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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萨珊王女 ...

  •   听到好友的声音,重镜心情还是很轻松的,长歌进来给她换下长袍,换上束袖短装,她这边还没有忙完,那边秦子裕的声音已经在院内,笑嘻嘻的,一听就知道又在调戏小厮了:“重镜还真是不够怜香惜玉,整天把两个小男子放在院子里看门,改明儿我都给你们赎了身,跟着我去过日子,高床软枕多逍遥快活。”

      重镜嗤笑,也不理她,示意长歌快点帮她束发。

      步宵在院中笑道:“可不敢麻烦您永安侯府二小姐,我们这些粗人还是留在小姐院子里收拾好。”

      “所以我说你这边处处诡异。”秦子裕推门进来,看到正在给重镜束发的长歌,一脸“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痛心疾首地摇头感叹:“你这样把小厮调教得像丫头,让丫头干小厮的活儿,是不是以后还打算倒着嫁给男人?”

      “也不是不行。”重镜晃晃脑袋,长歌表示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惊世骇俗的言语,收拾的那叫一个手脚麻利。

      秦子裕翻了个大白眼,腹诽不已。

      收拾完,重镜照了照镜子,确定整齐干净,这才冲早已经不耐烦的秦子裕笑道:“怎么出去?”

      “坐我的马车。”

      一说到出去,秦子裕立刻又精神抖擞,重镜有些惊奇,要知道,秦子裕可是永安侯府嫡出二小姐,而永安县侯则是侯爵中唯一一个在朝中身居二品,掌握着户部实权,换句话说,就是国家的财政大臣之一,秦子裕因为不会袭爵,所以家里对她格外宠爱些,她从小受老娘熏陶,对于物质享受绝对是高追求,能被她当做宝贝的,实在是不多。

      出了城门,马车缓缓前往东郊的方向,重镜差不多能够猜得到这宝贝到底是什么了,只是猜到归猜到,具体说到品种,却是了解不深。重镜闭目思索,深秋季节来到国都东郊马场,不是战马便是贡马,而以重镜对这个王朝的了解,此时大宛马和汗血马都已经交易相当多了,在军营中也用得比较多,并非稀奇品种,至于贡马,康靖王爷倒是说过几次,不过重镜没有太上心,感觉贡马应该也不会让秦子裕太稀奇罢,毕竟秦子裕家里也有好几匹圣上赏赐的贡马呢。

      “想什么呢?”秦子裕毕竟不是安静的性子,原本想营造神秘感,所以才不搭理重镜询问的目光,结果重镜还真不问,自己闭目养神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琢磨。

      “想着该是什么品种。”重镜睁开眼,认真地回答秦子裕。

      秦子裕大感受用,得意洋洋地说:“你肯定猜不到,哎也不能这么说,你通古晓今,应当听过。”

      对于秦子裕的夸赞,重镜心虚了虚,她了解这里的历史,原因之一当然是博览史书了解这个世界,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历史的相似,就算姓名性别不同,那些在演义出现频率那么高的情节重镜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重镜曾经就自己推算过自己所在的朝代,相似度最高的,就是古代唐朝了。

      秦子裕看重镜又要神游,提醒说:“话虽如此,你还是应该猜一猜。”

      “马中赤兔?”重镜下意识地问。

      “马里面也不是一定要是赤兔,不过相近了。”

      “唔……”重镜想了想,无奈时间太久了,十几年过去,三国杀里面的武器马匹差不多忘完了,不然倒是可以猜上一猜。

      “我猜是的卢。”一个温和的淡雅男声在马车旁边响起,下一刻,这声音的主人做了件与声音极不相符的事——翻马车。

      秦子裕捂着胸口瞪眼,一副受惊的嗔怪模样,来人好笑地瞥了他一眼,将目光转向重镜,微微一笑,道:“镜儿,士别三日,却别来无恙啊。”

      重镜自他进来之后就下意识地挺直了背,此时这一笑一问,重镜默默地想,陌上人如玉,大概就是这样了。

      秦子裕看重镜呆呆的,清了清嗓子,不悦地指责来人:“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好歹是个大男子,矜持矜持懂不懂!看你把我们康靖小王女吓的!”说着偷偷推重镜。

      重镜一刹那晃神过后,在秦子裕的掩饰下,成功收回心神,垂眸笑说:“老师好久不见。”

      秦子裕心下是有些遗憾的,不过仔细想重镜的处境,感觉外人再怎么样也帮不了什么,即便是桀骜惯了的秦子裕,也不能说自己处在重镜的位置会做的更好。

      其实秦子裕有时候真挺不能理解重镜的,一个正常女孩子怎么会喜欢一个比自己大十七岁、大晋赫赫有名的临安老男林忱亦呢?

