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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章六十 ...

  •   章六十

      之前已经同奉茶的侍女打听过了秦府瓷窑的所在地,所以此刻他们二人走在这平时看起来并不算大,但也算是小有园林所成的秦府后院却是得心应手。

      在还未赶到瓷窑的时候,虽然只隔着瑶瑶几步路和一堵院墙,但也伊稀可以听到院中稀稀拉拉的人声。

      林君浩擦了擦额间汗水,看着被秦琤捧在手里的小小杯盏,原本七上八下的心早已安定下来,且装满了欣喜和愉悦。

      白玉堂缓步走上前去,展昭也紧跟其后。听着不远处工匠们的欢呼声,他知道这事儿定然是成了。

      本就立在门口的秦老夫人同凝碧第一个发现他俩,秦老夫人很是热情的将秦琤唤来,美其名曰让他们二位好生观赏一下新出窑的白瓷琉璃盏。

      林君浩也是非常亲昵的走上前来,理了理满是汗水的鬓发,抬起手刚准备拍拍白玉堂的肩膀,却被白玉堂气鼓鼓的躲开了,正在自己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一旁的展昭却是哭笑不得指了指他的手。

      这才发现,因为自己要在一旁监工,已经是有好几天没有好好梳洗了。结果现在不光身上穿的长衫已经沾满了尘土,就连手上也是好大一块污渍,也难怪一向爱洁的白大少爷会嫌弃他。

      秦琤和秦子衿相较于林君浩可就显得含蓄多了,只是点了点头,浅浅一笑。两个人的默契,待展昭白玉堂的客套就这样不经意的流露出来。

      但他们二人可并不是都招人人喜欢的。比如……

      “二位大人,姑母……民妇身子有些不适,就先失陪了。”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径自消失在院墙的尽头,只留给众人一袭蓝色的背影。

      和谭殷站在一处的谭瑛虽然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但也没有多待也就草草告辞了。临走之前却是难得的给了秦子衿一个诚挚的微笑。

      白玉堂歪着头,看着这对姑嫂之间难以见到的互动。心里想想这倒也是,谭殷花再大的本事去刺激这个不成气候,嚣张跋扈的妹妹成长只是为了她可以在这危机四伏的秦家可以有安生立命的余地,毕竟秦琤根本不可能护得了她一辈子。

      不过……可怜这个小丫头毕竟阅历甚至还不及同龄的秦子衿,就算可以放下对秦子衿的芥蒂,但一时半会却依旧还没办法达到谭殷想要的那样坚强,那样对人处事从善如流。

      看着那个女子身穿火红的外傷,渐行渐远。他猛然觉得那样明艳的颜色中竟是带了些许憔悴。

      不由得长叹一声。唉……有这样一个哥哥,不知是福是祸呢。

      展昭挑了挑眉,看了眼身旁目光游离的白玉堂,虽然面带微笑,还是依样在应酬着秦老夫人,但口气中明显带了些怒其不争的意味“白兄,为何叹气?可是这件瓷器有何不妥?”

      这话一说出来,可挑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心肝,这忙活了把半个月的贡品若是还没有献到御前就已经被查出有何瑕疵这罪名可担待不起啊。

      白玉堂平白无故被点名,现是一愣,随后看着众人皆是用着一副惶恐不安的眼神看着自己也只就先硬着头皮看了一眼被众多仆役簇拥着的展昭,手中托盘上正工工整整的放着一尊洁白的杯盏。

      只看这一眼他便知道这东西绝非次品,虽然外观仅仅只是一副朴素家用的杯盏,但通体雪白,晶莹亮丽,杯壁同杯盏底座上都林林散散的印着鎏金的祥瑞彩云图样,被盖上更是雕琢了一双栩栩如生盘龙以做点缀,钩爪,体态韵味无一不巧夺天工。杯盖把拟作明珠模样,整个杯盏便是一副活色生香双龙戏珠的样式。

      杯盏的材质更是白皙无暇,吹弹可破,竟是隐隐透着点点银光。乍一看还叫人以为是由白玉所制。

      如此珍品,就连平时见惯了珍馐宝物的白玉堂也是不由得为之叹服。

      “哪里哪里,白某这是为这白瓷琉璃盏的形貌感叹,没想到时间竟还有此等技艺,能将此宝物重现于世,真是令白某佩服。”

      秦老夫人笑了笑,指了指身旁的秦子衿同林君浩二人,笑道“白大人那里的话,此次能成此番大事,还是要多亏我家子衿同窑光林家贤侄才是,若非他二人老身还不知此时能有几分把握呢。”

      “展某在此谢过各位鼎力相助了。”展昭闻言更是盈盈施礼,一一拜谢。“京中传来消息,包大人催展某尽快回京复命,展某虽有不舍,但皇命难违,实乃先同各位拜别。午时过后我同白兄便要上路了。”

      说着随身带着的锦盒,仔细着将杯盏小心翼翼的放入锦盒中垫上朱色的绒布,封上盒盖。做这些步骤无一不是无巨细。

      这边秦老夫人一听展昭他们午时过后便要动身,面上俱是大惊“这么快?展大人不在多留几日?”

