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九 爱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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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驶在官道上，李靖与张大哥在外边骑马，我与小桃，秋黎三个女眷在车中懒洋洋的向外看着。
“姑娘！”小桃叫我，“你瞧张大哥是什么样的身份？”
我摇了摇头，张大哥的确不是普通人，但他是谁我却不得儿知。单是他身上那种王者饿霸气就让人望而生畏。
“秋黎，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秋黎看了看我，“我能有什么打算，总一步算一步吧，谁也无法预料到将来的事情，那么就这么一路走过，看花开，看花落，宠辱不惊，呵呵，我的命运就该是这样的吧？”
到傍晚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这样一个急刹车，小桃瞬间变了颜色，“姑娘，该不是……该不会是……”
我挑开车帘，果见官道前面已被官兵围住，李靖和张大哥满脸惊诧之色，“初尘，你别出来！”
就在此时，前面一个尖细嗓子叫道，“我方主帅杨玄感要见张姑娘！”
我转头对小脸苍白的小桃笑笑，“瞧咱们多大的架子，追咱们来的竟然是少爷呢！”
小桃急的落了泪，“怎么办姑娘？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就像秋黎说的，走一步算一步吧！”说着跳下马车，望着一脸平静的李靖笑道，“我去去就回，你在这里等着，别莽撞！”
李靖恩了一声，笑说道，“你不回来，我哪也不去！”
我缓步向前走去，走到官兵前的时候，站出一个瘦高的将士冲我说道，“张姑娘请随我来！”跟上他的步子向前走去，远远的看到官道旁支个白色帐篷，门前倚立着个一身青衣的男子。
“玄感，真没想到，会和你在这种情况下与你见面！”我苦笑。玄感紧紧盯着我的眼睛，眼神里满是愤怒的光芒，“红拂，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竟然愿意和他一起吃苦浪迹天涯，也不肯……也不肯嫁我吗？”
“少爷……”来不及说下去，玄感已经一把将我揽入怀中，“红拂，你知道吗？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脑海中就全部都是你的影子，我知道自己才华不尽，根本不入你的眼，但我一直……一直用我自己的方式爱着你，如果你不想嫁给我也没关系，只要你……一直在我眼前，就可以了，你不要离开！红拂，红拂，红拂……！”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叫我的名字，泪水啪嗒砸杂我的颈间。
我缓缓推开他，“玄感，从我离开的那天起，这世界上就再没有什么红拂了……”
“红拂！”玄感咬牙切齿的叫我，“你真的好狠心，我不求占有你，只要可以远远的望着你就可以了，难道这样都不行吗？”
“对不起玄感，你我之间，隔得不是主仆关系，而是千山万水，遥遥沧海，若我不逃出来，只怕早已成为一堆尸骨了，你明白吗？”我别过脸去不看他。
他搬过我的身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爹已经答应我要你嫁给我了，他怎么会……”
“老爷是真心希望你成才的，那么会成为你人生路上一块绊脚石的我，他又怎么会留下呢？其实早在一开始，你就该明白的，玄感，老爷是你成功路行的清洁者，他会替你扫掉一切对你有害的东西，而我恰恰就是！”
“不！”玄感似乎忽然失去了力气，颓废的倒在我的脚边，“红拂，我忽然间觉的，全世界都背叛了，我……好害怕！”
“玄感，人生没有不散的宴席，我该庆幸，你我都活着，我和你相处多少年了？却从未开口求你，今天我请你放过我！”我蹲下身子，看着一脸痛苦的玄感。
“难道……真的不能改变吗？”他一字一句的问我，眼睛里满是鲜红的血丝。
“老爷不可能改变，我也是一样的！”
他摇头，“不，红拂，不该是这样的，我从长安快马加鞭的来追你，不想听到这样的答案，你告诉我红拂，现在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你在骗我，我爹想你嫁给我，不然他怎么会平白无故养你十多年？你们都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
我摇头，“玄感，难道你还不能正视这一切吗？老爷不是平白无故养我，只是他希望我在你年少的时光里，让你快乐，仅此而已，现在我们都长大了，他明白我再带给你的就只会是伤害，所以一碗燕窝，就是我最好的结局，玄感，你希望我这样吗？”
