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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   阮胖子眼前黑这么一下,没怎么站稳,何玅顺势起身,将他抱住,依旧是十分关心的样子。

      何玅揽着阮胖子,有点抓不过来,耐心道:“融仪,你刚恢复点力气,还是存着,回去你爱如何便如何,我一句二话不回!”

      阮胖子挣扎开,道:“谁同你回去?你自己回你自己的吧!”

      这会儿阮胖子吃的东西应该消化了不少,中气愈来愈足,何玅被他说得有些窘,可还是脸上陪着笑。

      张元过去劝架,和和气气道:“阮师傅莫生气,何玅他是个好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听得此语,阮胖子忽然目光凌厉起来,道:“你凭什么直接称他姓名?好你个!……你给我起开!看见你那跟姓何的差不多的那双眼睛我就烦!”他一把推开张元,三两下闪到何玅面前。

      第二次被打击,还是不要继续劝架了。

      要不是知道阮师傅是酒居的大厨,张元会错把刚才身形矫健的看成世外高人,或者同金抒一个级别的。

      阮胖子揪住何玅的衣襟,急得不知该说什么好,倒是何玅当机立断,一把抓住阮胖子的手,开始了一番惊天动地的真心表白:“融仪!你不要挣扎了,我是不会放手的!这两年以来,日日思君,夜夜不寐。日子越过越无聊,每日就是看着你几月才寄来一次的书信,早中晚各看一遍,如若不然,我便会茶饭不思,滴水不进。四处托人打听,也未能得到你的消息,今日我本是来同黄姑娘一刀两断的,老天爷可怜我的一片心意,可巧叫我遇上你,把你救出贼窝,今后你去何处我便去何处,我再也不能同你分开!”

      说罢,何玅拉着阮胖子的一只手,拂去眼角的一滴泪。

      “呜哇~~~~~~~呜呜哇~~~~~~”黄姑娘哭着跑开了,她刚被专注劝着走回来,这一番何玅的内心独白一个字都没听漏,柔弱的少女心,再次碎了。

      专注无奈地看着自家少爷,只想说:太能夸张了……他遂转身,再次追逐在黄姑娘的身后,开启新的劝慰旅程。

      阮胖子似乎感动了些许,脸颊有点红,羞赧地把手从何玅手中抽出来,佯作呵斥道:“这、这还有外人呢!”

      张元道:“我回避……”迅速转身,走到另一个方向,隔开二十步远。

      这一隔开,金抒得了同张元说说话的空,他从伞里向外喊:“张元。”

      张元把伞举到耳根下,问:“怎么了?”

      金抒道:“现在是什么时辰,赶紧下山,过会太阳落山了,看不清道。”

      张元嗯了一声,回头望了一眼,见那二位似乎还腻味着,遂道:“再过一会吧,天也不晚,何玅同阮师傅还没有说完话。”

      金抒似乎有些调侃,道:“没想到阮家的胖子也卷进来了,这俩人竟真是两情相悦……”

      张元仍旧嗯了一声,没继续答话。

      见他没有什么反应,金抒倒是开了话匣子,同张元聊起某些禁忌的话题:“张元,你对龙阳之情……有何看法?”

      这倒是个意料之外的话头,张元没想到金抒会问他这个,经过一番慎重地思考后,答得情真意切:“龙阳之情,本就是世间所不能容忍的。男子相爱,非为正道,更为世人所不齿,再者二人不能生育子女,正所谓:百善孝为先,而不孝又有三,无后者为大。不是独子尚可,若两人是家中独子,那罪过实在是大……”

      张元瞬间变身教书先生,哇啦哇啦地讲了这一大堆的道理,金抒听了心痛得都要魂飞魄散了,只想要打断他的高见,叫他赶紧住嘴。

      “但……能同自己心上的人一起,违背这些,也应是值得的。”

      金抒只觉得自己刚刚飞跑的三魂七魄瞬间又飞回来了,心中也释然了,舒了一口阴气,甚为满足地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张元继续道:“不是我的事情,也只能站着说话不腰疼。”

      金抒调笑道:“也说不准,说不定哪天腰疼便找上你了。”

      说罢,金抒张元都笑了。

      张元苦笑无奈,觉金抒还真是个小孩子,男子相爱哪像说得那么容易,世上有几人能像何玅那般痴情的,毕竟阮师傅的身材,这么大的问题他都能克服,可见其情之坚。

      金抒不知在想些什么,笑得诡异,再配上自己的一张白白的脸,阴气十足。

      过了半刻钟,张元回头望望,见何玅正朝他招手,看来阮师傅已经被降伏,张元带着伞,快步走过去。

      专注也带着黄姑娘过来了,弱女子还是泪眼朦胧的,不过方才的失声痛哭强上许多。

      卸下那两个箱子,驴车上空足够五个人坐的,何玅理所当然同阮胖子坐在一起,黄姑娘便同张元一起坐。

      不说话坐着未免尴尬,张元转脸对她笑笑,道:“我叫张元,是个粗人,还没请教姑娘芳名?”

