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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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真正地面对嫡福晋兆佳氏采薇，我才理解了常德盛说我不冤的意思。胤祥向她介绍我，我上前请安，正瞧见她对我柔柔一笑，我脑子轰的一下，只有两个字在脑海里不断放大——女神！若说之前我还抱着一点点的不甘心不死心，现在这点死灰中的小火星也瞬间熄灭。我自己都觉得，如果胤祥放着这么个女神不爱来喜欢我这个假太监女吊丝，那简直就是逆天！
“总听胤祥说起你，一直好奇是如何机灵的孩子能讨他这般欢心。今日一见果然不凡。”采薇虚扶我起身，对我说话的口气就像多年的老朋友般亲近，“你的身世我也听他提过，你放心，今后我会同胤祥一样待你。”
“谢福晋。”我刚站起身来，听她这样抬举我，只好又规规矩矩地跪回去谢恩。她忙又把我扶起来，“这样客气看着多生分。你平日怎么跟他相处，如今跟我也一样。”
我抬眼看向胤祥，他满是爱意的目光却一直停在采薇身上。我便知道从今往后，他的眼里再容不下别人。我和常德盛帮他们收拾停当，门外的丫头过来通报说侧福晋和石佳格格已经在厅里候着了。胤祥牵起采薇的手走出去，我瞧着他们的相互依偎的背影，忽然就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被凭空挖走，只留下千疮百孔，随着寒风掠过，发出啾啾悲鸣。
二位“前妻”的请安过程出乎意料的融洽，我看得出无论侧福晋还是福晋都在极力控制情绪，把场面弄得格外温馨。但采薇的热切话语中带有敬而远之的客气，雨燕恭顺的眼神里透着大势已去的苍凉，唯有石佳格格像个局外人，自始至终不带一点感情，讷讷地低头坐着。
事后我对常德盛说，我现在也在庆幸，幸好胤祥只当我是知己好友，若我是他的妻妾，这会儿肯定被福晋压的万念俱灰了。那眼神拼杀太激烈，虽然是一样的和蔼可亲，但明显对我是真心，对侧福晋是纯属客气。常德盛瞥我一眼：“你要庆幸的不止这个，福晋之所以能真心对你，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你是女的。”我顿时无语凝咽。
几天之后，福晋与侧福晋的眼神拼杀再次激烈起来，原因是侧福晋怀孕了。采薇面上兴高采烈地恭喜了雨燕，又弄了好多补品给她送过去。但当天晚上十三爷久哄未果，终是睡了书房。该日正好我当值，目睹了美人发脾气的全过程，真叫一个梨花带雨、香兰泣露。胤祥本来也不善言辞，现下确凿证据就在侧福晋肚子里，更是百口莫辩。我一来瞧胤祥委屈的模样有些心疼，二来心里更多向着相处日久、关系融洽的雨燕，便开口劝了几句，说这是大婚之前的事，过去了就算了。采薇听了哭的更凶，抽噎着说她又不是不讲理的人，家里有个两岁的大格格她也没说什么。可这一胎明明就是刚有的，是婚事定下来之后有的。这分明是胤祥心里没有她，从前的山盟海誓都是骗人的。说罢硬是把哭丧着脸的胤祥推出门外，连带我一起轰了出来。
我一边把书房的床铺好一边教胤祥怎么哄女孩，他沉默着听了半晌，才闷闷说一句爷干不了。我说你干不了就只能接着睡书房。胤祥扭过脸去，不忿道：“睡书房也没什么了不起，以前又不是没睡过。爷就是气不过，明明是喜事，她这一闹，爷都没心情高兴了。”
我叹了口气，为着心爱的女孩吃醋，连有孩子这么大的事都不能叫他高兴。
“书房到底不舒服，去侧福晋那睡吧。爷也该去陪陪她。”我轻轻推胤祥。胤祥却扑到在榻上装死，半晌才道：“要是现在去了雨燕那，采薇岂不要哭上整宿。雨燕是识大体的人，爷不过去她也不会计较。”
我心里莫名的凉透，不自觉蹦出一句：“三妻四妾真是一件混蛋事。”
“嗯。”胤祥直愣愣地瞪着窗户，也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随口答应。
隔日我轮休，记者常德盛带来了妻妾之争的后续报道：十三爷天一亮就去赔礼道歉并赌咒发誓绝对绝对不再和侧福晋生孩子。两人终于和好如初，一起去关怀了情场失利的侧福晋。
我听得心里难受，也跑去探望侧福晋。她正给大格格喂饭，大格格仿佛能察觉母亲的心情，格外安静地坐在她怀里，大口大口吃着粥。雨燕见我进来，笑问我吃饭没有，又叫人给我搬了个凳子放在她身边。我坐过去，还未开口她就先笑道：“我知道你是干什么来的，用不着。我嫁给爷的那天就预想到会有今天。我想得开，我有大格格，若能再有个小阿哥，就知足了。”
“真不知他是多情还是无情。”我托着腮气鼓鼓地道。
雨燕给大格格擦着嘴，眉头舒展，目光淡然：“如今有了令他多情之人，对别人自然就无情了。”我无言以对，心下却一片了然，我们，都不是那个能令他多情的人。
北方的春天一直都是转瞬即逝，开始还春寒料峭，冻得人瑟瑟发抖。几个温暖的艳阳天之后突然就日复一日的燥热起来。常德盛帮我把长出来的头发刮干净，重新编好发辫。
“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了？”常德盛麻利的在我辫梢上用发绳打了个蝴蝶结，“当一辈子太监？”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这样的造型看惯了也还可以忍受。