      林忱亦看两人都不说话,随性在马车软褥坐下,笑道:“子裕还没告诉我到底是不是的卢呢。”

      “是了是了。”秦子裕兴致大减,懒散地靠坐着。

      林忱亦的尴尬只是一闪而过,却是怎么也不会和这小辈计较,依旧温和笑道:“几日不见,你们倒是长了。”

      秦子裕:“葵水都来了两年了,还长什么?”

      重镜:“……”

      虽然这个世界以女为尊,但是这么大喇喇说生理,似乎也不太好罢。重镜无言地看着坦荡荡的秦子裕,感觉自己是不是应该事后和她谈谈关于隐私的重要性。

      林忱亦也是一愣,转而忍不住大笑,道:“子裕还是如此直率,让人又爱又恨呐!”

      秦子裕一本正经摇摇头,道:“你不要爱我,我可是有心上人的。”

      重镜忍不住别过头看窗外,下次出行一定要离秦子裕十丈远。

      “好好好,我可再不敢动爱慕之心。”林忱亦忍笑转眸,将目光投向一直沉默的重镜,笑意温软下来,道:“镜儿最近如何?加冠礼定在哪天?”

      重镜觉得心里有根弦随着林忱亦的话语一跳一跳,她抿了抿唇,答道:“九月十五。”

      “我还以为你在外逍遥快活,并不打算回来呢。”秦子裕忍不住讽道。

      再迟钝的人也能察觉到秦子裕的排斥,何况是心思缜密的林忱亦,只是他生性豁达,只是笑道:“镜儿的加冠礼,我怎么会不回来?”

      重镜默了默,道:“老师这次出游九个月,想必是见识不少新鲜事物了。”

      秦子裕看着马车顶嘀咕:“平时和我说话,倒没有这么斯文。”

      重镜一阵黑线,秦子裕这是开启了扫射模式么,怎么感觉自己膝盖上也满是羽箭呢?更让重镜无语的是林忱亦也不买她的帐,点头赞同道:“九个月不见,镜儿与我却是越发生疏了。”

      重镜面无表情,道“老师走了太久,忽然出现,难免有些不适应。”

      “九个月就久了啊,想前年我去岳麓书院读书两年没有见面,也没见你觉得久。”秦子裕漫不经心地说。

      重镜:“……”

      “大约是憋坏了。”林忱亦忽然打开马车门,道:“到了,我也是许久未曾与你们一同遛马了,今日便补上这几个月缺失的次数罢!”

      重镜其实并不是那么喜欢骑马,在前世的时候,重镜就是比较偏安静的女生,虽然到了这里这么多年难免要入乡随俗,在为人处世上面有很多变化,但是说到底还是不喜欢这些户外运动,所以大部分时间,她都是宁愿自己呆在屋里看书,或者坐马车出去逛逛。学会骑马是世家子女必修课,却不是重镜擅长的,所以她不是很期待什么比试。此时她跟着秦子裕穿梭在马场的木栏杆间,不一会儿便看到了新来的一群马,而其中有一匹棕色高头大马,额间一处白点,一直延伸到鼻梁上,器宇轩昂的,倒是与其余的马匹不太一样。

      秦子裕总算开怀,跑到那匹马身边,道:“这就是的卢了,重镜你快来摸摸!”

      一旁马倌连忙给重镜秦子裕行礼,其中一位马倌笑道:“奴婢早已经将这几匹马收拾妥当,王女和二小姐还有林大家放心骑乘便是。”

      林忱亦抱着手臂靠在一旁,道:“古时都说的卢马害主,子裕倒是不忌讳这些。”

      秦子裕丝毫不在乎,接过缰绳就牵出马,道:“有什么好怕的,自己倒霉还怪罪到牲口身上,算什么大女子。”

      重镜对于秦子裕这点无疑是非常欣赏的,忍不住道:“不是还有一句话‘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么?身怀大才,怎能因为外貌就此埋没。”

      林忱亦眸色沉了沉,垂首忍不住笑起来,重镜眨了眨眼,若无其事上前接过一匹纯黑麟驹,道:“老师也挑选一匹罢?”

      林忱亦往马厩里看了看,指着其中一匹白马,道:“左右追不上的卢,那便寻个漂亮的。”

      重镜扬了杨眉,默然看着林忱亦利落翻身上马,心里一动,不过她很快就按捺住,她只允许自己单独思念,却绝不会放纵自己去爱恋。

      林忱亦看重镜看着自己不动,问道:“镜儿怎么了?”

