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十字路口》易水蓝

4、第4章 姚琦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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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四点二十分，郑直打来电话，，说董事长叫我和宣传部的总监姚琦一起去董事长办公室，谈谈公司五周年庆典的工作。
　　放下电话，我心里暗暗感谢郑直之前对我的提醒，还好我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从文件柜里取出准备好的文案资料，赶赴董事长办公室。
　　赶到董事长办公室时，郑直和姚琦都已经到了。姚琦正和齐德山聊得火热，她一脸妩媚的笑容，一边说一边做着夸张的手势。
　　姚琦今年三十三岁，人长得妖艳动人，学历不高，据说只有中专毕业，但是情商超高。作为达万集团这家上市房地产公司的宣传部总监兼公关经理，姚琦的业务能力是不容质疑的。不论什么样的合作伙伴，多么难搞的情况，只要姚琦出马，都会马到成功。
　　这姚琦先前只是一个普通的售楼小姐，可是业绩做的非常好，基本稳坐销售冠军的宝座。卖了一年楼，就和他们当时的销售总监未婚先孕，结果是奉子成婚，当时婚礼办得排场大，很风光，她自己也从售楼小姐摇身一变成了销售主管。
　　可谁知这婚结的快，离的也快。结婚不到一年，那个销售总监又和别的售楼小姐鬼混在一起，姚琦便果断地和那个男人离了婚，孩子也没要，直接就给了那个男人。
　　那个销售总监在公司的名声变得很差，最后辞职离开了。而姚琦则在自己的岗位上做得风生水起，两年前又被董事长直接提拔成了宣传部总监，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
　　虽然职位升得快，薪水长得快，可是姚琦在公司的名声却不怎么样。很多说话难听的同时甚至背地里叫她“大公交”，意思是谁都可以“上”。
　　姚琦的上一任秘书辞职走的时候，就和很多人说过姚琦的艳史，其中甚至还有董事长齐德山的名字，当然这个大家无从考证，不过那个秘书却留下一句大家至今流传的一句话，那就是“只要愿意，没有姚琦床上搞不定的男人”。
　　2
　　正在我犹豫是否推门进去的时候，齐德山透过办公室的玻璃门已经看到了我，招招手示意我进去。
　　我轻轻推开门，向三人微笑、问好。
　　齐德山抬了下手，示意我坐下；郑直还是那么温暖的微笑，同时向我点了下头；姚琦原是背对着门，听到问好也转动转椅，面朝我，礼貌问着“小安，你好”，笑容满面的样子。
　　我双手递上一份装订好的五周年庆典文案资料给齐德山，同时也递给郑直和姚琦每人一本。
　　虽然在这个公司已经工作了五年，齐德山对我的印象似乎也还不错，可是似乎总有那么一种疏离感；而姚琦，来公司的时间比我晚好多，却好像和老板故友一般，关系明显比我和老板的关系近的多。
　　我在靠近办公桌的椅子上坐下，齐德山道：“好，你们三个都到齐了，那咱们就开个小会说说这周年庆典的事。”
　　他翻动了两下文案，脸转向靠他最近的姚琦，说：“小姚啊，你和我说说整个计划方案吧，我也省点事儿。”语气随意，很轻松的感觉。
　　姚琦妩媚地一笑，“既然齐总这么信任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继而朝我望过来，“小安啊，可不是我抢你的功呦”。语气里满是笑意。
　　“哪里哪里，计划本来就是姚总监的创意，我主要是整理成文字的东西罢了。”我答道，并报以微笑。
　　姚琦开始口若悬河地介绍整个庆典的流程，那些配套的广告宣传、商业演出还有庆典晚会的亮点，整个策划不慌不忙地从她擦了橘红色口红的唇里不断地涌出来，让我自愧不如。
　　其实，这方案中的好多点子、好多广告语，都是我的创意。可是，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做到像姚琦一样镇定、从容、自信地去说，更不敢说那些好的点子是我的作品，仿佛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在面临强大的强盗的时候，竟然将孩子拱手让给了对方一样。想到这里，我不觉有点沮丧，心里突然感觉莫名的失落。