      白玉堂报了抱拳,中规中矩的行了一礼“老夫人莫再挽留,白某同展兄也是在难以取舍,怎奈归期将至。纵有千般不愿,也只能从命归京,妄老夫人见谅。”

      秦老夫人见白玉堂如此归心似箭,心中不知是怎想的,但面上却是一副很是不舍。却又不得不妥协的模样“如此……那老身留两位大人用饭可好?用过了饭再走也不迟。”

      “老夫人就不必挂心了,为上级践行送别设宴本就该是本地地方官员分内之事,老夫人可不必挂心了。”

      这时一直独自立在一旁不发一言的谭殷却在此时替展昭白玉堂二人一口回绝了秦老夫人的好意,这突生的变故却是叫人出乎了意料。

      秦老夫人脸上的笑容只是僵住了那么一瞬间,接下来那张满是岁月刻画出来皱纹的脸却是绽放出一个更大的笑容。

      她又想说些什么,可是这一次确又有人出言打断了了她。

      “姑母,您打理府中诸多事宜实在是劳累的很,咳咳……不如就由我同子衿走一遭同去为二位大人践行咳咳……可好?”

      这一次打断她的人却是谁也想不到的秦琤,从展昭白玉堂进到院子里,他就一直未曾出声也未曾找理由离开,站在院中却不发一言,只是偶尔发出几声低咳。

      若不是他这番出言忤逆秦老夫人,白玉堂真差点以为他早就在方才谭瑛回房的时候跟着一起走了。

      秦子衿有些疑惑的抬头,看了看秦琤苍白透着病态的侧脸,几乎要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刚刚痊愈时猛地听到的幻听。印象里那个温文尔雅,不敢有所怨言的他竟会说出这般话语?

      在她这个角度看见他,背着日头,零星的缕缕阳光在他身前投下半柳光晕。更是衬得他整个人消瘦不堪,但内里却透着一股莫大的熟悉暖意。同自己认识的那个在绵绵雾雨中,吟雨诵雪的翩翩公子重合到了一起。

      她盈盈一拜,青色的裙摆同淡色的唇角一起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清冷宛若珠玉一般的声音响起“姑母,您大可放心。子衿同……哥哥定不会怠慢了二位大人的。”

      秦老夫人一贯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原本半眯的眼睛也适时的睁开,分不清敌意还是好意的目光来回看了几眼秦琤同秦子衿,一股子透彻心扉的凉意就这样蔓延开来。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秦老夫人怀揣着并不怎么愉快的心情终究还是没那个立场去管设宴践行的事。也就挥挥衣袖,走的不留一点痕迹。

      只留下秦琤同秦子衿都在心底暗暗的为自己你捏了一把汗。

      谭殷斜了斜眼睛,透过余光看着秦老夫人迈出院门。这才转过身,扶起在一旁还保持着施礼姿态的二人“就算她是你们两的长辈,威严虽在。但你们也不用这般……”

      秦琤直起脊背,摇了摇头,唇边似是带上了浓浓苦意“谭兄,你不懂……姑母她其实并非我们所看到的那样……”

      展昭看了一眼怀中精巧的锦盒,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白玉堂,似是有很多话想要说。但是看到白玉堂忽而变得明媚的笑脸,所有的话,所有的感概都变的有些多余,似乎他想说的话,他都明白。

      其实……这样也好。

      再次走在永安镇那条小小的街道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的时候,却不想已经是一月有余了。

      展昭踏出的每一步,似乎都承载着他这些日以来的回忆。

      有人见证着他的大胆表白,

      曾经他搂着他,紧紧的抱在胸前,说道【我展昭爱了就爱了,没有任何理由也绝不会后悔。只因我爱的人世上独一无二,只此一个白玉堂。】

      亦有人见证着他同白玉堂这段不顾世俗所困,惊世骇俗的绝恋。

      曾经他心尖上的人,抛下一切身段,不顾一切说道【展昭……我们在一起吧……一起慢慢变老,一起看世事变换……就这样在一起一生一世,你说……好不好。】

      他更是见证着有人的狠心断情,

      有人同命运的倔强抵抗,

      有人魂归西去,芳影难寻。

      亦是见证着一双璧人从彼此在乎,到最后形同陌路却依旧牵肠挂肚。

      在遥遥秦阳山之巅,灼灼芳华深处,曾有墨香折扇习习风,佳人青衣舞翩翩。

      秦琤同秦子衿端起手中的瓷杯,两张同样苍白的脸上竟难得的带上些许欢喜的红晕,相视一笑,秦琤低咳一声,就还没有开始喝却似是有些不甚酒力一般,竟是蓦地笑出声来,笑声爽朗与往日的他俱不相同“杜康酒浇愁,相逢相离旧。今日,小生同家妹为二位大人践行了。”

