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二章：如临深渊 如履薄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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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渐离醒了。”婢女推开门向楚裳禀报，楚裳和衣躺下慵懒地说：“你先下去吧，我小憩一会儿让高渐离别来谢我了。”
高渐离搂着赵念离的腰好久不放开，弄得赵念离有些不好意思：“高渐离，有点儿紧了。”高渐离搂得越发的紧了，赵念离轻声叫着“哎哟”。
“我之前都抱了你一天一夜了，那时候你怎么攀着我的脖子攀地那么紧？”高渐离拉过赵念离，背靠在墙壁上闷笑着，左手把赵念离的背部按向了自己的颈窝，赵念离的头不得已靠在他的颈窝里，一呼一吸的温热挠着他十分难熬。
“我什么时候让你抱过了！”赵念离有些理亏却不知所以然，自己从来都没有与高渐离像今天这般近距离接触，他记错了吧？难不成他还抱过别的女人？！赵念离想了想狠心地踏上高渐离的脚并且碾了碾。
高渐离闷哼一声：“如果我不抱你，难道我会法术把你指引到西山的中谷吗？自己在水底下都揪着我的衣领不放开，哼，还说是我占你便宜！”
赵念离捶打着高渐离的肋骨，高渐离仍然锁着她，眉头锁了锁：“你这种货色还想让我瞧得上正眼？真是可笑而可耻。”
“喂！”赵念离抬头看着他掐着他的脖子，好像要把他的脖子拧断才满意。
高渐离从父母双亡后，高渐离就没再那么开怀地笑过，他眼睛里全是宠溺的笑意，他的嘴角上扬出明亮好看的弧度，他笑声里荡漾着得意与在意。
赵念离急得跳脚了！她眯着眼睛紧紧盯着高渐离：“我告诉你！要是被我抓到你看别的小姑娘的目光有一丁点儿不对头，我就快刀斩乱麻！”
“嗯，我想快点儿体验到这种快感！”高渐离佞笑着把她搂得更紧了些，赵念离撅了撅嘴：“其实你笑起来很好看的啊，你怎么总是冷冰冰的样子呢？天天冷冷地对每个人你不会觉得这层皮套很累吗？”
“看到你就必须得带上皮套。”高渐离轻轻在她耳边吐气，弄得她心烦意乱脸红心跳。
赵念离瞪了他一眼：“为什么啊！”
“怕你看到我风流倜傥的模样会立刻昏厥，然后不省人事，那如果闹出人命了可就不好了所以我只好装得对世事冷漠了啊。”他趁赵念离抬头时再一次地佞笑挑着桃花眼，“刚刚有没有心神不宁的心脏砰砰跳呢？我猜你就是有，不，不猜就知道。”
她低声咒骂着坏蛋拳头轻轻砸向了他的胸膛，才发觉那里仍然有厚厚的棉布裹着。
“你胸口的刀伤还没有痊愈，能不能过几天再去谢过楚裳先生啊。”赵念离听到门外有婢女快步走路的声音从高渐离的怀中挣脱，“门外有人？”
高渐离坐回位子上面无表情地喝着糖粥：“如果找我就直接进来吧。”
婢女应了一声推门而入，赵念离倒着茶水细细品尝，高渐离头也不抬地喝着糖粥，就好像是小夫妻相处时应该有合情合理的默契一般的温馨甜蜜。看到此情此景的两个婢女相视一笑，眼睛里有着暧昧的情愫。
“楚裳公子说，他今天有些疲累所以拒不接客。”婢女齐齐蹲下说。
赵念离有些惊讶，高渐离咽下一口糖粥：“知道了，明天我再去登门拜谢。”婢女们识趣地退了出去。
“为什么不去感谢楚先生？”赵念离有些不解，托腮看着外面的艳阳天。燕国虽然地处北方天寒地冻，但是论天下酷暑时节的太阳哪里最猛烈，那比定数燕国的太阳最为猛烈。“现在天又热起来了，南楚的夏天倒反没有那么酷暑难耐，只是闷热。而这里好像真的是应验了‘七月流火’那个词呢，你说是吗？”赵念离回眼看向高渐离，他却看着外面晴朗湛蓝的天空，她也随着他向外看去。
高渐离嘴角提了提：“这个夏天来势汹汹，有些像两年前的夏天了，还是那么的燥热。”
赵念离沉默，两年能够改变什么？会让高渐离喜欢上她。而两年后又会发生什么？会不会她却不喜欢高渐离了，她自己都不知道不清楚不明了。时间就像是一把生锈的破旧刀子，表面看似无用多余，实际上捅入心脏时还是会变得锋利无边。
“荆轲要去刺杀秦王了，别期就在两天之后。”高渐离埋头喝糖粥，两年的时间他习惯了酒后吐真言，习惯了人前装漠然。“可是王怡不会来的。”
赵念离忍气吞声王怡很久很久了，这次连心上人都不送！“我和你一起去！不要怀疑我！我不会做错事的，我要看到他手刃那杀人魔头！”赵念离露出本能的正义感，拿手比划着作揖，“老兄我一定要给凯旋而归的荆轲做满满一桌的庆功宴！”
高渐离喝到嘴里的糖粥差点喷了出来，好不容易咽下去之后捧着肚子笑了好一会，笑得赵念离都有些尴尬。
前一句话可以相信，最后一句话实在不敢恭维！
“有热情还是好的，有热情还是好的。”高渐离喝了口茶缓了缓，抵着鼻子闷笑。
赵念离托腮星星眼看着高渐离，半晌才软绵绵的一句话脱口而出：“你笑起来真好看欸！”
某人又恢复了冷冰冰的状态，正色道：“收敛一点儿。”
赵念离拿勺子舀了舀浓稠的糖粥，盛起一些：“你知道糖粥里放的是什么吗？”
高渐离忧心冲冲地伸手抚了抚赵念离光洁的额头，暗暗呓语：“没发烧啊……”
