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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章三 (已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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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
展昭骇了一跳,纵是“南侠”独门轻功“燕子飞”独步武林,躲得再快,下摆却还是不免被溅上些许水渍。隔着一个屏风,展昭还是能感觉到白玉堂身上传来的怒气,(或许可以用现代一点的词语:低气压)展昭淡淡的错开几步,尽量不让自己身形能被屏风后面的白玉堂看到。
转念一想浴桶与外间只隔了个屏风,偏偏屏风只是一层薄薄的轻纱面,刚才自己那番行为在里头沐浴的白玉堂即便没有看清楚,但自己一脸正经紧盯屏风,被白玉堂误会是在偷看虽无证据倒也合情合理,心下也不由得尴尬起来,俊脸一红也不再多说什么好在白玉堂在里面也看不到他这副窘样。
白玉堂在里间自然猜不到展昭现在在想些什么,他只是在身心俱以放松之时,眼瞧着展昭凑在屏风前不知在看些什么,本就被那个叫什么子衿的女子的态度弄得心中有一堆无名火要发,眼见着这只猫,动作举止怪异,当下运起内力,拍起手边的一捧水花向他泼去。展昭躲开后,只是淡淡的站在房间一角,一动不动,不知是在踌躇些什么。
“哗啦——”一阵水声过后,白玉堂披着湿发,身上穿着新欢的亵衣,从屏风后款款走出来。纵是心中对那个秦子衿百般不愿意,白玉堂还是依言在衣橱中翻翻拣拣,展昭看白玉堂将好好一个衣橱翻得凌乱不堪,不由得摇摇头“白兄,好歹这也是秦姑娘兄长的衣服,怎么着也不能……”说话间已俯下身捡起地上被白玉堂随意置于地上的几件青衫。
终于在白玉堂翻箱倒柜之后,终于找到一套满意的白色锦缎面料的长衫,也不多说什么劈手先套在身上。穿戴完毕后,还在原地抖了抖衣服下摆“秦姑娘都那般说了我们又何必如此见外?样式倒是和爷以前那件外袍差不多,就是领口紧了些衣服也不算太新,衣橱里却都是清一色的藏青色,倒像是特意为你备下的。”
展昭笑着将手头叠好的衣服一一放进衣橱,最后在好好的将柜门关上。眼角却突然瞥向柜门上的把手,白玉堂细细的抚平衣服的领口和下摆的褶皱,但看展昭立在衣柜前,试探着加了他几声,却是一点都没反应。
展昭婆娑着把手上的痕迹,心里不由得疑惑起来,这痕迹应是铜锁的压痕,不过既然锁起来不常动用为何衣橱中的衣物却还是一尘不染仿佛天天都拿去浆洗的一般。这个秦姑娘倒是有很多事情令人虚实难探啊。
“喂!猫儿!”眼前突兀的出现一只皮肤白皙骨节分明的手左右乱晃,展昭回神,关上柜门,回头看着皮笑肉不笑的白玉堂,心中无奈的紧,这白耗子,怕是又有事情消遣他了。
“方才就定了神一般,怎么叫你,你都没什么反应,刚才你在屏风前鬼鬼祟祟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白玉堂抱着双臂眉毛一挑,展昭看着几乎想要扶额呻吟,早就知道这人会提这个老梗。
展昭却仍然是面色的如常“哦,适才展某见一只飞蛾扑在屏风上想不惊动白兄把它拿下,白兄倒是受惊了,失礼。”
从善如流,完全看不出适才脸红的窘态。“哼,你这猫说话亦真亦假,我若是多于你计较倒是显得我小家子气。”白玉堂倒是没多做计较,随手找了把椅子坐下,手上擒了块白色绢布缓缓的擦着湿发。
