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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催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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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勒比海岸风景如画，一杯杂果宾治，一本三文治厚的专业书，一个墨绿胶片的太阳镜，一个阳光与海滩的写意上午。
然而高科技在很多时候非常不识趣，例如正发出提示音乐的移动电话，这条是我的顾主的私人专线。
“Saga先生，我正在休假。”
另一边传来的电波无视我所叙述的事实，以不容违抗的口气交待下一个地址和时间。
他在法国中部的私人别墅。
用轻叹为来之不易的长假哀悼，详装式拍掉西装上的积尘，套上职业的装束，离开阳光与海滩的世界。
我是Saga的私人心理医生，Shaka。
那位做事一丝不苟的天才，站在别墅的玄关迎接我，他看起来似乎有点疲惫和心事重重。
“半年前是您主动给我一年的长假，Saga先生。”
“不，那不是我。”他不理我对他的回答露出的诧异，示意我跟上二楼。
脚步的调子有点凝重，隔着酒红地毯松木梯发出的声音格外沉实，我开始奇怪到底是什么事可以令他烦心。
他打开走廊尽头的房间，从堂皇的两扇木门轻易便可看出这是主人房，他带我走到床边，就在我脑中转过无数可能性的时候，他低头看着床上的人：“是他给你长假，Shaka。”
床上熟睡着一个与Saga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同样的俊朗眉目，富有柔顺质感的海蓝长发，仿佛是由镜子里走出来一样，但在眼前的分明是另一个人。
我惊怔了半晌，才疑惑道：“他是……”
Saga没有看我，只眼神复杂地瞧着床上的人，眼睛中是深沉的蓝色，只不过却找不到半分锐利和敌意，他良久才回答道：“很可能……是我的……娈生弟弟……”说到这里，他罕有地扯松打得工整的领带，呼出一口气，“在人前冒充了我半年之久。”
那实在是个天才，而且是个懂得精密计划的天才。至少他知道谁也没有把握瞒得过私人心理医生，才会给我长假。
这样想着我正要弯身检查，Saga又说：“我给他注射了镇静剂，两小时之后会醒来。”
我惊疑地看他，不明白是什么导致他对他的兄弟使用这种药物。
“Shaka，用催眠让他失明。”他吩咐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震惊了。
对非清醒的人进行催眠是对潜意识催眠，直接作用最原始的脑细胞，可以做出很多不可思议的效果，包括教唆犯罪、心理残疾……
难道以这作为冒充他半年的惩罚？毕竟也是兄弟，虽然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揉着太阳穴，努力接受这一连串匪胰所思的事实。
一瓣红色的玫瑰花瓣随风飘落在枕边，唤回了正在出神的我，无论如何，目前也只能按Saga所吩咐的去做。
聚精会神地用独特的语调反复在昏迷的人的耳边叙述，看到他两道眉逐渐靠拢，这是来自他潜意识的抵抗，我改述其他用以缓解，在他放松之后又重新叙述原来的话题，他的眉头又再皱起来。
他的意志力强大得惊人，花费一个多小时他才没有再抗拒，我的精力也几乎到了极限。
离开房间的时候发现Saga竟就站在门前，我不能确定他是否一直在这里等待了一个多小时，他脸上的神情叫我猜不透。
“Saga先生，已经可以了，不过我想留在这里观察一周。”
“哦？”
“他是继你之后我碰到过的意志力最坚强的人，对他的催眠我并无十足把握。”
他点点头，让我到客房休息，自己进入了主人房。
第二天，透过房间的飘窗可以看到Saga挽着他的兄弟在花园散步，他们返回的时候，我注意到其中一人戴上了眼罩。
催眠成功了，不过别墅里时常传出的直率笑声叫我困惑。
那是个有魅力的人，与Saga不同的魅力，爽直自信和豪迈的言行举止，不经意地流露着洒脱的气质，仿佛对自己失明的事毫不在意，甚至有点心甘情愿。
逗留的一周内每天我都会趁他入睡后加深催眠，过程中已不再有反抗的表现，原本正常的顺从却叫我产生一种被骗的错觉。
放在床头的红玫瑰每天都会更换，Saga会捉着他的手一朵一朵的细数，那时Saga温柔的眼神和笑容让我想到了情侣的蜜月期。
天才的相处方式叫我感到偏头痛。
“明天早上我就要走了，是否需要解开催眠术？”我试探地问。
他垂下眼，似乎是在挣扎，半晌，他露出若有若无的笑容说：“不，至少要等半年之后……”
这次我没有听从Saga的吩咐，同样花费一个多小时，擅自解开了对那人的催眠——不，其实他的反应我一直持怀疑态度。
第二天的早上我离开了这个法国小镇，提早解除催眠的后果就当是打扰长假的代价吧，其实是否有催眠结果都是一样。
在飞机上我打了个呵欠，合上眼准备补眠的时候想起了对那人的二度催眠。
他当时是半清醒状态。
“你是残疾人吗？”
“是”
“有什么残疾？”
“失明。”
“是什么导致你失明？”
“不知道。”
“是我吗？”
“好像是的。”
“我是谁？”
“Saga的私人心理医生Shaka。”
“想复明吗？”
“无所谓。”
“为什么？”
他微笑：“Saga喜欢我。”
·催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