      重镜收回目光,道:“白衣配白马,倒是很好看。”

      林忱亦一怔,无奈地摇摇头,笑道:“镜儿,我可越发越不明白你心里在想什么了。”

      重镜笑笑,觉得自己其实并不复杂,可是却总被人想得复杂,别人会藏慧,自己这样,大概就是比较会藏拙罢。

      秦子裕看他俩说两句就接不上的模样,冲天翻了个白眼,翻身上马,接过马鞭,遥遥指着前方,道:“林师父既然觉得我的的卢占了便宜,那我便让你百步,你先走罢。”

      “如此,我可就不客气了。”林忱亦勒住缰绳,话音落定,便驱马前行。

      秦子裕看他走了一段距离,这才冲重镜道:“别怪我说,你若是喜欢什么人,别只看着外表和资历,除了他给你教琴的七年相处,你还知道他什么?”

      重镜愣住,有些茫然地看着秦子裕:“什么意思?”

      秦子裕很受不了的样子,嫌弃道:“平时挺机灵,一碰见林忱亦就跟个傻子似的,要说他不知道你心中想法,我可不信,若是他知道却还这样不远不近,我可就实打实厌恶了。”

      重镜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她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些,只是……在这个怪异的时空,林忱亦却是唯一一个有时会让自己感觉到前世男子的人,因为难得,所以放不下。

      “谢重镜,你还不快跟上来!”

      重镜的沉思被已经跑开的秦子裕打断,眼见着两个人越行越远,重镜拉动缰绳,喝马前行,却并不着急去追赶,反正也赶不上,正好一个人想想事情。

      重镜这样慢悠悠赶到灞水时,心里已经大致做出了决定,她驱马上去河堤,远远听到争执的声音,待到到了过了河堤,却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河滩上满是鲜血,秦子裕摔着鞭子想冲到前面,却被林忱亦死死拉住,而他对面是七八个异族打扮的人,重镜忙喝马向前,到跟前才确定是的卢倒在了地上,脖子上横插了一把刀,抽搐着起不来了,而看刀的形状,肯定是来自面前的几个人,重镜看了眼前的情形,已经明白了七七八八,她上前一步拉住红了眼的秦子裕,淡淡地瞥过去,道:“萨珊王朝的使者这是做什么?”

      为首的一个黑色卷发的妇女不悦道:“的卢马在我波斯总教乃不祥之物,而且这匹劣马还冲撞了我主子的马车,当场血刃,你们应当感激,若是我主子怪罪下来,可就要追究劣马主人的不是了。”

      重镜抬头看了看河堤上的马车,马车里的人似乎是不打算管这边的事,她正欲说话,却听林忱亦冷笑一声,道:“中原话说得如此流利,难道却不懂我大晋的规矩?为客者应当有为客者的礼数,你在主人家竟然敢如此嚣张。”

      波斯使者毫不示弱地反驳道:“既然说到礼数,在下可是听说中原男子不得对外说事,你又算什么?何况马车里可是我波斯王女,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们谁人担得起!”

      重镜眯起眼睛,再打算好好解决事情也有点不能容忍了,当即冷冷道:“波斯原本便是一介小国,何况如今阿拉伯大军压境,你们来中原寻求救兵,还寻求出了优越感不成?”

      秦子裕此时也冷静下来,接话嗤笑道:“你信不信,我便是此刻杀了你主子,也没人会奈何我。”

      “你们好大的胆子!”

      波斯使者当即大怒,眼看着又要打起来,林忱亦连忙将重镜护至身后,此时却听马车里传来一声咳嗽,波斯使者立刻停了下来,毕恭毕敬道:“主子有何吩咐?”

      一只纤纤玉手掀起门帘,一位十七八岁的波斯少女走出马车,和煦笑道:“恶奴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康靖王女与永安侯二小姐,实在该死。”

      几名使者闻言赶忙跪下道歉。

      秦子裕却不买账,怒道:“知道该死你刚才怎么……”

      林忱亦捂住秦子裕的嘴,重镜看着波斯王女,淡淡道:“萨珊王女的恶奴是该好好管教了,否则出外惹事不说,还白白让别人笑话没有教养。”

      波斯王女饶有兴趣地看着重镜,笑道:“不如我将这群恶奴交由康靖王女处置,以解心头之气,如何?”

      “呵,我没有那工夫给别人管狗。”重镜翻身上马,将手神给秦子裕,秦子裕原本还是别扭,毕竟宝贝的卢才到手便被人宰了,而对方的身份,虽然她不怕,却也不能真正得罪到底,但是在重镜坚持的目光下,她还是搭上手,翻身上马。

      “多谢两位大量,这便后会有期了。”波斯王女依旧笑得灿烂无害,可是却看得重镜心底越发抑郁,秦子裕是打定不再搭理波斯王女,林忱亦也是不太想说话的模样,重镜只有面无表情点点头,道:“萨珊王女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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