展昭笑了笑心道:你可不就是小家子气么?这才趁这个机会再次打量这间浴房,除却刚才看到的屏风和衣橱,展昭才发现房门右边的放置换洗衣物的衣架后面似是还挂着一幅画,只是被架上的衣服挡着看不真切,展昭上前移开衣架,才发现这哪是一副挂着的画卷,分明是一副画在墙壁上足以以假乱真的壁画。
画上情景却是一片桃林之间,一对男女,俱是青衣。
青衫男子年及弱冠,席地而坐面前摆着一家古琴,轻拨琴弦再看那男子眉如墨画,凤眸微眯,气宇轩昂到真是个貌似潘安的美男子。另一位青衣女子,青衫水裙翩翩而舞,梳的却是双平髻,头戴两朵碧色的珠花,明眸皓齿。舞姿妙曼无比,当真是“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展昭见着二人,一个抚琴,一个起舞,眼神中含着情义无比真切,倒是好一对璧人。
展昭移目,果真在壁画右上方看到了两行小楷“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字体娟秀不失风雅与那屏风上的题字不同,到更像是某位闺阁中小姐的拜作,只是这落笔犹豫,笔迹也是停停顿顿并不流畅,反倒是题字之人有什么心事一般,下一行诗句并没有提完只写了半句“此情可待成追忆”便再无下文,展昭自然不会以为是题诗之人忘记下半句所以没提这种低级错误,笔锋落到“忆”时,已是不断颤抖,想是题诗之人已无力再写下去。
“在看什么?”白玉堂见展昭站在墙根前久久未动,甩了甩半干的头发也走了过来,白玉堂看着眼前这惟妙惟肖的壁画,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壁画上的题字,“到真是个痴情的人。”展昭见白玉堂收起之前玩世不恭的笑,嘴角只是苦涩的笑“白兄,何以见得。”
白玉堂不断的来回摸着那个“忆”字,淡淡一笑“壁画上均沾满尘土,粗糙不堪就只有这一处光滑如新,想来定是经常有人沐浴过后用沾满水渍的手指婆娑,如此不是一个痴情的人那会是什么呢?”
展昭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将衣架移回原处,这座竹楼的主人,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打理完毕后早已到了掌灯时分,展昭见外面雨势丝毫不减,反而有愈演愈烈的形式,当下案暗自叫苦,看来今夜是定要打扰到秦姑娘了。这样想着卒也上楼,好歹要和主人家说一声,白玉堂却是看着浴房里那副画的朦胧的壁画,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只想留下来多看几眼。展昭也不好多说话,只好抚了抚生疼的右肩,敲了敲秦子衿房门。
门本就没锁,一敲就开了,展昭道一声“叨唠”见没什么动静便走进屋内,屋内一改之前凌乱的样子,拾掇的整整齐齐,身着青衣的秦子衿正端坐在书桌前,单手轻托下巴,双眸微闭,半张脸埋在一本书中,不知在看什么书。
“秦姑娘?”展昭试探性的交了一声,没什么动静,心里想:莫不是睡着了?再看一旁轩窗半开,时不时有凉风送入室内,不由得摇了摇头。缓步走至窗前去下横木,刚想关上窗子,“展大人,有事么?”眼前的秦子衿,除却之前白玉堂闯室时的狼狈,头上梳的垂鬟分肖髻,发髻上未带发饰,仅留一撮燕尾垂于颈侧,脸上虽脂粉未施,但却也掩饰不了一张清丽的容颜,适才被墨水染于颊侧,也看不出一点痕迹,想必是在自己与白玉堂沐浴时打理了一番。
“秦姑娘,展某又要叨扰贵处了,外面雨势越来越大,展某与白兄怕是无法在下山了,但求秦姑娘能收留我二人一夜,展某自当多谢。”秦子衿撇过头,似是从轩窗看到了外面滔滔雨势,淡淡一笑“展大人,忒客气,此处僻静难得来几个客人,小女子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叨扰呢。