他苦笑着撑起身子，夕阳在他背后血染一片，风吹过他青色衣角，“难道你不能不伤害我吗？”
“可能吗，玄感？”我侧脸望想一边的土地，初春的泥土散发着淡淡的味道，上面已长满了新嫩的小草，“难道你现在在我这里受到的伤害还少吗？”
“可为什么我都不觉的呢？”他指着自己的心口说道，“因为……我爱你，红拂！”
我木然惊在原地，“玄感……”
“或许从很多很多年之前，你第一次走入我的视线，我就开始爱上你了吧？”玄感苦笑着说道，“但是我知道的，你只是把我当成朋友，当成知己，可为什么见到你笑，我就会开心，你哭，我就会很伤心呢？”
泪水终于落了下来，隐忍了多年的玄感在我面前说出爱我的时候，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可是怎么办呢玄感？我们都回不去了！”
“是啊！”他抬头望向天空，“红拂，我想幸福着你的幸福，所以……你走吧！那些我曾经的爱都没有了，我……恨……你！”
我点头，“玄感，这一次的分别，我们的生命就再也没有瓜葛了，我希望你……快乐！”
玄感盯着我的眼，“没有你的生活，我会快乐吗？”
我转身，再不肯回头看向他，“谢谢你，玄感！”说完这句话，快步向前走去，背后忽然传来玄感撕心裂肺的叫声，“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们所有的人！”
轰隆一声，竟然下起大雨来，忍不住转头看去，只见玄感怔怔的望着天空，大雨砸在他身上，孤单的让人心疼。艰难的转过头快步往回跑去。玄感，能怎么办呢？我们注定无法在一起，可为什么看到你伤成这样，我还是会难受心疼呢？
或许在我年少的记忆里，我对你，始终还是有一份感情的，无关风月，只是希望你可以好好地活着。也希望这是我带给你最后的伤害。
回到马车前，只见李靖还站在雨中，我扑上去抱住他，“你怎么不避雨，你怎么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初尘！”他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谢谢你，最终还是回到了我身边！”我扑在他胸口号啕大哭起来，在飘泊的大雨中狠狠的吻上了李靖的嘴唇，“为什么，我会毫无疑义的爱上你，李靖，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会爱上你，我伤害了好多爱我的人，可怎么办呢！”我大声的叫着。
李靖紧紧的抱住我，一边吻我脸上的泪与雨水一边叫道，“我也爱你，初尘，我爱你！”
也不知哭了多久，小桃撑了把伞走过来遮住我，“姑娘，别伤心了，回车里吧，小心着凉！”我见她眼睛通红，点了点头，牵了李靖的手往回走去。
马车虽然不小，但容纳五个人还是略显拥挤。张大哥尴尬的笑了笑，“我身子是不是大了些？我还是去外边站着好了！”
“你坐着吧，小心生病！”小桃瞪他一眼。张大哥恩了一声，乖乖的坐在那里。
我一边擦头发一边看满脸通红的李靖，忍不住伸手过去放在他额头，也不是很烫，怎么他的脸那样红呢？他急忙避开我的手，甚至不敢看我一眼，这才想起刚才雨里的一吻，也瞬间红了脸。
原来他……
雨一直下了好久才停下，张大哥跳下马车，“前面的官兵散了，咱们继续赶路！”
我恩了一声，看了看李靖还湿耷耷的衣服，“咱们先出去，让李靖把湿衣服换下来！”
小桃和秋黎恩了一声，跳下马车。李靖正要解开腰带，见我还坐在那里不动，脸又红了，“你……怎么不出去？”
“外边多凉，我身上可也是湿衣服，要不咱俩一起换吧？”我笑着打量起李靖的反映来。果然，李靖那张脸瞬间涨成了西红柿，“你……你……你……”
“我怎么了？”我哈哈大笑，他这才反映过来，“初尘，你别作弄我！”
我点了点头，凑过去轻吻了他嘴唇一下，在他耳边说道，“你身材怎么样？我倒是挺好奇的！哈哈！”说完连忙翻身跳下马车。风吹过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小桃过来抱住我，“姑娘以后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啊！”
我恩了一声，坚定的点了点头，“小桃也是！”
不一刻李靖换了身衣服从马车上下来，见到我之后脸又是一红，我心想他也太过矫情了些，忍不住凑过去继续打趣他，“你身材到底怎样？哎，好可惜没看到，下次换衣服的时候记得叫我！”
李靖干咳几声，脸憋成了茄子色，跑到张大哥身前说道，“张大哥，起程吧！”
“恩！”马车又开始向前驶去，我换掉一身湿衣服，到先前玄感扎营的地方时，拨开窗帘向外看去，营去人空。玄感，我们到底不是一路的人，彼此在一起都是迁就，那样又怎么会有快乐呢？
我希望你，可以……
永远……
快乐。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九 爱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