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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学生时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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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之旅
要出发了,大雨。分不清白昼。
出行前从未遇过这样的大雨。倾盆而下,可能当作考验要平衡些。
这夹杂了太多的感觉,二十年后的第一次出行。
一无所知的奔向陌生的南方,并且,不是一个人。
有冲动,莫名的。可能与兴奋有关,还未泯灭的孩子气。
南,我有些怕。
我在你身边,一切就都在,别怕。我揽过寒娅看着车外。
其实,我心里也并不是那么确定。谁的第一次里没有丝毫的…
熟悉的车站,陌生的人群。等待似乎都让人心情变得复杂,构思这之后的种种。小孩子们都可以轻易得找到感兴趣的东西,一个空瓶子,一张白纸,像他们一样的空净。太多人累了,顾不得周边的状态,昏昏而睡。这突然让我感觉到人的潜力与可怕,与生俱来的…
一列列的火车进站出站,过往几分钟的喧闹,拥挤,衬托出车站特有的气氛。出发的兴奋还在持续,第一次的紧张忽隐忽现。她笑了,有难以言表的兴奋和激动。我也笑…
我们上车了,短信传达给身边所有的人,然后等着一个接一个的祝福。朋友是生命中太过重要的东西,无法割舍。
吃东西,喝水,然后望着窗外。天黑了,偶尔闪过些许的光点。知道火车的多半轨迹跨过农田,所以想象着微风抚过麦田的声音点缀着整个安静的夜…
她睡了,靠在我身边,可爱干净的脸庞显得更加平静。多少次注视着这张我所深爱的脸,欣慰的微笑。大部分的乘客睡了,只有少数的人来来往往,又或安静的坐着,想着自己世界里的各种可能…
我总是不容易入睡的,何况在车上。翻开书,眼睛从静止又开始不停的循环。喜欢的东西总可以让人爱不释手,一个怀旧的人,容易恋上单纯的物质。思绪的纷乱断断续续,跟着火车飞速前进…
你累吗,靠一靠我。寒娅醒来,轻声疲惫的地看着我。
睡吧,没事。我仍然对她微笑。她的话,对我来说到什么时候都是最有力的支撑。我是个爱情至上的人,爱熄灭,我便不在…
天色开始浅了,从未见过的画面开始飞驰。印象中称作梯田的东西,绿得一片,漫山遍野。黎明后的雾气很重,让我坠入梦境一般,恍若隔世…
身边的人们开始醒来。昨晚打牌的女研究生,安静的看着熟悉的景色,惺忪的睡眼,嘴角却划过一丝微笑。她说,在南方呆了四年,有些习惯,有些怀念,当然最重要的,还有一个深爱的人。我以为,这总可以很容易的成为一个人的源动力。陪我多半个黑夜未入睡的大叔,似乎也习惯了窗外的梯田和水牛。因为孩子,服从一切。一直以来的印象,亲情是传后代的,父母爱孩子,似乎天经地义。大叔的老伴还在沉睡,相濡以沫的依靠,令人羡慕…
你一晚没睡吗,南。寒娅又一次地醒来,大大的眼睛看着我。
我们快下车了。我笑了笑,仍揽过她,闭上眼睛…
春天的清晨是寂静而冷淡的。我拖着行李箱,和寒娅艰难的走下火车。她立刻从困倦的状态中摆脱出来,蹦蹦跳跳地迎接着崭新的天地。一直这样可爱至极的孩子,让我心疼,她是我的一切。
走出车站,等着林的出现,我们来投奔的人。
我们到了。我拨通林的电话。
我马上过去。电话中的林带着困意,淡化与依然那样清晰简练。
武昌的车站很旧,到处可见岁月的磨痕。人们还是争先恐后的奔走着,或呆呆地望着人流外涌的出站口。很多拉客的司机忙来忙去,为自己的生计寻求希望。公车不断的出出进进,规律的上车下车。忽然感觉,兵荒马乱…
林来了,依然面无表情,顺手提过我的行李箱。
林,别急,介绍一下。寒娅,我的好朋友,林。林微微一笑,转身带我们出站。
寒娅不习惯的笑了笑,纳闷的看着我。
他是这样的。我靠到她耳边轻声说。
过马路时,林才淡淡地说,在这横过马路是要跟车抢道的。
马路对面便是公车站点。上车之前,我回头又看了一眼,回忆突然回到五年前的北京,此刻与当时北京站的回望如此相似。从北京到武汉,一晃五年间。
我们坐上去学校的公车,此前激动的心开始平稳下来,随着老城的旧景,往后退去…
寒娅开始和林攀谈起来。她总是可以和任何人说很多话的。林会不时地应着,或回答几句。但我知道,我爱的人,他也会很疼爱的。我在手机键盘上告诉身边的人,安全到达,勿念…
