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清凉峰上释旧冤 华阳洞中得新剑》箫眠风

4、第 4 章

　　那两名中年男子也各挺双掌顷刻之间已有两名小道童尸横就地。只见韦燕山那一张端的了得，一化为三、三化为九，笼住了孙泰胸口的九处要穴。孙泰喝道：“‘天罡掌法’果然有些门道。”伸二指在韦燕山腕上一搭一转，身形飘然疾退，轻轻巧巧地化开了这一掌。那壁厢里韦氏兄弟已在瞬息之间将慧虚、梦虚、幻虚、照虚四个拍翻在地。韦三绝与灵虚、韦编余清虚缠斗起来。十数招一过，灵虚便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可那清虚虽年少却愈战愈勇，拳、指、掌、腿诸般功夫变化纷纭。虽然劲力不足可那纷繁复杂的变化却也让韦编措手不及，两人湛湛斗了个平手。
　　过得片刻，那韦燕山左掌发‘霰雪神功’劲力，右手施展‘天罡掌法’功夫。牵引动了内力，一张老脸竟是左半边碧油油的甚是怕人，右半边却是红艳艳的直欲滴出血来。虽则劲力上增加了，可毕竟阴阳难调，他脸上一显出异相，便已是气喘吁吁、汗如雨下。孙泰趁此良机左掌斜引化掉了韦燕山攻来的一招‘天外飞雪’，右手一招‘夜叉探海’直点韦燕山胸口膻中穴。眼看已是胜券在握，却不意韦燕山左掌甫已右掌即至，是以孙泰虽点中了韦燕山膻中气海将他制服，却也吃了一掌。更不料背后韦三绝击倒了灵虚，一记霰雪神掌掌力印在了孙泰后心。“哇”的一声孙泰一口鲜血喷将出来。前胸后背均被敌人袭击，孙不禁大怒左脚踢起，以一记豹尾脚将韦燕山踢了开去，右掌回转在身后还了一掌，逼开韦三绝，转过身来又是三掌。只见那三掌一掌比一掌凶险。想那孙泰几十年的修为虽已受伤在先，一掌击出依旧力道惊人。一掌那韦三绝已是不能抵挡，何况三掌齐出。只见那三掌尽皆印在了韦三绝的胸口，那韦三绝连叫都未及叫出口便已飞到殿外，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眼见得不活了。孙泰却也已虚脱，喷出数口鲜血，盘膝坐于地下，默运玄功。
　　一旁的清虚与韦编尤在恶斗，只见那韦编招招凶险均攻清虚要害，尽是“霰雪神功”的精妙绝招。清虚已然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忽然，清虚灵机一动，抢到三清神像前，取过一支烛台，手腕一抖，烛台上的半截蜡烛飞向韦编。韦编侧身避过，复又蹂身攻上前来，又与清虚缠斗起来。斗了十余招，忽见的清虚左肋空门大开，那韦编见得兄长惨死父亲生死未明而上清观中也只清虚还有些功夫便着急为父兄报仇，却哪有心思去想这空门是不是诱敌的陷阱。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韦编拼着全身的力气挥掌向清虚左肋击去。只见清虚挺烛台挽出一个剑花，却听得韦编“啊——”的一声大叫。原来清虚的烛台已然刺穿了韦编的手掌。韦编的一声“啊”尚未叫完，烛台又已点瞎了他的双眼，跟着就是一剑贯胸扭动两下便尸横就地追他哥哥去了。清虚这三剑乃是孙泰所传华阳剑法中的三式绝招，端的了得，三剑快如一剑，却又剑剑分明，室内剑气纵横，显是清虚已然领悟到个中三昧。
　　可毕竟是第一次杀人，清虚怔怔地望着地上的死去却犹睁大双眼、满脸尽是不相信的韦编，脸色苍白。喘息良久方才镇定下来，放眼环视室内，只见五位师兄躺在地上，师父玉蟾子孙泰盘膝坐在地上头顶升出丝丝白气，缭绕头顶，有如蒸笼一般。清虚知道此时不宜惊动师父，便忙将五位师兄扶到椅子上坐定，又跑到丹房中取来了“天王护心丹”服侍师兄服下。又过得片刻方见孙泰头上的白气缓缓散去，缓缓睁开眼说道：“早听说‘霰雪神功’与‘天罡掌法’威力不可小觑。今日竟然一并领教了。嘿，三十多年不曾与人动武了，一身功夫竟都荒废了。唉，老喽——，这伤只怕没有个一年半载是好不了的了。”说到这儿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活不活得到那一天也是个未知之数啊！嘿！”
　　见师父开口讲话，清虚心中顿感释然。他知道师父的伤已经略平复了一些，不致有性命之忧。便忙将“天王护心丹”递上两丸，服侍师父服下。复又在韦燕山的几处大穴上重重地点了几下。这才招来第三代中的几名大弟子，将师父孙泰与灵虚等五位师兄松归各自的云房。又亲自与空释、空然、空凡、空幻四大弟子将韦氏兄弟与两名小道童的尸身掩埋于观外的树林之中。
　　第二日，孙泰召集阖观弟子到病榻前，将观中事务交由清虚及第三代首座弟子空释协同打理。并嘱清虚待师兄痊愈之后便即携自己的亲笔书函押解韦燕山，去往清凉峰一行，以释沈青所受之不白之冤。
　　岁月悠悠，时光如梭，转眼已历三月。这三月之中清虚与空释偕理观中事务。看到师兄们逐渐好转痊愈，深感欣喜；却又不禁为师父的久伤不愈而忧心忡忡。心中自也不免为即将成行的清凉峰之行而惴惴不安。毕竟自己在观中生长一十五年，没有半分的江湖阅历，于观外的世道人心自是半分也不清楚。只听得常下山的师兄、师侄言道，观外是一个勾心斗角的世界、尔虞我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