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青渊》火桑离

6、Part 6 花神祭

　　Part 6 花神祭
　　跟着沫楠进了屋就看见桌上摆着许多菜肴，色彩搭配丰富，香味散逸在空中，不由得令人食指大动，连雪青泠怀里一直安分的猫也闻香而动，挣扎着想扑到那桌子上去。
　　拍了一下看见吃的就忘了一切的夜游神的头，雪青泠再次感叹方沫楠绝对是一个和好的家庭主夫，上得厅堂，入得厨房。
　　坐在桌前夹了些菜到碟子里放到地上，他眼珠一转，挑起了一个话题来打破着诡异的沉默气氛。
　　“沫楠，今天书院里有什么大人物过来吗？”
　　“你怎么知道？”
　　方沫楠的眼中露出狐疑的神色。
　　他怎么会知道书院里殿下来过了，难道他一直是假装的？
　　“是账房里的秦夫子说的。怎么？不能问吗？”
　　这个问题很奇怪吗？雪青泠看见他紧张的态度十分疑惑，这个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吧？
　　“没，只是没想到你也听说了。”
　　他笑了笑，低头夹了一块肉放到雪青泠碗里，又继续说。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丞相家的公子到书院读书而已。”
　　“嗯，是这样。”
　　淡淡的应道。对于他的说辞雪青泠立即断定那是谎言，丞相家的公子是不可能被称为殿下的，来者极有可能是皇族才能以丞相公子的名义进入方晴院。
　　这样的话，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方沫楠竟然和皇室有关系，想来对他以后的生活会带来深刻的影响，但是，目前为止还看不出方沫楠有对他不利的迹象。自己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不会引起他们的兴趣。
　　“对了，这京城有没有什么特别一点的地方，或者什么好玩的活动？”
　　在这里呆了月余，附近的地形已经摸得差不多了，新鲜感没以前那么强烈，他需要新的刺激来调节生活。
　　对于从小在帮派中长大的人而言，一个月平静的日子差不多是极限了，在这样下去难保他不会做梁上君子什么的，以图一时的刺激。
　　“我记得再过些日子就是一年一度的大选之日，到时候各方人士都汇聚京城，很热闹。”
　　思索片刻，方沫楠微笑道，眼神复杂的看着低头喂猫的雪青泠，计划之日也便是那时。
　　“大选？什么大选？”
　　古代的选美大赛么？雪青泠的好奇心被极大的挑动了起来，专注的听沫楠的解说。
　　大凡古代的大选都会相当的热闹，尤其是京城。大家都无聊了么，一旦有个什么活动便立即全民动员，一旦人多，引起的冲突也多，打架斗殴的机会也就多了，这才是他关注的重点啊。
　　“所谓的大选呢，其实是通过才艺色貌的比试，选出一个容貌双全，色艺兼备的人充当花神，在芜湖中进行例行的仪式，然后大家就一起欢庆的活动。”
　　方沫楠的解释，真的是，相当的……简要。
　　夹起一片春笋放入口中，咀嚼，咽下。
　　没有下文。
　　“那，都有些什么人参加那个什么大选？花神是怎么评出来的啊？以往的花神都是些什么人呐？”
　　虽然手中还拿着筷子，但那装饰作用已经强过实用价值了，雪青泠放下碗，兴致勃勃地打听关于花神大选的情况。
　　花神耶！一定是绝世的美人。
　　就算把不到，也可以长长见识么，至少也亲眼见过绝世的美人长的是什么模样。
　　而且雪青泠受弟兄们的耳濡目染，一旦根选美有关的便断定参加的一定是美女，忘了世上还有一种美人的性别为男。
　　奇怪他为什么专注于这件事上面，方沫楠索性把筷子一放，开始解说关于大选的一些章程。

