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魔王的反攻计》水色微蓝

28、十秒告白

　　在经历意外的教廷袭击之后，格林德沃姐妹并没有改变行程，径直北上离开了英格兰。

　　萨拉查则写信给自己的妻子郝斯特·海因希里·斯莱特林，将她叫到了霍格沃茨，与塞缪尔共同看护不幸受伤的维迪和哈利——即使遭到敌人袭击，霍格沃茨的课还是要上的，作为教授，萨拉查和戈德里克可不能一直呆在医疗翼里。

　　相较于腹部直接被穿了个大洞的维迪，魔力暴动导致力竭昏迷的哈利幸运很多，只是睡了三四天就醒了过来，经过一番精心调理之后很快活蹦乱跳。与之相对的是，在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维迪从没真正清醒过，到最后就连詹妮和西里斯都不忍心诅咒他了。

　　当然……或许哈利不能离开维迪身边也是前劫道者二人组希望维迪恢复清醒的原因——因为远古巨龙的魔法，哈利必须得和维迪呆在一起。

　　但在另一方面，既然现在哈利活蹦乱跳外加脑子有问题，维迪小姐又毫无反抗之力……那么负责照看他们两个的塞缪尔和郝斯特每天都看到哈利吃维迪小姐的豆腐也就不足为奇……

　　女士们被哈利的大胆行径惊吓得花容失色——哦诸神在上！谁能告诉她们为什么这么一丁点大的小孩子就已经会玩亲亲了！而且还这么有模有样——不，说实话吧……甚至还颇为……猥琐？

　　就连戈德里克本人，在偶然间看自家儿子趴在维迪身边，吧唧一声偷香成功，然后笑得露出一嘴牙都还没长齐的牙床的样子，他都不得不承认……自家儿子有些……呃……天生的才能？……等等，他儿子原本很纯良的！一定是哪个坏胚子把他家哈利带坏了！到底是哪个混蛋？噢……一定是西里斯和詹妮！他还记得上次维迪变成十六岁时那两个混蛋都流鼻血了！一定是那两个色胚子带坏了他家哈利！

　　姑且不论戈德里克这些理论的正误……光看连在感情方面神经大条的戈德里克都看不下去了，足以说明哈利包子这个便宜占的有多肆无忌惮……

　　因为哈利的无赖行为，护女心切的萨拉查最近已经看他牙痒痒了。要不是那个魔法……要不是……哼哼哼！

　　时不时跑到医疗翼来看望哈利的詹妮和西里斯则表示，他们早就对自家脑子不正常的前儿子（前教子）对前黑魔王的不正常迷恋淡定了……重生回千年前之后，两个劫道者经历了森森的心理冲击，在内心灰化、非暴力不合作之后，他们已经成功过渡到心理变态阶段。就连一直不愿意接受残酷现实的前魔王同学也成了他们的心理安慰——“看看，好歹有人比我们更惨的！”所以他们大刀阔斧的无视了婴儿床上奸情四溢的两只包子，开始策划将来如何用这件事拿前魔王开刷……

　　无知的人最幸福。不知道预言存在的两个女人想的单纯很多——即使觉得哈利的行为有伤风化，但是塞缪尔和郝斯特仍旧以为哈利的行为只是停留在小孩子的玩笑阶段，并且把哈利的各种亲亲和大笑解释为“哈利这孩子真是活泼可爱”。塞缪尔不轻不重的责备了哈利两句，然后继续和郝斯特侃大山外加明争暗讽；郝斯特则持续利用“黑巫师们恐怖的尖利笑声荼毒白巫师的耳朵”，就维迪遥远婚礼问题和女儿她未婚夫的妈遐想连篇……

　　但如果不理会维迪和哈利的缺席的话，袭击过后没几天，霍格沃茨的学业进度早就恢复了正常。

　　无论是在千年前还是千年后，无论是遵循简陋的课表还是精心设置的教程，霍格沃茨的存在目的就是成为巫师界的一片净土，一个教育小巫师的摇篮。所以，既然学校没有沦陷，那么这次袭击也就只是霍格沃茨历史里的一个小小插曲，事后教授们加固加固防御网，喧嚣便重归安静。

