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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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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昊推开书房的大门,这里是昨天哥舒明朗一直待的地方,今早也是在这里他发现了哥舒明朗的病情。
细细的看了每一排的书架,之后又看了哥舒明朗坐着的轮椅,最后也坐了上去,感受一下当时的气氛。
按着任旗的话,哥舒明朗身体里的毒素并不是十分的严重,所以应该是昨晚被下的毒。而昨晚李天昊曾来过,当时哥舒明朗正在看书,不对是看他的日记。
李天昊拖出柜筒,拿出一本被他收好的日记,若有所思。
然后他和哥舒明朗说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再然后影子说他在四更十分曾来见过哥舒,劝他去睡。但是当时他似乎正在思考些事情所以便将他赶走了,最后便是他早上时来发现了哥舒昏迷。
“若是在昨日下毒,应该便是在书房。”李天昊坐着哥舒明朗曾经坐过的位置上打量着这间书房,华丽的摆设,加上淡淡的花香,还有并没有点上的香薰炉。
李天昊又看了看周围的摆设,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周围又绕着走了起来。
看着旁边窗外传来的景象,心中也不禁感叹这个哥舒明朗真是个懂得享受的人,就连窗外都能看到这么好的景色。
脑海中似乎有一根弦突然断了,之后脑海中便是一片清明。
若是将毒药迎着夜晚的风吹进窗户,这样毒素便能从呼吸进入哥舒明朗的身体。
李天昊快速走到书桌边的窗户上仔细看过,却发现那里并没有什么残余的痕迹。
“难道不是在这里?那会是在那里?”李天昊喃喃自语看向窗外的景色,也不知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李捕头!李捕头,任姑娘那里出了些事,请你赶紧过去。”影子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一脸焦急的看着李天昊。
李天昊听后立马就朝着哥舒明朗的房间赶了过去。
“怎么了?”李天昊推进有些闷热的大门,只见哥舒明朗正赤身坐在浴桶中,而任颜正在用内力为药水加热,此时哥舒明朗的皮肤已成红色,仿佛快要被煮熟了一般。
“你先帮我维持着水温,我要给他施针。”任颜一脸严肃。
“好。”李天昊也不知道这么高的水温究竟会不会要了哥舒明朗的命,但是他也只能试上一试,接过了任颜手上的工作。
“你可要小心了,这水温必须保持在这一点上,多上一分可能会伤了他少了一分可就要前功尽废了啊。”任颜故意笑了笑,那会有这种事,她不过说着笑的。
不过李天昊这个老实人还真的是听话,一动不动小心翼翼的维持着水温,好像是在做什么生死决斗一般。
“我要将他身体上的几大穴道封住,你在一边可千万小心了,你若是受了打扰他的毒可是会要了我和他的命呢。”任颜依旧睁大眼睛说着瞎话,那有这样严重,不过她只是喜欢看李天昊那副呆呆傻傻的样子罢了。
李天昊听后点点头也不说话,怕一开口就破了丹田中的气息。
任颜见后笑了笑走进凳子整个人穿着衣服走进了浴池之中,开始为哥舒明朗下针。
李天昊看着眼前的情景不免被惊到了,就算唐朝对男女之事并不算有多严格,但是他们这样似乎也不太好吧,任颜也真是的,女子怎可与男子同浴呢。
任颜并不知道李天昊的心中所想,她自幼在桃谷长大,从小学医,行医十余年,这种在药浴中施针的做法在桃谷也不知是做了多少次,她自是不会在意的。这种事情在世人眼中可能是逾越了,但是在任颜看来并没有什么,所以她做的是心安理得。
一根根透明的银针落入哥舒明朗透红的皮肤上,渐渐没入了身体,任颜用内力催动银针转动,在他的肌肉中疏通,等到拔出时还带出小股黑色的血迹。
“好了,你可以收功了,在这里等上一刻钟之后把人放到床上去休息,我先去换身衣服。”任颜一脸疲惫的跨出浴桶,头也不回的就朝外面走去。
李天昊见任颜额上也出了虚汗便没说什么,收工之后看了看背上还残留着黑色血迹的哥舒明朗,也不知这人是怎么了总是受伤,难道就不知道要好好爱护自己吗?平日里这么聪明,怎么就被人下毒了呢。
拿起被挂在一边的毛巾李天昊用药水给哥舒明朗擦了擦背上的血迹,却在接近他时意外的看到了他背上一处圆形的伤疤,李天昊脑海中回旋着当初他替自己挡下那一剑的情形。
仔细看看其实哥舒明朗身上有很多大小不同的伤口,试试随着年月的流逝,疤痕已经很浅了,要靠的很近才能看出。他的身上唯一最为明显的一个伤疤应该就是那个他为了救自己而留下的。
李天昊一直没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在他的印象中哥舒明朗除了温恬儿和静王之外并没有特别重要的人。可是他却可以为了自己以身相救,这种感情李天昊真的不明白,他从来不知道哥舒明朗做这些事情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看着他身上的伤疤又想起了哥舒明朗清苦的童年往事,或许是他之前受的伤太多,遭遇的苦难太多,所以这个人喜欢给自己画上一堵墙,谁也不让进,谁也不能彻底的明白和了解他。
李天昊将哥舒明朗整个人抱了出来这才发现他居然是全身赤.裸的原本以为他只是去了上衣,没想到任颜居然敢就这样与他“共浴”,这个任姑娘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想到喜欢李天昊又忍不住想到陶夭夭和他在酒馆中说的话,她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就这样分手?