　　花神大选先由各地推荐的知名美人在场地上比试琴棋书画，然后由在场的百姓和上座的几个重要官员投票。
　　选出花神之后，当选人穿戴花神专用的衣饰坐船到芜湖中央，跳神舞，将各种鲜花挥洒到水中，以此祈求一年的平安康顺。
　　至于以往的化身多是青楼的艺妓或是享有盛名的才子才女。
　　因为被选为花神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所以很多正经人家的女子也会参加比赛。这次大选由于某些特殊原因，只要是有盛名或者是力荐的，都可以参加，不限国别。

　　“也就是说，这次的花神大选是最特别的一次了？”
　　仿佛听到很有趣的事情，雪青泠眨眨眼，墨黑的眸中隐约闪过亮光。
　　呵呵，越特别的活动往往越有可能发生意想不到的事，特越来越期待那庆典的到来。
　　“你说的这个大选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
　　他好做准备插上一脚。
　　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选美大赛，只能远观不能近赏，现在说什么也不能错过这次机会，一定要想办法和那些美人近距离接触一番。
　　内心虽斗志昂扬，面上却平淡依旧。
　　“现在是四月二十二，到五月一日就是了。”
　　“五.一”劳动节？
　　他的脑中自动显现出了这句话。
　　咳，这的确是很有趣的巧合。
　　“那么，是在什么地方举行选举呢？”
　　最好是半公开的场所，这样他才能零距离接触到那些美人。
　　“这么想去看？放心吧，就在离书院不远的‘天下第一楼’，到时候我会带你去看的。”
　　温柔一笑，看得雪青泠一呆，发出不知是第几回的感慨。方沫楠生为男人真是太可惜了。
　　“好！”
　　不管怎样，知道地点就好，他可以少走一些冤枉路。
　　“快吃饭吧。”
　　睫毛遮住了言，看不见里面的色彩与风景，不知是否与其外表一致。倘若是女人，雪青泠说不定立即就扑过去了，而清楚的知道对方是男人的他只会纯欣赏性的研究他的五官，不会有别的意图。
　　“嗯，吃饭吃饭。”
　　他喜滋滋的盼着那节日的到来。

　　越接近四月底，街上的气氛就越热闹，大家都翘首以望花神大选日子的来临。
　　由于此次也邀请了其他国家的人来参加，街头议论此事的人也不在少数，而且异国人的到来也勾起了人们的好奇心。
　　为了这次的大选，书院会在大选前后放假，共计三天，省得学生们听课不认真，心思全飞到美人身上。
　　距离大选之日还有7天，雪青泠还是得照常上工。不过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找时间到天下第一楼看一下地形，以便找到最佳位置。
　　这种事情可不能和沫楠说，他也有隐私权的不是。所以他选定拉上作陪的人选就只剩下一个了。
　　“秦夫子，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完成手上的工作，雪青泠一反常态的得没有立即离开书院，反倒是凑到另一张书桌旁和秦夫子套近乎。
　　感觉到他的反常，秦夫子抽空抬头看了一眼，继而摇摇头，表示不需要帮忙。
　　雪青泠哪会这样就挫败，自发的接过夫子手中的账簿和竹笔，看了一个月就算是笨蛋也学会了，更何况是他。
　　一时不察，手中的笔被抽走，秦夫子漠然的维持着原先记账的动作好一会儿，才放下手来查看雪青泠的记录是否正确。
　　凭借着多年来计算财物的能力，他很快就弄妥了剩下的工作。至于他的心算能力如何而来，每次他和别人打架所破坏的东西总会有人鸡婆的报出价格，以至于他以后每次打架时都得计算自己赔不赔得起，久而久之，他的心算能力也就相当不错了。
　　“完成了！”
　　把笔一放，不用算盘就算完了账，比秦夫子所用的时间还短得多。
　　眼见他如此迅速的完成，秦夫子有点信不过他的效率，拿过刚写的那一页仔细校对，没有发现任何错误。
　　面无表情地将东西收拾好，也不知他心里想些什么。
　　“秦夫子，那个，你有没有空？”
　　面带着谄媚的表情，雪青泠讨好的问道，大大的眼中闪着亮光。
　　奇怪，怎么今天雪青泠这么反常，让他有种不安的预感，留着山羊胡的秦夫子不知为什么对雪青泠异样的友好感到不安，后背发凉的想离他三丈之远。
　　讨厌，他有这么吓人么，干什么摆出那么警戒的表情。
　　暗中抱怨的他可不敢表露出来，依旧甜甜腻腻的笑。
　　“如果你有空的话，能不能陪我去一个地方？”
　　为，说了这么多，好歹也回个话吧，不然，点头摇头也行啊。
　　低头沉思了下，就在雪青泠快要等到失去耐心的时候，才听到他特有的沙哑声音。
　　“什么地方？”
　　精神一振，眼神一变。
　　“天下第一楼！”

