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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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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隐寺之名,整个杭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一大早便已香客如潮。
李梦龙跟着母亲和妹妹一起上了香,添了香油钱,一脸富态的胖和尚广亮乐呵呵的笑逐颜开,身边的小和尚必清也是两眼眯成了弯月。
李夫人和广亮在一旁商量着什么,李梦龙并没有仔细去听,而是目光落在大殿角落的一处。
因为是拐角和光线的原因,视线并不能看清楚,只能隐约看出那儿似乎蜷缩着一个人。
是圣僧吗?
心中一想,李梦龙就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走的近了,便也看清了那是穿着一团破烂衣服的人。
然后李梦龙的脚步声就不由的放轻,连呼吸的节凑也慢了。
那人侧脸枕在左手上,垂下的一些散发半遮半盖掩去了那张面孔的俊秀,果然是圣僧道济!
李梦龙的目光游走在道济的身上,看着他身体蜷成一团,双腿曲起几乎到了胸前,毫无防备的拉出了后背微弓的弧度和臀部的挺翘。
李梦龙咽了口口水,目光中有着他自己也不知道的灼热和贪婪。
道济的睫毛抖了抖,感受到不一样的视线,他茫然的睁开双眼。
四目交接,道济先是一愣,随后灿烂笑起道:“李公子,我们好久不见了!”
清澈的水的眼睛,没有半点污垢。
含笑的声音也清朗真诚,拂暖人心,完全不似李梦龙梦中那硬冷决绝仿佛尖针一样扎人心肺。
李梦龙移开了视线,一只手在身后握成了拳。
广亮同时大步过来的叫道:“疯济癫,快起来,你睡在这里像什么话,都让人笑话!必清必清,快把疯济癫拉起来!”
“来了来了!”身板瘦小的必清从广亮身后窜了出来,像拔萝卜一样的抓住道济一只胳膊叫道:“道济师叔,都和你说了不要随地大小……哎哟!”
必清被道济一扇子拍在地上,抱头大叫。
“道济师叔,你为什么打我?”那声音委屈至极。
“都和你说了多少遍了,说话不要没头没脑不经思考,这是病,得治!”道济横了一眼必清,眼角似嗔带怒,可嘴角却明显有了弧度。
必清一想,果然自己又差点说错话,揉了揉自己的光头,赔笑着拽了道济的破袖子道:“是我说错话,谢谢道济师叔及时纠正了我的错误!”
顿了顿,必清贴过去枕上了道济的肩膀,撒娇般左右摇晃了道济的破袖,讨好道:“道济师叔,你的伸腿瞪眼丸不是能治百病吗?给我一颗治病呗!”
“这病伸腿瞪眼丸治不好,得用打的!”道济说着一挥扇子,吓得必清急忙抱头逃走躲到广亮身后。
“这病我不治了,不治了成么!”
道济满意的轻晃破扇,嗔怒的眼角闪过一点光芒,可就是这一点光芒正如流星划过漆黑的夜空,照亮了道济眼底深藏的笑意。
李梦龙再次触电般的低下头去,脑海中又浮现了那个上午,一条乌篷船穿过莲花簇簇,船桨在湖泊中搅动,他此刻的心就像船尾后荡开的涟漪,一圈圈的扩散,半点不由自己。
“哥,你还不快谢谢圣僧!”
“哥?哥!”
李梦龙回神,李星月的声音如一道惊雷撕裂了李梦龙脑海中快魔魇了他的画面。
后背冒出冷汗,李梦龙脸色僵硬的看向李星月。
“哥,你发什么呆啊?娘请圣僧帮你和何家姐姐做福证,圣僧答应了,你还不快谢谢圣僧!”
做福证!李梦龙看向道济,道济对他点头一笑,明亮的眼里充满了善意与亲切。
“李公子,这次和尚一定好好给你做福证,祈求我佛保佑你与何小姐白头到老,幸福一生。”
道济笑着如是说,可是在李梦龙的耳中却是一字一句夜夜折磨他快发狂的话语……
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到底无,天下红粉知多少,莫做痴汉欲强求!
握紧的拳头,指甲掐进了肉里,李梦龙心里绞痛的难以呼吸,然后他眼前的道济和梦里的道济开始融合,扭曲,渐渐连整个大雄宝殿都开始摇晃,似如天旋地转,最后所有的画面静止成一个穿着黄纱长裙,腕带翠绿玉镯的倩影……
“梦龙,你怎么了?”
“哥,你别吓我,你怎么了?”
李梦龙脸上血色全无,那个倩影不是胭脂,不是何家小家,不是他认识的任何女子,而是男扮女装的圣僧道济!
然后清晨那隐晦的一幕就像闪电一样劈进了李梦龙的脑海。
“哥,你脸色好难看,是不是不舒服?”李星月担心道。
李梦龙一手捂了眼,自嘲的低笑起来。
李夫人担心道:“梦龙?”
李星月也担心的跺了脚道“哥,你到底怎么了吗?”
“我没事。”李梦龙移开手,目光暗的让人看不清,他双手抱拳,有礼的一躬身笑道:“那就先谢过圣僧愿意再帮梦龙做福证,到时候还请圣僧一定要多喝几杯喜酒。”
道济皱了皱眉,李梦龙明明在笑,可为什么看起来却是那么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