      黄姑娘道:“双名巧如,闺名娥儿。”

      名不副实,名不副实啊。

      何玅见张元向黄娥儿搭话,与他一记赞赏的目光,同时握了握阮胖子的手。

      温馨之际,阮胖子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何玅立即去了包袱来,把点心呈上,谄媚道:“先垫着,到了城中咱们大吃一顿。”

      大吃一顿?少爷,咱们唯一的五两银子叫你救人用了,咱上哪去大吃一顿啊?!此时专注心中苦叫道。

      阮胖子名为讥讽,实则关心道:“赎人竟然没把你身上的钱都花光?还想到哪里挥霍去?”

      专注忍不住插嘴道:“阮少爷,我家少爷为了你把身上的钱都给花光了,还把亲娘绣的荷包搭进去了!您可得知道啊!”

      阮胖子挑着半边的眉毛,不经意地道:“又是他哪个莺莺姐姐燕燕妹妹给他绣的?”

      何玅抢白:“确实是我娘绣的,以前那些别人送的我都给送还了。”

      专注道:“您看吧。”

      十分意外的,黄姑娘道:“那上面的冬梅花绣得十分好,我瞧得出来。”姑娘家于针黹活总是特别有发言权。

      何阮二人之间的气氛僵了,何玅道:“纵然我娘只会绣梅花,而且单只给我就绣了百八十个,但我依旧十分珍视它。”

      梅花缂丝荷包,在何府是最常见的东西,这阮胖子和黄娥儿都是知道的。

      何玅的娘亲做姑娘时不会针黹活,嫁入何家之后老背后挨人笑话,她遂奋起学针织,开始了绣荷包的大业,这一绣便是十好几年。何夫人绣了大大小小的几千个荷包,都叫她送人了。

      何夫人尤其疼儿子,给了他百八十个。

      后来何府几乎人手一个梅花荷包,而且统统都是一枝开得正放的红梅,包括那百八十个。

      再后来,何府下人用来表示身份的牌子都不用带了,只要一亮出梅花荷包,即刻放行。

      何玅得了这荷包就好似得了几百件同样的衣裳,愁煞他也。见到阮胖子的第一天,他就送给人家一个。

      当然黄娥儿也有一个,不过弄丢了。

      气氛正僵,黄娥儿又插嘴:“梅花荷包在何府十分常见,但何哥哥为了救出阮兄长,花了足足五两银子,虽说比起三万两是少一些,但却是何哥哥身上最后的钱物了,可见何哥哥是有多在乎你啊!”

      这个女人不简单。张元心中暗道。

      阮胖子脸上的肉往下耷拉着,何玅转脸看向别处,在装没事人。

      原本只是一辆破旧的小驴车,此刻的情景却像是汪洋中浮沉的皮筏子,给人一种,性命堪忧的感觉。

      张元转了个身,打算从这场惊涛骇浪中撤离。

      忽然车身一震,驴惊了,吓得“嗯昂嗯昂”叫着,胡乱蹬着腿,整个车身转来转去,几个人从驴车上纷纷甩了下来。

      五个人滚到了路边,驴车早已跑远了,专注冲着驴逃跑的方向喊着“吁——!吁——!”一点用都不管。

      见驴已跑远,别无他法,众人相互搀扶着起来,何玅道:“只好走下山了。过会太阳便要落山了,咱们快些走吧。”

      几个人拍拍身上的土,正准备下山,忽然一阵黑风刮过来,刮得叫人睁不开眼睛,黑烟迅速的遮住太阳,天色骤然阴下来。

      张元的衣裳被吹的鼓起来,眼睛睁不开,他大叫着:“何玅?阮师傅?!”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抓住他的手,声音传过来,却是金抒。

      金抒用伞挡住黑风,把张元罩在里面,焦急道:“你没事吧?”张元睁开眼睛,摇摇头。

      突然前方传来何玅的声音:“张元你在哪里?”可天色很暗,风沙又大,根本看不清楚。

      顷刻之后,风渐渐小了,张元顺着声音望过去,何玅几人的身影渐渐清晰。

      一、二、三、四……五?怎么有五个人影?

      再定睛一看,暗暗的天色下细细分辨,那个人影居然是胡丑鬼!

      何玅阮师傅专注也长大了嘴巴,似乎看到了什么。

      风沙停了下来,张元还没来得及喊小心,胡丑鬼就敞开了嗓门道:“金公子?怎么不在我的黑龙寨多坐一会儿再走?你可知道,我想你想得好苦啊!”

      最后这句胡丑鬼说的十分用力,张元觉得腹内一阵恶心加愤怒。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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