　　距离方晴院两条街的位置，就是天下第一楼的所在了。
　　据说天下第一楼的幕后老板是皇族的成员，楼内供各方人士谈论切磋，来者不拒，也是才子名流或有一技之长的人的集聚地。
　　楼分三层，占地面积相当广阔，呈“回”字形的楼中是一座风景极佳的庭院，曲水流觞，古木成荫。
　　“听说楼里的人都非常厉害，是不是真的，秦夫子？”
　　走在纷扰的人群中，雪青泠好奇的向夫子确认传言是否正确。
　　不管在什么地方什么时代，语言的传递速度永远是最快的。
　　节日的临近，街上偶尔也会出现几个异国风情的人，他的眼总是不自觉地向他们瞟去。
　　嗯，除了头发长点，其余和现代的异邦人有几分相似呢。
　　“唔。”
　　简单的应了一声，秦夫子走在他的旁边，左手边。
　　“你说我们这么进去，会不会被赶出来？”
　　他有些担心自己会进不了拿道门。
　　“不会。”
　　这句话有两个含义。
　　一是没人能将他从楼里赶出去，二是进楼前没人需随机命题作诗，才情好的才能进入，若雪青泠进不了楼中的大门，又何来赶出门呢！
　　“是吗？果然你也这样认为啊。”
　　轻轻笑了几声，笑声中还带着女人时的娇柔婉转，如一匹黄纱上轻轻落下两三朵小黄花。
　　先光明正大的进，进不去就混，混不进就硬闯，闯不进就偷溜，总有机会进入这天下第一楼！
　　“就是这里吗？”
　　站在一幢三层塔状檐角飞翘的建筑物前，雪青泠看见大门上方书写着五个大字“天下第一楼” ，还真是一派嚣张。如果传言是真的，那这天下第一楼才能算是名副其实。
　　扫视评估了下这栋楼的整体造型，雪青泠迈步想里走去，不料门边闪出一个中年男子，笑容可掬的迎上来。
　　“这位公子面生得很，不知如何称呼？”
　　收回脚，站直身子，将注意力放到面前这个穿着灰色外衣的人身上，衣料质地相当不错，边角部分还缀有简约的流云纹。年纪不大，五官硬朗却不失柔和之感，看上去骨架结实，应该是习武之人。
　　“我叫雪青泠，怎么？不能进去吗？”
　　面色一正，他的脸上表情一换，从容不迫的抬眼问道。
　　对于雪青泠突如其来的变脸，秦夫子心下诧异，难道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那倒不是，只不过小楼里有个规矩：凡是第一次来天下第一楼的人都必须命题赋诗一首。不知这位公子？”
　　耐心的解释着，看他的表情这种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
　　“哦？有这种规矩？”
　　雪青泠在打听的时候倒漏了这一项，不过不要紧，这个时空没有李白，苏轼，杜甫的存在，借一首不算过分。
　　但他还有个疑问。
　　“那如果是在其他的技艺上名扬天下而诗词造诣不高的话，又该如何？”
　　“那样的话只要带一样作品或当众表演就可以了。”
　　他们是不会为难真正有实力的人
　　越过灰衣人的肩膀望望天下第一楼里面的结构，确定不进去是无法看清楚的，而且这楼这么大的排场他也有些想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