楼下还有间客房,二位若是不嫌弃想要住下就住下来吧。”眼前女的笑容令展昭不由得眼前一亮,在什么地方似乎见过。
“那展某谢过姑娘。”展昭抬手作了个拱,便想下楼去找白玉堂。“展大人,留步。”秦子衿放下手中的书,定定的看着展昭,目光锁在展昭右肩。“展大人,右肩有伤?”女子声音虽是清冷,但话中却带着笃定。
“伤口却已痊愈,但伤是由一种有着倒刺的利器所伤,伤口上看不出所以,但时不时会隐隐作痛,是否?”展昭一愣,心道自己莫不是遇上了医术行家“是,秦姑娘有何见解。”
秦子衿从桌前站起身,走至展昭跟前“先去我榻上,除下衣衫荣我看了,再做定夺。”展昭这才发现偌大的书架后面竟然还有一张不大不小的睡榻,坐在睡榻上,展昭依照秦子衿所言,解开领口的衣服,露出右肩伤处。
秦子衿见那伤处已然结疤,只留一片淡淡的白痕。伸手按了按,展昭痛得一声闷哼,秦子衿手一震,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伤你的利器可是带着四瓣倒刺?”展昭点了点头,秦子衿微叹口气,起身去书架上翻找。
不多时,秦子衿手拿一只锦盒返回“躺下吧,我要为你施针。”遵循医嘱,展昭依言躺下,秦子衿目不斜视,打开锦盒,拿出金针,摸着他右肩伤处附近的穴道扎了下去。扎完针后,收起锦盒,不忘叮嘱展昭:“一个时辰后,你才可以动弹,否则前功尽弃。”
“秦姑娘,展某……”秦子衿径自走到书桌前,重新拿起书“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这伤表面看似好全了,实则你被那暗器的倒刺伤了肌理,导致右肩上天宗,曲垣几处穴道阻塞,这才会令你这几日时常感到酸痛难忍。”展昭看着她笑了笑“詹某并不是想问自己的伤,展某想问的是,秦姑娘何必费这么大心里救治展某,这点小伤纵是祥养个十天半月也当会好全的,姑娘何必多此一举。”
秦子衿撇过视线,暗暗垂了眼帘“因为……有人和我说过医者仁心,即是有人需要医治,作为医者自是要责无旁贷,若是见死不救,就是妄为医者。”展昭看着她瞬间闪烁着不明光芒的双眸,低低的笑着“医者仁心么?”
“但即使身为医者,也并不是所有人自己就能救得,有些时候最恨的怕是穷尽一生所学却救不了重要的人。”秦子衿放下手中书卷,轻移莲步来到轩窗前,看着窗外雨淅沥沥的下着,一动不动似是入了神。
展昭看着清白帐顶上三三两两的花纹,心想:如此一个医者仁心的女子,虽待人冷淡些,但终究还是一个心肠善良的良女子,只是性子不容易让人接近了些。想着想着似是想到了什么,注视着窗前那个宛若蒲柳般轻盈的背影入了神……
“姑娘,白某还请你好生讲话,我可不是什么采花贼,请不要用这般不堪入耳的话……”展昭一听这声音,心中暗道不好。奈何肩上金针还未取出无法动弹,只得希望窗前的秦子衿能下楼去看看情况。
哪知她又像是入定了一般只是站在窗前全无动作,展昭心下转念一想,动了动还能动弹的左手用力从腰间的腰带上拽下一颗琉璃石珠,手腕一翻射向轩窗……
“看你还口出狂言!知道姑奶奶厉害了吧”竹楼外的院子内,一个黄衫女子撑着油纸伞,右手挎着竹篮幸灾乐祸的看着半跪在地上用剑堪堪支撑的白衣男子。
“好好一个小丫头,使什么毒?”
黄衫女子俏皮一笑,五官中带着未脱的稚气。“哎哎?我可不是用毒,谁叫你一个陌生男子居然换了我家大公子衣服呆在这儿,实在是可疑,我只是稍微用了一点麻药,这叫什么来着……呃……礼尚往来。要不要再来一点我还有别的毒药哦。”说着从袖中摸出几根银针,
一步步走向地上不断低咳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