我先带你们住下,然后再说。林走下公车后说。
突然就厌倦了坐车。腰已经开始有感觉了。第一次像这样的长途旅行,兴奋的心情代替了疲倦。但心情平静下来,疲倦马上随之而来,故意加倍一般让人无法忍受。不知从何时起,我的身体跟灵魂一样脆弱了,并不幸被朋友冠以“明星病”在身。之前对疾病的认识,好像都是很遥远的感觉,没有这样的迫近。对书中绝症之类的描写也向来以无病呻吟定论。可我现在可以体会了,那种无可奈何的挣扎。身体从几年前开始腐烂,伴随着灵魂的萎缩。这是自己不珍惜的结果。年轻人总是容易这样的,特别是内心透漏着一丝忧郁的孩子,并不会感觉到自己的迷失与无助,只是单纯得不知所措。沉郁了太久的人会变得不可理喻,或者…所谓的精神错乱。但我不以为那些人会是怎样的特别,只不过他们自己的思绪常人已难以理解和沟通,另一种方式的存在而已。可喜的是无人理解,可悲的也是…
娅,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不可以离开我的。
傻瓜,怎么说这个呢。寒娅那双可爱的大眼睛又冲我不停的眨着,如此的让我安心。
我已经离不开你了,你不在我身边一会儿我也会寂寞。唯一的办法,就是冲破一切,在一起。你要为我们努力…
寒娅如是说。我第一次感觉自己有了责任。
宾馆住下,我直奔洗手间。洗澡是我首先要求的。房间不大,但两个人,够了。
娅,我累了。说着我闭上眼。
睡一会儿吧。寒娅靠在我的身边,手整理着我的头发。
累了,一觉醒来已是下午。
醒了吗,出来吃饭吧。林的短信。
好的。起身回复,才发现寒娅又睡着了。她总是可以随时入睡的。
我起身洗脸望着窗外,武汉的夏天似乎已经开始。太阳已经把人晒得无处可躲,却还在不停的追赶。下午已然好多了,可对于怕热的我来说,仍无可奈何。寒娅是不愿靠我太近的,因为会被我灼热的身体弄得烦躁不堪。
跟林走出宾馆,就站在了学校的附近。远离市区的大学城,不免的一些冷清。但有学生在的地方,也总少不了喧闹。在我看来,大部分的学生还是无忧无虑的,尽管自己强调着自己的各种艰难和压力,但这些在生存与现实面前是何等的渺小。
我们找的是一家东北餐馆,林的介绍,所以我欣然接受。刚走进餐馆,浓重的东北口音有节奏的回荡。他们说东北话是有亲和力的,我说那是因为语调的弯太多而且慢。
可口的东北菜并没引起我太大的兴趣,夏天及似夏天的日子里我总是很难进食的。倒是寒娅在吃个不停。除了睡觉,这是她另一件一如既往的事。我常常在想人怎样可以单纯起来,一如既往的做一件事是其中之一,我认为。
这饭让我变得躁动,所以急着要透透外面的清凉。我们走在学校边的小区里,除了热闹,宣泄,杂乱,还有一些不知名的东西,像这个城市一样陌生。
鹏可能已经到了。林放下电话说。
哦,那我们过去吧。
南,鹏什么样啊,不会像林一样闷吧?那我可就疯了。
呵呵,不会,他跟你很投脾气。我看看寒娅稚气的脸,笑着说。
远远的看见那瘦瘦的身影,已经不用怀疑了。帽子有点出乎意料,他不常戴帽子的。何况是这种天气。可能,也是因为这种天气。很冷淡的表情,也是出乎意料的。寒娅又看我了,我说,这是反常。
陪鹏吃完米线,又是大汗淋漓。这的东西好像都是辣的,怀疑是到了四川。现在知道为什么刚才林带我们去东北菜馆。
我们走在去林宿舍的路上,当然首先走进了HZ大学校门。这是分校的校园,况且是假期,所以显得非常冷清。只有假山,水池,绿树依旧。现在的学校似乎都在抓绿化,到处都生机勃勃的。还是看不完的座座教学楼,办公楼,实验楼,宿舍楼。
进楼之前,需要林的“禀报”,因为寒娅。原来哪都是这样的男女有别。宿舍一片狼藉,那个宿舍都一样。特别是在这样一个假期。除此之外,还有到处懒洋洋的气息。林的舍友基本都回家了,所以宿舍清静。我们几个无所事事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顺便算作参观。阳台家厕所适合我学校一样的设施,多了淋浴喷头,我喜欢的。寒娅看见了林的脏衣服,顺手就洗起来。
我也有一件啊,嘿嘿。鹏大大咧咧的走过去。
好啊,放着我一起洗了吧。寒娅笑着说。
这怎么好意思。林露出难得的微笑,含蓄深沉。