“看吧……”我敷衍着。我也希望能变回一头秀丽长发，让心爱之人为我绾起。可惜，这个梦想不知什么时候能实现。
“有件事，你得谢谢我。皇上要去塞外了，爷奉旨随行。我昨个跟爷说了，我留在京里操持家务，叫你跟着去散散心。爷之前不是教过你骑马，在京里总也没个机会，这回你便可在草原上好好跑一跑了。”常德盛清了清嗓子，突然笑得一脸暧昧，“况且我冷眼瞧着，爷碍着福晋在旁，好长一段没跟你好好说过话。去塞外是不能带家眷的……这样好的机会一年也赶不上一次，你可别辜负了我的好意。”
带着常德盛的好意，我跟着胤祥来到塞外辽阔的大草原。我第一次来草原，看什么都新鲜，安营扎寨收拾帐篷的活随便丢给跟来的小厮，只拉着胤祥到处乱晃。骑马观看了一圈塞外风光，回来时天已经擦黑，营地里起了炊烟，看起来安宁祥和。我同胤祥一处吃晚饭，从家里带来的打杂小厮金定过来问我是睡爷帐子还是跟他们一起睡。我顿时愣住，合着他们没给我预备单间！
胤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金定，果断开口：“睡爷这。你去把骊总管的东西搬过来吧。”我又羞又喜，脸上一阵发烧，大口大口扒着饭，用饭碗挡住自己的脸。碗里的饭很快扒完，我木然嚼着满嘴的米饭，眼睛都不敢往他身上看。
“吃完了？”胤祥主动问我。我垂着眼点点头，他突然拉住我的手，拽我起身。我被他拉着出了营帐，直奔营地后面一个略高的小坡。
“去哪啊？干什么去？”我被他突然的抽风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胤祥一派轻松，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看星星。”
我随他走上小坡，顿觉视野开阔，蓝黑的天幕洒满璀璨星点，没有灯光的照射，反而更加明亮。微凉的夜风吹过，无边的草原翻起一层细浪，让人有一种站在海天之间的旷达之感。
“京城是欣赏不到这样美的夜色的。爷记得你先前翻看过几本星象之书，便想着有机会一定带你来草原看看真正的星空。”胤祥一撩袍子，躺在草地上，伸手招呼我躺在他身边。我一阵恶寒，连连摇头：“站着看不就得了，躺地上多脏啊！”
“怎么会脏，都是草地，干净的很。”胤祥伸手拉我，我立刻挣开。
“怎么会不脏，一路过来都是牛粪马粪！就算这没有粪，草下面总是泥吧，草丛里还有虫子，说不定还有牛嚼草时留下的口水……”我越想越恶心，连带看着胤祥都觉得脏了臭了。
“你……爷这辈子都没见过比你更会煞风景的女人！”胤祥气得坐起身来，伸手猛一拉我，把我拽倒在草地上。我惊恐地想爬起身来，他突然一扭身把我按在草地里。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脑子里一瞬间就系统崩溃。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不知道这样惊心动魄的状态维持了多久，之后的记忆就只剩漫天的星芒下他眼眸深处化不开的浓黑和夹杂在清新泥土味中的那一股若有若无的龙涎香。
不管是出于胤祥的强迫还是出于自己大脑的当机，我安静地在草地上躺了半个晚上，直到夜风转凉才木然地跟胤祥回了帐篷。回去之后，完成了系统修复的我叫金定烧了好几桶热水给我和胤祥洗澡。我借着头发没干，不肯先躺上帐篷里唯一的床。胤祥随手拿了他的巾子覆在我的头发上帮我擦拭。我刚恢复的神智一下就碎成粉末，任他笨手笨脚地在擦的过程中揪掉我一把头发。
“擦好了，早点睡吧，明儿个还要早起围猎。”胤祥把手巾随便一丢，半靠在床帮上。我下意识去抱了被褥想要铺在床下，他却从我手里接过被子往床边一放，自己挪到里面，给我腾出了半张床。“地上多脏啊，草下面还有泥，还有虫子……”胤祥把我之前嫌弃的语气学了个十成十。我咬了咬牙，在干净舒适和名声面子中毅然决然地选了干净舒适。
如此暧昧的氛围下，我根本就无法入睡，胤祥在我身边发出轻微的呼吸声，我侧过身看着他的睡脸，突然冒出想亲他一口的猥琐念头。
色心不断地怂恿我，如此良辰美景、佳人在侧，若能一亲香泽，纵死亦无憾。理智却在拼命阻拦，要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现在要是亲下去，以后还怎么面对他，还是放长线钓大鱼吧。“这种机会百年不遇，不抓住了对得起常德盛送你这么大礼么！”色心在我左耳边尖叫。
“要是被他知道了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还会被采薇彻底封杀！”理智在我右耳边咆哮。
我纠结不出个结果，只好躺平身体，闭上眼睛，深呼吸着默背《道德经》。
“怎么还不睡？”一股热气钻进耳朵，痒得我一个激灵。
“我择席……”我语气说不出的虚弱，后背让冷汗浸透，心脏卖力地撞击这胸口。如果在这个错乱的时空还有什么是对的，那就是刚才我怂的太是时候了！
清穿守则十五：不要以为你是穿越女就可以自然而然得到男主的爱，环绕在你身边的情敌很可能比你优秀许多。一个正常的男人的择偶标准通常是外表迷人、家世相当、性格温良，而不是长相一般、来历不明、个性古怪。请接受现实，穿越女的身份并不一定能给你带来勾引帅哥的便利，还有可能成为你爱情道路上的绊脚石。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