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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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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元出城的时候天已经半黑了,徒步走上二里地,到小破庙的时候天全黑下来。他趁着微弱的光观察了一下,小破庙果然是个小破庙,门只剩右边半张,周围半人高的荒草连成片,几棵枯了的槐树,偶尔停留下来的老鸦,“啊!啊!”几声,很是吓人。
张元围着小破庙周围,折了些枯树叉子,做了个火把,又拾了些干草,铺在庙里的地上,生了个火堆,拿出两个干馒头啃起来。
此刻天已全黑,啃完馒头,张元打着火把又去找了一些干草铺在墙角。他打算今晚就在这窝一晚,嘴角翘翘,这十两银子来的也容易了点。
张元窝在干草铺好的墙角里,准备休息。今天店里比平日还要忙一些,他十分倦。想着白天大胡子煞有介事的可笑表情,还有明天即将到手的十两银子,张元快睡着的脸上笑意浅浮。
正要沉睡,一阵刺骨的邪风刮过来,“呼呼”吹得张元身上冰凉,双手搓搓,看见破庙那半扇门被风吹的来回打颤,他走到门前,找块木板把另一半档上,冷风也就刮不进来了。
他转身回自己的草窝去的时候,看见自己变废为宝的木板后面居然是一个小小的黑影,走近一看,居然是尊神像,时间颇久,只能从形态上辨认出是一个土地公,只是在这破庙之中,成年到头都不见人前来供奉,可怜这位了土地爷。张元拿出剩下的馒头贡上,下跪磕了几个头,以示恭敬。
做完这些,张元回窝睡自己的大头觉去了。
夜深露重,凉气侵人,却也还没有把张元冻醒,此刻他正梦见自己表现颇佳,掌柜让厨子师傅做了一桌好菜款待自己,他左手抓着烧鸡,右手端着酒杯,嘴里塞得满满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月光透过破庙的破窗户照进来,映在张元的脸上,把他照的如白面馍馍般,映出个黑影儿,平时不见他有多俊秀,此景,倒有些叫人心动。
张元并不晓得庙中此刻还有另外一个人,可白煞煞的地面上没有映出此人的影子。他居高临下地端详着张元,一会儿以后,一头扎进了张元的怀里。张元只觉浑身一凉,想揽点草盖上抵一下凉气,抓了一怀,遂又入梦。
一觉天明,张元只觉得睡的有些凉,再看自己身上,全是干草叶子,他打打身上的叶子,推开庙门,大步而出。
现在不过是清晨,露珠未干,不远处的林子传来许多清脆的鸟鸣,东方明日初露,张元找了条小溪,洗了几把脸,整理了衣服,往城中赶。
到了酒居门口,掌柜的已叫人开张,张元有些歉意,掌柜笑笑摇头,并不在意,张元谢过掌柜,拿了抹布,开始招呼客人。到了近晌午头,大胡子和其他几位朋友来了,大胡子直直地走到张元身边,张元放下手中的活儿,对大胡子道:“客官,您今儿来了。”
大胡子见张元没少胳膊没瘸腿,也没有受惊,很是诧异:“小兄弟,你昨晚没遇上什么不干净的吧?”
张元一脸淡然道:“鬼神之说,无稽之谈,即便真是有,心有敬畏,想他也不会刻意为难。”
大胡子一听,很是受用,感叹一声:“小兄弟说的有理,在下愿赌服输。”说着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递到张元手中,张元麻利的接过,往怀中一揣,手碰到个东西,心中震了一震,迅速回神,招呼大胡子及其友人:“先生楼上雅间请!”
大胡子及其友人也未当面再对此发表议论,跑到楼上探讨去了,张元此刻心情有些复杂,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什么,他怀里多了个东西。
中午饭点一过,食客也少了,楼下已经没人了,楼上雅间还有两间仍在,其中一间是大胡子那伙儿,另一间是两位公子。
打扫完,晚饭点还未到,张元悄悄到酒居的后院,把怀中的物件拿出来仔细看了看。一拿出来,张元有些恍惚,这是块白玉,有几小抹青绿色,一面刻着一只说不上是什么样的鸟,有些像凤凰,又有些像孔雀,对着阳光一照,玉体通透,上好的成色。这不可能是张元的,他不可能有这么好的东西。
张元很诧异,这东西是怎么到他怀里的?自己难道昨晚梦游去抢来的?那可不得了,他赶紧把东西收起来。
张元回到前厅,发现大胡子正要离开,大胡子有些喝高了,走路不稳,白赚了人家十两银子,他有些不好意思,便上前搀住大胡子。
大胡子满身酒气,一个不稳,这就要摔倒,幸好张元上前,搀了他一把,不然非摔个结实的。大胡子刚站稳,张元扶着他刚要提醒客官小心,突然后面一个人撞上来,这一撞把张元和大胡子都给撞倒了,张元爬在大胡子身上,大胡子躺在地上,疼的直叫唤。
撞人的似乎没空搭理被撞翻的俩人,还和另一个人央求着:“我的姑奶奶,您这是要干什么,咱们好商量,好商量!”另一个身着男装,但面像一看便知女人的姑娘道:“你休想!咱们走着瞧!”说完气话,便噔噔地走了,留下张元和大胡子十分尴尬。
张元起身,不想白玉自衣襟中滑了出来,掉在大胡子身上。
大胡子虽说喝高了,可他也不是没了知觉,他伸手一摸,酒立刻醒了一大半,手抓着玉不松开了,双目瞪得如同明珠一般圆,问张元道:“小兄弟,这东西是你的?”
张元把大胡子搀起来,满脸赔笑:“是。”
大胡子一下子来了劲,低声道:“一百两银子,我买你的。”
张元知道这不是自己的东西,不敢做决断,推说道:“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不可卖,先生海涵。”
大胡子恋恋不舍的摸着,不死心道:“再加五十两!”张元笑着摇头,双手拱上前,请大胡子归还,大胡子没了辙,只好作罢,把玉递到张元手中,他凑到张元耳边,道:“这可真是块好东西,小兄弟是有福之人哪!”
张元把玉揣到里襟,对大胡子道谢,送走了他。
今日晚上客人颇多,张元忙忙碌碌,偶尔摸摸衣服里面,确定玉还在,便安心干活。好容易挨到客人都走了,夜也有些深,行人不多张元收拾完,关好店门,准备从酒居回家。
路中间站着一个人,举着一把伞,上有几个破洞。月眉星目,面相稍小,兰花衫子,云白荷包。
一个标致俊俏的公子,他对张元微微笑道:“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