      白玉堂本着欣赏秦子衿的原则,心中本是不大喜欢这个病弱书生的,但今日看他竟在酒后露出这般爽快直率的一面,心里只叹自己竟然还没有辨清这人的底线。

      但一切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太多秘密会随着他们俩离开而被再次雪藏。这个外表看似懦弱的狂放书生的悲伤只怕只得此一见了。

      他同展昭一起端起瓷杯加满醇酒,利索的一饮而尽。

      秦子衿尔然一笑,清冷的嗓音蓦地染上些许惆怅“杜康酒浇愁,相逢相离旧。丝竹入耳错,举杯醉梦忧。这样对的可算工整?也算是我们为展大哥,白大哥的践行之作吧。”

      谭殷听着两人那般忧伤的对诗,闷闷的喝了一口,浓烈酒味似乎都冲到了眼前,“这般对诗的雅兴怎么可少了我?不然哪里对得起我特意包下这永安桥畔的雅座来词作乐?”

      白玉堂挑了挑眉,看着眼前这三人越喝越上头,口中吟咏的诗词也是越发凄寒。心中也是不忍,只得叹了一声也不做阻拦。

      “杜康酒浇愁,……杜康,呵呵……今夜执罗绸,明朝惜白头。可好可好?”

      “呵…… 谭兄你的罗绸是谁执了去?难道是看上了谁家的花魁娘子?”

      “说笑了……怎会是什么花魁娘子啊?”

      展昭夹了一块上好的鲈鱼肉,挑尽鱼刺后拾进了白玉堂的碗碟里,看着妄自吟着悲秋伤怀的诗词的三人,都不由的摇了摇头。

      青天白日也不知他们是真的醉了还是怎地……只是三人之间那股浓浓的悲伤却是真真的令他感到惋惜。

      明明是暖暖的杜康,喝到嘴里,流到心里却是寒彻心肺。

      ——————————————————————————————————————————————————————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三位留步。”

      展昭同白玉堂,一蓝一白立于永安桥下,桥上人来人往叫卖之声不绝于耳,却没有人注意在桥下的六人已是站了许久。

      林君浩哈哈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展大人不计较我们几个喝得太高,大出洋相就好。最后还要麻烦您灌醒酒茶给我们,耽误你们行程实乃大大的罪过。”

      展昭淡然一笑,也不多做计较“无妨无妨,几位也不是喝得酩酊大醉,更何况那哪里是酒后出洋相,分明就是文人雅客的酒后诗意大发……展某才疏确实羡慕的很。”

      白玉堂在一旁满不在意的轻哼一声,说出的话可还是如往日般字字带刺“文雅的事情自然同林大少爷是无关的,猫大人说的可是秦家兄妹同谭大人。”

      林君浩似是最近同白玉堂走得近了些,脸皮也跟着厚了几寸“也是也是,倒叫白兄见笑了。想必要照看小生这般酒后狂徒定是十分凶险的大事。”

      展昭虽然不知道林君浩是何时同白玉堂混的这般熟络了,但是看到两人之间没有了初识时那般的隔阂心里说到底,有那么点不自在和欢喜夹杂在一起混合成了此时离别时心中不明的味道。

      “展大人。”

      展昭闻言,慢慢的回过头却见秦琤同谭殷皆是半跪于地,向展昭行了一个大礼。快步走上前,两臂施力将二人从还带着码头晨间微微湿意的青石地砖上扶起。

      再抬头查看四周时,除了不远处在乌篷船头叙旧的白玉堂同林君浩,秦子衿却是早已不见的踪影“这子衿姑娘?……”

      秦琤抬了抬眉眼,那双本该是慵懒看淡一切的眼睛里,蒙上一层淡淡的名为感激的情绪,“子衿知道我们找您有事,所以先回避了。”

      说着秦琤低咳了几声,再说话时声音已是低哑“草民,想要多谢展大人待秦府,子衿的救命之恩。”

      展昭眯了眯双眼,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欢喜的事情,笑道“人性所至,任谁都会相助。何谈一个谢字?更何况……我也并不是问心无愧。”

      秦琤垂了垂眼帘,嘴角勾起一个苦涩的微笑“另外,我曾记得展大人曾答应过草民,若草民有事相求定会尽全力相助,是也不是。”

