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十四，凝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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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犀是妫沥的前任，如她所知，还是她的母亲。
同她一样，凝犀是独一无二的鲛人巫女，用强大的力量保护着凌波北海中的生灵。她温柔的时候比海洋最深处的黑暗还和善，愤怒的时候比冻结在海面上的狂澜还冰冷。
但如果不是海草，妫沥就从来不会听说凝犀的美貌对于曾经的四界海就像明月在浅滩的光辉对于海底的盲鳗般耀眼，而且她还在四百年前将一头龙子封印在荒芜人烟的东海尽头——这些事情，宿浪从来都没告诉过她。
——凝犀。
多么熟悉，又多么陌生的名字……
但即使将记忆回溯至从有意识起就陷入的混沌最深处，也难以找到那人的存在。
“怎么可能？”海草露出疑惑的表情。
“没错。——我知道她的存在，但仅此而已。”妫沥说。
凝犀，是的，凝犀。
在儿时的居所，总是有人背着她议论“凝犀”的事。比如凝犀的性格才不会这么乖戾，凝犀待人要好得多，凝犀的事从来都是自己动手……
自己动手？哈，那这些比生命力最顽强的虾米还要烦人的卑贱的女奴到底都是做什么的？
宿浪常常不在破旧的宫殿里，于是身边这些烦人的虾米总是无法无天的叽叽喳喳。当头发还没有尾巴长的小妫沥磕磕绊绊地游来游去的时候，她们却聚在不远的角落带着轻轻的笑声窃窃私语。
黑暗。
曲曲折折的黑暗。
深深浅浅的黑暗。
北方微弱的阳光是照不到海底的。
现在想起来总是觉得好笑，那个时候自己还可以看见的，但其实，和看不见的现在也没什么两样。
深深的宫殿，年幼的巫女候补，轻轻说笑的年轻女奴们，和偶尔回来的那个人。
“那位大人在哪里？”
一日宿浪回到宫中，几番寻找却不见妫沥的身影，只得问那些明明应该负责清洁工作却任由宫殿里水草丛生的鲛人们。
“唔？不知道啊……”
“不清楚。”
“啊？她啊……”
结果当然一无所获。
后来在长满粘糊糊海藻的大殿顶上找到她的时候才知道，她已经在那上面呆了三天半。
“你回来了啊。”她点头，笑笑。
“您是……”
“没什么，只是想看看到底要等我消失几天才会有人发现？”
“这……”
面对妫沥难得的笑颜，宿浪只觉得后背发冷，好像年轻的时候面对“那个人”的感觉——不，简直一模一样。
这就是巫女的“传承”么？
妫沥没有在意宿浪的反应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没有人，没有人发现，如果你不回来的话……如果……如果我不是那个什么……巫女候补的话……”
宿浪打断了她：“请您不要这么说，成为巫女是很大的荣耀，而这种荣耀只有您将能够拥有。”
妫沥又笑了：“荣耀？那，以前拥有这个荣耀的是什么样的人？……唔，她是叫……叫做什么来的？……凝犀？凝犀对吧？她那是怎么样的人呢？”
宿浪身子震了一下，许久才对妫沥说：“……她不会没事就玩躲猫猫。”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十四，凝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