我跟林玩起了最喜欢的CS,曾经高中迷失生活中的主导之一。说起来都惭愧。当时对游戏的概念那么的模糊,竟会这么钟爱它,真的不容易。可能这与和不和脾气有关。我玩不过林的,无论什么游戏。林对游戏的着迷让我很难理解,就像他不理解我为什么要写东西一样。每次我都会心服口服的输给他。鹏在抽烟,他比我更容易习惯一些东西。抱着小狗玩的他,像寒娅一样单纯。
伟在网上看到了我跟寒娅在林宿舍的样子,一样会心的微笑。
不知不觉地就快黑天了。五月的武汉天已经开始变长,离黑天又好像还很久。我们到操场上玩着篮球,挥霍着汗水。寒娅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要么走走,要么坐坐。很是少见,这时的安静的寒娅。我喜欢,任何时候的她。她在笑,看着我。此刻,明白了不言而喻的幸福。
打完球天已半黑,看来天真的长了。我们来到学校后面的小吃街,寒娅立刻精神万分,与操场上的她判若两人。这边跑,那边钻,疲惫的我跟不上她的步伐。我们三个在后面慢慢的看着她,像孩子一样。挑完满意的食物,她已迫不及待的享用了。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就想,我真的无可救药了。
杂乱的小吃街被食物掩盖的“繁荣昌盛”。垃圾遍地,熏烟笼罩。人们往往都为了一点利益解决欲望的需求而忽略了更重要的东西。谁都一样,不起眼的小事没有人在乎。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始终都像不知珍惜一样熟视无睹。
我们吃着东西回到宾馆,在林和鹏的陪伴下度过在武汉的第一个晚上。躺在床上照下了一张甜蜜的微笑。鸭脖子真的好辣,辣的我们不知所措,除了灌水就是灌水。欢声笑语始终充斥着房间,时间不知不觉地流去。
高兴吗。林和鹏走后,我看着寒娅笑着说。
恩,太好了,在这。寒娅满足的微笑。
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睡到自然醒的我们,赶着快要散去的晨曦出门。远远的已经看到像是山上的山上的黄鹤楼,三座主塔一字排开,周边建筑错落有致。印象中的黄鹤楼总是带着一些的诗情画意,因为诗词的原因吧。标志性景区,显而易见,人山人海。中国的古代建筑风格,总是那么的浓重沉稳。曾经思考过这样的问题。对事物的期盼总是美好的,因为有无尽的遐想。身临其境后总不会太尽人意,总会找出或感觉着缺少的什么。人真得太挑剔了,对美的追求是那么完美。自己又应该是怎样的标准呢,可能是我自己太挑剔了而已。
鹏拿出相机,选择要留下的回忆是什么。相机留下了太多经典的一瞬,这是摄像机所做不到的,它只能一再的连续。我想,我应该是笑得开心一些,还是兴奋一些。在某些特定的时间思考着一些奇怪的念头。
寒娅喜欢照相,总是很在意自己的样子。每次我说你美得不行了,太漂亮了之类的话,她就会咯咯的甜蜜的笑着问,真的吗。
我说,真的,你在我眼里永远是最漂亮的。
然后,一切的言语就只剩下了温暖的拥抱……
看着黄鹤楼的样子,让人浮想联翩,轮回中这里留下了多少知名与不知名的脚印,她又经历了多少尘封记忆的洗礼。寒娅是了解历史的,比我知道得要多。这也让我感到非常的意外,原来小小的寒娅还有知性的一面。除了这个,她还爱极了田园。我感觉这是让她最能感到亲切的风景,一片片的树,花,草或者庄稼。我以为,这与内心是分不开的。
告别久远的历史痕迹,我们又走到武汉长江大桥的面前。说真的,我第一次对这么宏伟的桥产生震撼的敬畏。我想,有人会说少见多怪了。是的,确实是少见。电视上见多了这样大型的桥,可这种毫无保留的面对,着实让我触动。走在她的上面,车过时会有轻微的震动,不免让恐高的我感觉有些刺激。
过来过来,照相。鹏看出了我的胆怯,故意地一把拉过我。
好,慢点,慢点。
你们三个照一张吧。寒娅拿过相机。
还是你跟南先照。林微笑。
顺着大桥桥头的楼梯,我们又经过了为大桥留纪念的展览馆。看到很多当年的剧照,实物,场面,体会了一番建桥的艰辛。结果总是那么的简单,就一座桥这样的横空出世了,背后的一切,实在太多太多……
走下大桥,沿着河边看到了很多的人,像海边一样的感觉。原来长江会有这样的江岸。加上岸边的公路,真得如同到了海边。第一次感觉到长江的广阔,无法阻挡的奔流不息。渡轮在江面上不断的来回,顺从且安静。
我们坐上渡轮,先是逆江而上,而后顺流而下,过到了江的对面。在这期间,同样的把这比较完整的第一座横跨长江大桥的及望着船外的而想到的种种,印进了那回忆的瞬间。
我知道,寒娅正兴奋在即将到达的地方,汉口步行街。