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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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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江南,细雨斜斜的飘着,初春的天气风吹在身上还有点冰冰凉凉的感觉。枝芽是微微的嫩黄色,花骨朵羞涩的低着头。青石板的地面上一些石子夹杂着泥土。
“颜丫头,又来买面粉?”卖面粉的大婶笑着看着眼前的女孩子。
“嗯,上个月的面粉用完了,我想多做点梅花糕拿去卖。”女孩子的声音轻轻柔柔,像一片羽毛挠在你心间。
“那好!这次呀,大婶多给点!你等着啊!”说完,大婶转身进屋拿大点的袋子称面给她。
等大婶拿出面粉给她,她掏出散碎的银两,“大婶,这些够吗?”
“哎呀!不用不用!你一个女孩子也挺不容易的,大婶怎么还能要你这些钱?你拿回去拿回去!”
“大婶,这怎么可以?!”她于情于理都该给钱呀。
大婶拍拍她的手说道:“丫头,以后别和大婶见外,你看你一个人,从小娘亲就去的早,现在摊上这么个老爹!每天早上还要摆摊卖糕,大婶心疼你啊!丫头你什么也别说了!这些面粉就当大婶送你的!”
颜淡惊愕,这么多?免费送她?“可、可可是上个月大婶也才收了我一半不到的银两啊。”她结结巴巴的说道。
“没事儿!那有啥大不了的?!大婶也没丈夫没儿女,大婶已经把你当作自己的半个女儿了!乖,这些面粉你拿去!以后来呀,都不必给银子了!大婶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了!”
“大婶......”颜淡心底有些感动,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她自幼就没有娘亲,爹爹爱赌,原本还算富裕的生活一下子变的天翻地覆。原来住的大房子被卖换了银两来爹爹拿去赌钱,输了钱就拿这个那个做抵押。时间久了,他们父女两人也只有一间小茅屋住。下雨的时候还会漏雨。
爹爹很少回家,她也不知道爹爹晚上都睡在哪里。偶尔爹爹回家也只是朝她要钱,爹爹在她掏钱的时候把所有的钱都拿走。为此,她常常挨饿。好在她有一双巧手,能做出美味的梅花糕。于是她从做饼卖钱渐渐变为卖梅花糕。
她做的梅花糕很好吃,周围的很多人家都喜欢来买。再加上她为人善良,所以不少邻居会把自家的饭菜或者其他食物水果送一点过来。
可是人活着总不能靠别人的施舍吧?她想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谢谢大婶了。”颜淡对着她鞠躬道谢,然后转身离开。
回家的路上只有她一个人,很远很偏僻,也好孤单噢!她没什么朋友,多希望有个朋友陪着她一起回家,一起卖糕点。不论下雨刮风,不论发生什么事。
就在她路过一条幽深小巷的一瞬间,强烈的冲击让颜淡侧了身子跌倒在地,一袋子的白面粉洒落在地。
“啊!对不起姑娘,你没事吧?”
颜淡觉得左边手臂好痛!按刚刚冲击力的程度,她的左臂一定流血了!再看看地上的面粉,她突然好想哭!
眼眶不自觉地红了,她抬头怒瞪罪魁祸首——
一身浅黄色的衣裳腰间是一条紫色的腰封,简单大方。一头黑发编成了一条辫子垂在胸前,额前的碎发遮住如墨般的眉毛。一双眼眸细长勾魂,皮肤白皙,红唇如梅。这个少年一脸惊慌和内疚的看着她。
但是——长的漂亮、脸上有歉意就可以原谅犯过的错误吗?!
“你赔我面粉!”柔柔的声音里带着愤怒的意味。
何玖容刚刚遇到了小偷,他身上的银两被偷走,刚和小偷打了几招,没想到周围居然有他的同党!他明明看到小偷穿过这条巷子,于是也跟着追过来,没想到撞到了这位路过的姑娘!
他看着面前的姑娘,圆圆的脸蛋儿,细眉粉唇,一双眸子里泛着水雾,眼眶红红的像只小兔子!他看过许多美女,与她们都只是逢场作戏寻欢贪乐罢了,可是就在他看到这位姑娘的一刹那,他居然有成家的念头!他是不是疯了?!
“姑娘,我......”他想解释刚才的情况,哪知这位姑娘根本不给他机会,又愤怒的重复道:“赔我面粉!”这回眸子里的水雾更多,鼻头也泛红。
何玖容最见不得女子哭,他慌慌忙忙道:“哎姑娘你别哭呀!不就是一袋面粉吗?我会赔给你的!姑娘你别哭呀!”
颜淡瞧着他,眼里有鄙夷和蔑视:“你们这些富家子弟当然不知道我们这些穷人生活有多艰苦!也许在你们眼里一袋面粉没有什么!可是对我来说一袋面粉就决定了我这个月的生活!它决定了我会不会挨饿会不会冻死在街头!”
何玖容诧异的看着颜淡。
从来没有人会用这样的目光看他,更别说对他大吼了。所有人,都是奉承他、赞美他,几乎所有女人一看到他的容貌统统忘记了他的性子有多恶劣,纷纷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而她,却是很特殊的一个。
她要他赔她面粉,那么他就赔她面粉。
“很抱歉,我会赔你面粉的。”他表情内疚,语气带着歉意。
何玖容发誓他从来没有这样低声下气过!
颜淡抹了抹眼,低着头看着鞋面小声道:“这也不能全怪你,你只要赔我面粉就好。刚才,我也很抱歉。”
“呃,那好!你告诉我你家住哪儿?我暂时身上没有银两,所以可能要找份工作。不过你大可放心!我一定会把面粉赔给你的!”何玖容一脸坚定。
颜淡惊呼道:“什么?!你没有银两?!”
何玖容把刚刚遇到小偷的事情和她说了一遍,颜淡沮丧的低着头,看着地上的面粉,袋子里还有不多点。
“那......那就算了吧。是我倒霉。”好吧,她自认倒霉!今天出门是踩了粑粑了吗?!还是她没有看黄历今天不宜出门!?
看她这个模样,何玖容心里一疼,难道她家真的很穷,连面粉都买不起?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何玖容拽掉身上的玉佩,“我去把这个当了,应该能换些银两。然后我就去买面粉给你!你在这等我!”说完,他跑向远处的当铺。
颜淡刚想说不必,没想到他居然要当掉自己的玉佩!
心里一股暖流涌过,他虽然看起来是个富家子弟,却也是个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