　　“嗯，不错，整个计划不错，很立体化，你们做的不错。”正当我走神的时候，齐德山已经听完了姚琦的报告，并大肆赞扬起来。
　　“小郑啊，回头你和姚总监一起磨合磨合，把这个方案做的更精致一些，一定要保证庆典的万无一失”，说完了，仿佛是突然意识到忽略了我的存在，又补充了一句“小安，你也要多多配合姚总监和郑助理的工作”。
　　我忙点头。
　　3
　　周五，达万集团五周年庆典晚宴。
　　奢华的酒店大堂里灯火辉煌，巨大的水晶灯下，盛装的社会名流纷纷出场，仿佛是一场时装秀。重金请来的乐队，在激情四溢地演奏着世界名曲，虽然我并不知道那曲子的名字。长发飘逸的长裙女孩们，姿势优雅的拉着小提琴，仿佛已经完全忽略了四下里充满铜臭气味的商人们，只沉浸于他们自己的世界。
　　齐德山穿了一身银灰色的西装，梳了个大背头，更显得他原本就毛发不多的头顶一片荒芜。姚琦着一身酒红色的曳地晚礼服，妆容精致，挽着齐德山的胳膊，穿梭于人群中。这样的镜头，仿佛是一对再婚的新人，正在给来宾们敬酒。
　　我对这样的场合没有兴趣，对来客们的表演更没有兴趣。那些人，只不过是戴了厚重的面具，在这样的日子里粉墨登场，来为自己或名或利的追逐进行表演而已。
　　于是，趁没人注意，我悄悄离开会场，走到酒店的阳台上。这里没有明亮的灯光，只有壁灯散发出淡淡的光晕。
　　十月底的晚风吹来，有些凉意，我拉了拉浅蓝色晚礼服的裙摆，看到阳台边一株铁树旁竟然摆了不大的沙发，就坐下来。
　　高跟鞋里的双脚被磨得很痛，我看这里隐蔽应该没有人注意，就赶紧脱下鞋子，让那双饱受摧残的脚放松一下，犹如我自己一样。
　　手机震动起来，是不是林可峰？我赶紧从手包中掏出手机，结果很失望，是郑直。我按下接听键。
　　“哪呢？”他脱口说，称呼也没有一个。
　　“参加庆典呢呗。”
　　“我是问你在哪里，怎么看不到你了？”我忽然觉得心里有小小的温暖，居然有人注意到我的离场。
　　“没什么，你玩吧，我休息呢。”我似乎有点答非所问。
　　“快说，我去找你。”郑直的语气似乎是命令，却带着温柔。
　　“阳台上。”我简短答到。
　　手机那端没了声音，却没有挂断，我想，此时郑直正在朝着我这边走来吧。
　　是的，郑直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了。他穿了一身深蓝色的西装，头发根根竖起，比平时还要帅气。
　　我朝着他微笑，摆了摆手。
　　他走到我身旁，绅士地说：“小姐，您身边的位子有人吗？”
　　我被他故意绷着开玩笑的语气逗乐了，也配合他的语调说：“先生，这里没有人，请您随意吧。”
　　“今天这么热闹，干嘛躲在这儿。”他坐下来问到。
　　“我不喜欢这种场合，又不会说话，不知道怎么才能伺候好那帮财神爷。”我如实回答。
　　“嗯，那倒是，都是演戏罢了。”他停了停，见我没接话，又说：“不过你这样，风头可都让姚琦抢走啦。”
　　“有什么好抢，风头本来就是她的啊。”其实我的心里，是有小小的委屈的。可我不是孩子，知道职场就是这样，谁叫我不会争抢呢？
　　“那里面有好多你的点子，你干嘛不跟齐总说。”他转脸迎着我的目光，表情有点严肃。
　　“哦，你说策划方案啊，那没什么，反正谁的点子还不都一样嘛。”我嘴上这么说，只不过是不想让郑直发现我心里小小的失落罢了。
　　“傻丫头，以后别总什么功劳都让给别人，尤其是姚琦这种女人，知道吗？”他用手指点了点我的头，我们相视笑起来。
　　忽然，他发现了我脚边的鞋子，“我说安大小姐啊，你也太不重视自己的形象了吧，哪有淑女随便脱鞋子的啊。人家古代的女人，要是脚被哪个男人看到了，就好像现在的失身于人一样，就要嫁给那个男人的”。
　　听到他这么说，我有点不好意思，赶紧弯腰穿鞋，嘴上却不认输：“你说什么啊，那要是这么说，你就要娶我了啊。”
　　我穿好鞋子站起来，发现郑直在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被他看的有点不好意思，忙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郑直没说话，只是微笑，停了好几秒，他突然把嘴凑到我地耳边，语气轻而柔地说：“我愿意。”
　　我被他这三个字吓了一跳，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笑意一片。
　　“讨厌！别闹啦！”我忽然意识到，他又在逗我。
　　“好啦好啦不闹了，那我送你回家，好吧。”
　　“好啊。”我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