“诶呀！”赵念离拍开他搭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我说的是真的！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红豆。”
赵念离果然对这个答案很是满意：“对呀，红豆又称相思豆，入骨相思……”
高渐离放下手中的碗看着赵念离清澈的双眸：“我知道。”
赵念离揉了揉眼睛，这一定不是真的，高渐离从来都没有说出这样的话来过，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高渐离嘴角边明明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眸子里倒影出的只有两个小小的赵念离。
“怎么了？我很奇怪吗？”高渐离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皱着眉头。
赵念离垂眼摇了摇头。
“听说秦王长子的儿子公子扶苏来承鹤府了呢，别人都说他心怀天下深得秦王的喜欢，真想看看他长什么样的？”门外匆匆路过的小婢女天真地进行幻想着，另一个声音低沉的婢女像是比她年长，清了清嗓子：“你别做梦了，现在青天白日还有你做梦的份儿吗？听说公子扶苏是来求见赵姑娘和高公子的，在正堂等了半个时辰了都没个回音。”
“诶呀没准儿是昨天高公子受伤了到现在都没醒的关系吧，得了得了先去洗衣服吧。都说赵姑娘的一支舞倾国倾城，现在满城都传遍了她的佳话了，谁还管那个小小的乐师高公子是不是被软剑刺中了呢。”
赵念离有些懊恼，更多的是愤怒，难道现在的婢女们都如此爱嚼舌根子吗？高渐离摇了摇头示意她得过且过。
赵念离渐渐手心出了冷汗，该来的还是来了，该面对的深渊总会面对的，脆弱的薄冰也不期而遇……
“和我一起去与公子扶苏见见面吧。”高渐离放下碗筷拉起一脸茫然赵念离的手推门而出。
公子扶苏一身青袍端坐在正堂里，举着茶杯轻轻地吹，简单的动作却被他做的华贵无比。燕丹正襟危坐而问客曰：“不知公子能否先行回去？大概高渐离的伤势还没有逐渐转好，赵姑娘应该不会出来会客的。”
扶苏点头一笑：“扶苏手边的都是些可有可无的简单事情，可以在这儿等等两位。”
“不用等了，他们来了。”宁妃款款落座，扶苏的手盯着他俩紧紧握住的双手。
“扶苏久仰高公子、赵姑娘美名，见过两位。”扶苏首先起身作揖，“高公子有伤在身，就不用客气了。虽然扶苏是客，高公子是主理应照顾扶苏，但是现在还是让扶苏照顾照顾高公子和赵姑娘吧。”
高渐离点点头和赵念离相继坐下，扶苏并不太在意赵念离，只是询问伤势和燕国的各项工作，想必也是为了联合纵横而跨出的一步吧。
小聚之后扶苏留下了赵念离，高渐离点了点头：“阿离，我在堂外等你。”
“哦嗯。”赵念离坐在位置上不动，目送着高渐离离开。
“你现在名叫阿离？”扶苏喝了口水，“我记得你以前并不是叫这个名字的……”
赵念离不语点点头。
扶苏笑道：“妹妹何时变得那么拘束？昨天看到妹妹的舞蹈还真是惊艳全城呢！”扶苏托腮想了想，“难不成妹妹记性不太好记不得我是谁了？还是已经习惯了现在这种生活，不想回到过去了？”
“阿离当然记得，公子是秦国的长子扶苏啊。”赵念离明知故答抬眼笑脸说。
点点头：“你果然和母亲一样，骗人的招数是一等一的高明，连那个婢女翕琯都被你骗的去了，扶苏实在是很佩服很佩服。”
赵念离指甲嵌进肉里：“我只记得我的名字叫做赵念离。”
“等到事成之后，我一定会让父王重赏你的！”扶苏吃了块桌子上的梨花糕，“这些年，辛苦你了，阿璂（qi第二声）。 ”
温热的液体划过脸颊，那是泪。
扶苏喝了一口茶水：“你别告诉我你对高渐离那小子动了真心！”
赵念离抬起头：“如果我说是的呢？”
“欸……”扶苏长长地叹了口气，“你的心为什么那么软呢？”
“就是因为我的心外壳太过于坚硬了所以在他出现的那一瞬间我才发现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啊！”赵念离颤抖的声音滚烫的热泪，“难道哥哥你不是这样的吗？你难道会当自己深爱的人面对生死考验的时候而置之不理吗？如果父王已经决心统一六国，那么我不会承认我是华玮公主，赢、璂、曼。”
“阿璂，你这话说的很没道理。父王是为了你的安危才把你送给赵幽缪王，”话音刚落就被狠狠地打断。
“就是因为父王只是把我当作一枚手中棋子而已！”赵念离站了起来推门而出，愤怒和失望让她的肩膀止不住地颤抖。
扶苏也站了起来：“站住！你不要忘了，蒙恬将军会是你未来的夫婿，这是母亲在你满月时就给你定下的婚事！”
赵念离闷哼一身，抬手在脸上混乱抹了一通擦去泪水：“如果我执意抗婚呢？”她不需要等待答案，径直跑了出去。
“怎么了？”高渐离皱着眉头。
抽抽噎噎断断续续：“扶苏说，扶苏说要攻打、要攻打赵国……”
高渐离手中的梨树叶掉落在地上。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二章：如临深渊 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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