　　教廷这次发动的袭击和第一次有所不同。因为霍格沃茨防御网络的初步建成，城堡范围内的幻影移形被禁止，门钥匙也很小心的都设置到范围之外，所以教廷人员是从黑湖另一面摸过来的，更巧的是还没摸上山就被包子们和塞缪尔发现了——这也就代表，这次袭击完全没学生们什么事儿。

　　学生们没有受伤，没看见打斗，更没看见过任何死亡，感受到任何亲友逝去的痛楚。所以，虽然为受伤的维迪包子和哈利包子担心，但是这次袭击其实并没有在学生的心灵里留下多深刻的痕迹。就连和包子们关系最好的梅林都觉得这只是一个偶然事件，认为只要多加防范以后就不会有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以后多加小心不要让他们乘了空子，他们应该不会再来了吧！”他就是这么说的。

　　没人知道这次意外对塞缪尔产生了什么影响。没人知道这次意外对哈利产生了什么影响。没人知道这次意外对斯莱特林出生的前魔王产生了什么影响。也没人知道……这一切，对未来的一切产生了什么影响。无数预言者终日仰望天穹，试图破开虚空窥见命运的轨迹，却总是无视掉命运之轮碾过时光的声音，只有那颗被狠狠碾过的细小沙粒，被迫匍匐在地，尖叫着“这是命运！这是命运！”然而那细微的声音却总是消散在三千世界的喧嚣里，无声无息地便消隐无踪。

　　这一天，正好是教廷第二次袭击后的第三十一天。

　　维迪·斯莱特林感觉自己像是度过了一段异常漫长并且痛苦的旅行，然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黑暗结束，新生悄然到来。

　　恢复清醒的前魔王并没有急着睁开双眼。他只是微微捏了捏拳头——长久以来昏昏沉沉的大脑再一次正常运转，他觉得自己一时间还无法完全掌控自己的四肢和头脑。

　　他感到一阵复杂的情绪激流流过心头。激流汹涌而至，在那之中他唯一能辨认清楚的就是狂喜……为他再次逃离近在咫尺的死亡。哈，伏地魔，Voldemort，飞离死亡……还有这辈子那个仿佛昨日重现昵称简写一般的名字，Voldy，维迪……还真是……一次又一次深陷死亡的阴影，然后又一次次险而又险的逃离……真该死！他是不是该该庆幸自己年轻时给自己改了这个名字？

　　虽然他不清楚他昏迷的时间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通过之前断断续续醒转，他还是了解了一些事情——他出事前那天，当在他和格林德沃在黑湖边上即将发生斗殴时，塞缪尔意外的让他陷入了昏迷……在那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他受了伤，几乎死亡。无论这段时间到底出了什么事，对他而言，这就是他需要了解的全部。

　　几乎是死亡啊……那种身体冰冷、头脑昏沉、就连每一丝微弱的呼吸都是一场折磨、仿佛灵魂都快脱离身体的感觉……熟悉得……不自觉就让他想起上辈子那颠沛流离的十三年……熟悉得……让他想要杀人。这段时间以来，唯一让他始终保持理智的，是始终陪伴身旁的哈利，以及总是在他最需要时出现在身边的萨拉查。

　　——无论怎么说，他必须承认，在最虚弱的时候不再孤立无援，这让他感到安心。

　　在昏迷期间，他有了很多萨拉查给他治疗的记忆片段，还有很多哈利用手贴着他的脸咿咿呀呀的片段……啊，如果他没记忆错乱，那格兰芬多的小子还偷亲了他不少次……但这甚至都没能让他感到生气。他本该感到被冒犯的……但是没有，真的没有。或许是前死敌现在的小鸡脑袋让他不屑于和对方计较，或许是这一年以来哈利亲亲抱抱之类的举动已经多到让他麻木了……或许……总之，他就是觉得很……很好。

　　有个能够信任的人在身边很好，不再绝望到灵魂都变冷的感觉……很好。

　　任由思维漫无边际的飘荡，维迪终于终于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片漆黑。

　　现在是午夜。

　　夜色很深，时间晚得就连家养小精灵都决定睡觉了。房间静谧又昏暗，唯一的光源是窗外射进的冷白色月光。哦，窗……维迪意识到这儿显然不是他的房间，地窖的房间都是没有窗户的。他转过头，继续打量四周：淡色的纱质窗帘，窗台上的花草，贴着墙摆满水晶瓶的架子，床边摆着几本书的床头柜，还有飘荡在空气中的淡淡的药草味道……这儿显然是医疗翼。

