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翻云，右手覆雨》驿路之上

9、身份？

　　堇，元绯堇，自小便是生活在这个高墙之内，外在的变化与纷繁与他而眼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在这样的世界里他有着自己留守的空间。那小小的年龄因为寄人篱下早已深谙世事，听从长辈的安排进入家族学校里学习，从智齿到弱冠，他是没有志向抱负的平淡着。那遗传自母亲的深蓝色的发、温和的脾气，任人都只能看到这家少爷的温文，弯弯的笑眼对谁都是一派和气，也只是缓和了自己的存在，想着以次让人能够不加注意，却往往失意于别人围绕于他温和笑意之下，他真正的心中所想却无人得知。
　　有时候堇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元氏家族庞大，他的存在根本不过形同虚设，他是最弱小的旁系子孙，自爷爷那辈因为无所作为，便被宗家排开，连着自己的父辈们也都是很庸碌的存在。唯一让宗家人为之一瞥的也许就是当年父亲在爷爷过世后不久与母亲的那场不清不楚的消失。自己那时尚是年幼，记忆也不甚清晰，唯记管家提及当年没有人顾及年幼的自己，幸好宗家父辈里最小的叔叔元慎凡将自己带回到宗家安置，然后就有了今天自己的寄人篱下。
　　堇是住在宗家住宅外的别院里的，独立的单层别墅构造，房子荫翳在浓密的枝叶背后，叔叔将自家大屋的管家和佣人一并带来安置，用度花费都是宗家那边算着。其实自己思忖过，十六的年龄了怎么说都是可以独立应对的时候，是可以回自家了吧。对家的概念不太清楚，但明白这里是暂居之所，不能长留。正想着等到上完中学，待进入大学的时候就借此离开吧，家族的学校继续呆下去，总觉得某些地方有些怪异，身边的同学、老师都让自己好像透不过气来，仿佛活在别人的牵引下，失了自己的世界。
　　什么时候开口言明呢？堇匆匆下了车，通过主宅前的花园，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再有一个月就要开始高校考试报名了，从选择专业到选择学校，甚至城市、国家都需要一些准备，因为要离开了啊。
　　“堇，等一下啊，走那么快。”
　　身后的人真的很烦，他已经跟他这么明显的保持距离了，还是不行。轻叹一声：“巽！不要再跟着我了，我已经到家了，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停顿片刻，“你说过你跟他们是不一样的，对吗？”
　　“你叫我巽，是生气了？”巽满脸堆笑，丢不了稚气的脸，闪烁的眼睛里无害的关心更多的是那么些许不明的心意。
　　“好了，三哥，我还要去准备功课，明天…”
　　“凡叔叔让我今天一定要带你过去那边啊，你几乎都不去参加的。”巽揽上堇的肩。
　　“我不用去家族聚会的，”是的，他几乎从不参加那些所谓的家族豪华聚会，说罢不着痕迹得摆脱巽的手，那样的地方不适合自己，没有为家族企业的业绩作过努力，没有傲人的旁系财力作支撑，他是无所谓的存在，也不过是徒增那些个名门贵妇的茶后谈资。
　　“今天你得听我的，我可是帮了你的哦，要是没有我，我们可爱的堇，嘿嘿…”巽更加贴进堇，嗯，好闻的发香，沉醉，沉醉。
　　几乎每天上学的时候，堇的周围都会围着许多人，他是个好说话的人，那样的笑眼弯弯，那样的温柔，天生的谦和之气仿若王子般得存在，跟着这样的人身边连跟着的人都会变的尊贵了起来。没有人察觉这是堇惯有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方法，千篇一律的笑容，千篇一律的温和，这样也是很累的呢，堇总是觉得很无奈。潜意识得让自己染上这种自我保护的颜色。
　　巽会说，“不喜欢就不要去接受了，明了的拒绝不是更好，免得象个卫道士，累己累人”，然后巽会不理别人的想法把他拖离纠缠的圈子，对此堇是感激的，今天也是这样，但是感激的心情不能让他因此打破藩篱走入那个纷杂的圈子。
　　“三哥，不要勉强我。”巽很少看到的严肃的眼神。
　　“好吧，本来今天是要把你正式介绍给光的，看来只得作罢。”巽无奈松手。
　　“光？你是说光，他回来了，光…”堇的声音里失了平静。
　　“嗯。”
　　“……”
　　“堇？堇？怎么了？”见他沉默着。
　　“我…还有一些书要温习，先回了。”恢复温和的笑脸，一道墙阻隔在他与外面的世界。没有等巽的回神，堇匆匆走向自己的房间，闪身消失在门之后。
　　“堇，你是怎么了，你和光？有趣的事情啊。”巽望着仓皇离开的人，扬起的唇角一丝狡黠。
　　“堇发生什么事了…”儒雅的声音亦如其人，元慎凡，一个浑身散发清冷气息的人。
　　巽不自觉地颤了一下，回过神，“凡叔叔，呃，堇要准备学校的事情，所以…”巽自小就很怕这个叔叔，总是想不透，叔叔也是个学者一般风范的人，在家族研究所里掌舵，可就是对他有说不出的敬畏，心下偷偷吐吐舌头。
　　“你也要准备的吧，待会我去看看堇，今天的聚会他是一定要去的。”

作者有话说

　　继续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