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奇缘》慕容离琴

29、【十四】玉龙九星道真归（上）

　　“安淮，倘若有一天我换了容貌，变了性情，失了记忆，你还能找到我吗？”
　　“无论你身处何方，我都能找到你、认出你。”
　　“那……你定不能忘，今日之誓！”
　　“誓毋相忘！”
　　想到往昔誓言，沈纤纤不由得泪染衣襟，她走到欧阳少恭面前道：“你曾经说过，即便我换了容貌，变了性情，失了记忆，依旧能认出我、找到我。可为什么当我站在你面前时，你却早已忘记了我呢？是不是……”
　　是不是，只要有人陪伴在你身侧，无论那人是谁都可以呢……只是这句话，终究问不出口。她踌躇、彷徨，一时间竟是想要逃离，不敢再这里待下去，更不想听到自己不愿听的答案。双手不断握紧，又不断松开，可她还是未能离开，双脚像是在这片土地上扎了根，满身华美衣裙之下，浑身都在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
　　那人唇角微勾，轻笑一声揽她入怀：“巽华怎会这般想，我不过是一时之间……混乱而已。”

　　她曾经看到过一句话：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千万年来的遗憾，终于得到了圆满。她不由得牵起一抹笑容，温柔恬静一如天边清月。

　　主角一行人如何反应已不得而知，红玉却还是忍不住提点了几句，“你当真信他所言？红玉并非想要挑拨离间，只是……”方才情形，眼前的女子分明是最清楚的，倘若真如巽芳所言，那岂非将有大祸……而身陷情爱的女子，可还能分辨是非善恶？
　　沈纤纤淡淡道：“他要做什么，那是他的事。而我要的，只是他能活着与我一起，只是这样罢了。”不管他曾经是怎样的人，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只要他活着，甚至只要他喜欢，他要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呢？比这更大的奢望，是与他在一起。而现在，这一点不是也已经做到了吗？至于其他的，与我又有什么干系？
　　我已经为这片天地付出了太多太多，如今……难道还要为之奉献吗？这样下去，岂非连我自己都要觉得虚伪……那我的位置又在哪里呢，就算是诸神的棋子，我也有自己的灵魂与思想，凭什么不能让我为自己活一次呢？
　　天下、苍生，都随他去罢，如今我的身份，也不过是曾经的蓬莱女王，现在的沈家大小姐，区区一介小女子，又能做到什么呢？倘若一个世界要靠一个女子活下来，这个世界留之何用呢？
　　就算是能做这件事，那也该看看我愿不愿意，想不想这样做，而我若是不愿、不想，难道还有人能逼我这样做不成？

　　自然是有的。
　　看到颈上架着的银芒，沈纤纤莞尔一笑：“百里少侠何必动怒，气坏了身子可是不好的。”
　　百里屠苏已经顾不得许多，只道：“无需多言，晴雪人在何处？”
　　沈纤纤似是浑然不惧刀兵之利，道：“你是说风晴雪……少侠何必心急，她在我这里又岂会有不好的，只是……这样轻易让你过去的话，可就不好玩儿了。还请少侠好好享受一番，再言其他。”

　　说着她的身影渐渐淡去，便是伸手也无法抓到。
　　几人扑了个空，还未反应过来，面前已是另一道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