      “是,秦公子,但说无妨。只要不是有为江湖公义,我朝律法展昭都会全力以赴。”

      展昭的这句话,不知是不是给了秦琤些许动力,原本苍白的脸上也是染上些许激动的情绪。

      “多谢,只要有展大人这句话就够了。”

      展昭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完全辨不清这秦琤究竟是想要同自己说些什么,但是心里就是觉得不安。

      还不给他有太多的缓冲时间。一旁的谭殷却也开口说了一些他听的不是很明白的话。

      这两位大少爷只折腾的展昭有些迷惘的站在码头边,也不知在伴随着午时的日头同是不是袭来的威风站了多久。

      直到白玉堂拉他上船,自己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已是过了午时回京的时间若不赶紧,会耽误很多大事。

      趁着白玉堂去吩咐船老大开船,展昭便一头钻进船舱里,先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脑子里却只是回想着谭殷说的话“我想告诉展大人始终只有一句话,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他说这话时的神情,同秦琤一般,就像是了却了什么重大的心愿一般,让人不放心啊。

      刚这样想着,船舱里的竹帘猛地被掀开,一袭素色就这样张扬的坐到展昭对面,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斜了一眼展昭“我在那边同船家讲价钱,航线。你倒好躲在船舱里喝茶看笑话?猫大人!就算是包大人急招回京,你也不能就这般使唤在下吧。”

      展昭有些失笑,有些讨好意味的从随身包裹里摸出一个油纸包,一边拆开一边低声道:“行了行了,也是展某的不是。来来给你赔罪,给你最喜欢的栗子酥可好?可别到时候回了京又和我闹脾气。”

      白玉堂也是来者不拒,轻哼一声,伸手接过展昭特意挑好的栗子酥,刚咬了一口,却突然脸色一变侧起了耳朵像是在仔细听着什么。

      “猫儿,你听是不是有箫声?”

      经白玉堂这样一说,展昭倒还真是隐约听得低低的箫声此起彼伏,只是四周的人声,同船桨划破水面的水声一时盖过了箫声,听的不怎么真切。

      白玉堂当机立断,起身撩起帘子就朝船尾挪去,展昭也是跟着他钻出船舱。

      一出船舱,二人这才发现。前一会这天还是艳阳高照,闷得难受,现下却是雨云遮住艳阳,洒下了一片细细密密的薄雨,引得衣衫微湿。

      白玉堂循着低婉的箫声定睛一看,氤氲的水雾伴着密密的雨丝下,不远处的永安桥上竟是伊稀立着四个人影。

      小船已是驶离了永安桥一里有余,箫声却依旧低低的传入二人耳中,离别之意,悲秋之感浓浓散于怀。

      隔着淡淡的雾气,他似乎可以看得到。古旧的永安桥上依旧人来人往,可桥上立着的四个人影中唯有一青衣女子他看的最为清晰,她执一管竹箫,芊芊素手上下拨动,从指间流泻出婉转,凄美的曲调。

      清秀的脸庞上带着点点水渍,泛着水泽墨色的三千乌发在微微雨中伴着清风,扬起落下,洒下丝丝发梢的雨珠。任由衣衫被雨珠渐渐打湿,在身上投下不同的痕迹。同身边的人共谱了一曲离别之调。

      江南的雨,来时三月寒,去时四月暖。

      这薄雨落在颈子里虽是冰凉凉的,可这箫声入了耳朵里却是另一股透着悲戚的暖意。

      白玉堂微微一笑,慢慢的转过身掸了掸衣摆上还未来的及沁入衣料里的水珠,也不管远处桥上的人能否看真切,径自挥了挥手以作告别。

      刚想钻进船舱,头顶上却蓦地出现一把孟宗竹制的油纸伞挡住了不断窜入领子里的雨丝,再往上看便是是那个人一往如昔的儒雅浅笑。

      身后的永安镇渐渐的在重重雨雾中看不真切,箫声依旧断断续续的奏着离歌,眼前的人却在眼前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让他感到安心。

      细密的雨幕下,江面上一艘乌篷小船缓缓行进,沿路尽是翠绿的山脉隐入蒙蒙雾雨中,宛若登仙。船头立着两位俊俏公子,一蓝一白诉着情,怜着义。

      这场践行。

      奏了离别,醉了心神。湿了罗绸,等了旧人。

      那次伤情。

      倾尽岁月,负了哀愁。错了真仇,散了红尘。

      雨雾浓重,远处却伊稀掠过一抹透着无限伤逝的朱色火烧云,翩然而过,踪迹难寻。不知是不是错觉?

      ———————————————— 第二卷·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章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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