，欲将人千刀万剐的疼痛再次袭来。痛得我紧咬着牙，在微凉的窗前瑟瑟发抖。
今夜，流水在河底的不平处打了个旋涡，又继续向前毫无顾及地飞奔。
第二天，我们一家赶了2个小时的路才到林奶奶家。
林奶奶是我们原来的老邻居，小的时候很疼我和我哥，因为我妈妈的妈妈和爸爸很早就去世，林奶奶就成了我真正意义上奶奶，如亲人一般。
林奶奶总是喜欢坐在摇椅上，抱着我，给我讲七仙女、讲嫦娥的故事，尤其讲到七仙女和董永相处在一起的那一段，她总是会现编一些东西，这一次说他们逛街的时候，董永给七仙女买了一串冰糖葫芦，让七仙女一生难忘，下一次就变成了西街的豆腐脑。
后来，林奶奶的记性越来越不好，就变成了我给她讲故事，讲的还是七仙女的故事，不过，是正版的，每一次都一样，但是她每一次都说有意思，夸我讲得好，定是年岁大了，记不住吧。
林奶奶喜欢我，也喜欢我哥哥，我明白。可是她不太表现，只是每次都对我说，让我千万要好好对哥哥，千万千万，然后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拿出皱巴巴的手帕，一层一层地掀开来，像是掀开重要的宝物一样，捏出五元钱，笑着让我买糖吃。
“奶奶，你收买我。”我故意撅嘴。
“不不不，奶奶是真的让你买糖吃的。”林奶奶忙解释。
“然后，顺便让我一定要好好对哥哥？”
林奶奶不作声，只是默默地轻点头。
我一直觉得，林奶奶对哥哥的感情可能比对我的还要深，但是却始终不敢亲近他。
可是哥哥不明白这一层。他总是偷偷躲在角落，瞄着林奶奶和我尽享天伦之乐，然后懊恼地借口说要上厕所来回从我们中间穿行，打断奶奶的故事；或者，“意外”得受点小伤，引的所有人都心惊胆战。
这个时候，哥就像小孩子，任性无比。
我知道，他嫉妒林奶奶对我的好。
也是，一个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慈祥的老者，怎么能不心生眷恋呢？
可是，我也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他怎么就不眷恋我呢？
噢，对，这不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