李天昊将哥舒明朗扶正用柔软的浴巾包住,放到了床上,之后替他擦净身体,换了干净的衣裤,之后又替他盖好了被子。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也因为哥舒明朗湿了一片,用手拍了拍有些湿润的衣服叹了口气,之后也就走了出去。
“明朗怎么样了?”温恬儿一直守在门外,任颜说过不要让任何人打搅,她自然也不敢进去,现在连李天昊也出来了,不知道哥舒明朗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你放心,之前任颜帮他施了针应该是没事的,不过她说过她只能抑制住哥舒明朗的毒性,只有她师傅任鸢能解,如今只能把希望放在她师傅身上了。”李天昊淡淡的说道“我先回去换件衣服,晚上再过来看看,希望会有些线索。”
“真是麻烦李捕头了。”温恬儿客气的说道。
“不会。”李天昊说着便离开了。
温恬儿也不管他,只是往哥舒明朗的房间里走去,她虽然已经看不见了,但是只有待在那个人的身边才能觉得有安全感。
坐在哥舒明朗的身边她轻轻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她这才觉得放心。嘴角勾出淡淡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美丽。
······
任颜将信鸽放飞,看着那白色的个子最终化作小小的一点,心中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
她摸了摸那只装着银针的发簪,想起了当初为了胥仁离开桃谷的那一天。她盗走银针,写下诀别的书信。师傅看后应该是痛心疾首的吧!她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徒弟背弃她。
也不知道这一次,师傅会不会愿意救哥舒明朗一命。
哥舒明朗和任颜都有自己的死穴,哥舒明朗的死穴曾经是他的父亲,而现在应该是温恬儿。而任颜似乎更不幸,她的死穴是胥仁,还有任鸢。
任鸢是那个将她抚养成人的人,教她医术也叫她武学,虽然她是冷冰冰的,甚至比任颜还要聪明和极端,但是这并不阻碍任颜崇拜她。
任鸢在任颜的心目中就是一个比神还要尊贵的人,可想而知她的背弃是用了多大的决心去实现的。
若不是为了胥仁,她不会离开桃谷,若不是爱极了胥仁,她不会离开任鸢。
想到那个伤透了他的男人,她也不知究竟是该喜欢还是该憎恨。从他在桃谷混到后醒来的那一瞬,她就知道自己躲不过了,逃不过一双如此神秘而深邃的眼神,逃不过那个名叫胥仁的男人。
任颜不知道自己这具有些冰冷和僵硬是身体里的浪漫因素是怎么来的,总是她就是这么对他一见钟情了,然后不顾一切的跟着他,仿佛中了蛊毒一般的迷恋着他,爱着他。就算他对自己冰冷的如同陌生人,她也没有放弃过。
她了解哥舒明朗对静王的那种执着,因为她对胥仁的执着也是一样的变态,只是他求的是父爱,她求的是爱情。
所以当胥仁盗取了玉玺躲到凤翔的时候,她唯一自信能帮助自己的人,她只想到哥舒明朗。不仅是因为他们曾经见过,也因为她觉得这是唯一能明白自己的人。
“我会不会像哥舒明朗失去父亲那样的......失去你......”这是任颜唯一能想到的话。
她不曾明白,她既然从来不曾拥有过他,又该怎么谈失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