　　接着，一个细微的呼吸声吸引了维迪的注意力。

　　前魔王这才注意到，有一团小小的熟睡的东西就躺在他旁边。他真不敢相信自己刚刚没有立刻注意到它——哦，应该说“他”，无论如何，他还是得承认哈利·格兰芬多是一个“他”的。

　　当然，哈利肯定在他身边……维迪看着那团名叫哈利·格兰芬多的东西想到，既然他们已经被绑定在一起了，在解除那头老龙的魔法之前，哈利一定会在他身边，否则他也不可能安然无恙的醒过来，不是吗？

　　看着躺在自己身边安然熟睡的前救世主，前魔王突然被一种柔软的感情击中。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上辈子的死敌居然能如此安心的躺在他身边，这让他觉得……出奇的安心。他们当初曾经如此憎恨对方，现在却如此亲密——即使不是预料之中的羁绊，但到底是发展成了超出预期的亲密——阴差阳错的命运却让他感到出奇的……感觉很好。

　　哦，他忘了……他们可不是单纯的死敌……哈利是他的魂器，不是吗？是他一手创造了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亲自赋予他那道关于他们的联系，然后主宰了那个孩子的命运……现在想来，仿佛哈利就是为他而生的。维迪突然觉得身边那个他看了一整年——加上上辈子，已经是看了七八年、想了十多年了——的孩子如此迷人，他忍不住贪婪的用目光占有他。

　　此时哈利还在熟睡，他这辈子金色的头发在月光里是一种柔和的白色，带着浓浓奶味的呼吸浅浅长长的环绕在维迪鼻子周围，小得出奇的身体平躺在维迪身边，四仰八叉——有只手还不老实的扯着维迪的被角。半是有趣半是不高兴的，维迪扯着被子往回扯了一下，没想到哈利抓的很紧，立刻又把被子抓了回去。哈利闷哼了一声，另一只手也抓住了维迪的被角，咕噜噜一下子整个人都卷了上来，紧贴维迪缩在他身边，活像某种大型粘胶。

　　“笨蛋，快滚回你自己的位置去！”前魔王低声警告，显然，得寸进尺（大雾）的哈利成功惹怒了他。

　　哈利在睡梦中露出一个微笑，举起爪子，吸手指。

　　前魔王突然感觉作为魔王的尊严被人冒犯了……他眯着红眼睛打量了一会儿不怕死的前救世主，猛不丁扯开被子——缩成一团的哈利包子顿时骨碌碌又滚过另外一边他自己的地盘去了。

　　“哇呀呀呀……”滚了几圈，哈利趴在床上叽咕乱叫起来，四肢乱蹬了几下，然后继续安眠。前魔王则目瞪口呆……格兰芬多真神奇，这么大动静居然还没醒？哦，梅林的智商，难道他是死猪吗！

　　但是安静并没有持续太久。

　　没过多久，哈利突然嘟囔着哭了起来。

　　徒劳的辨认了哈利的几句呓语，前魔王反应过来——哈利绝对是在做噩梦。

　　他正在考虑是不是该好心过去安慰那家伙几句，哈利的哭声却戛然而止。接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之后，哈利已经爬到了他的身边。

　　哈利看上去很正常——超乎平常的正常。而且他显然没想到维迪是醒着的，对上一双清醒的红眸，他似乎被吓得不轻，但很快就开始和对方大眼瞪小眼。

　　“维……伏地魔？”哈利口齿不清的开口了。

　　“叫我现在的名字，维迪·斯莱特林。”前魔王皱着眉回答。哈利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情形，这总是表示着哈利正处于难得的清醒期，不过根据以往的经验，这段时间也总是短的可怜。过去他总是希望这只蠢狮子能够恢复正常，至少不要像块胶布一样黏在他身上，但这一刻，他却为对方警惕的神色感到莫名失落。

　　“好吧……”哈利欲言又止。

　　维迪不舒服的注意到，哈利的神色复杂远远超出了一个婴儿的感情极限。这不对……“他的哈利”从没有过这样复杂的眼神，“他的哈利”总是傻乎乎的，但是全心全意的信任他、爱他，而这个哈利……让他感到……遥远。

　　“维迪……我不知道我能清醒多久，但是我想说……这一次，似乎是我栽在你手里了……维迪，我们握手言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